筆趣閣 > 穿越女太子 >第五十七章 北漠來犯
    “殿下”負責送嫁的吳將軍下馬,單膝跪地,舉手加額,道,“天色已晚,若大隊折回,天黑之前定趕不回九十里外的青遠縣城。前方便是瞻天城,不如殿下與安平公主先到瞻天行宮休息,待明日一早再啓程回朝。”

    瞻天城有瞻望天裕國都的寓意。天裕國北方最大的一座城池,距天裕都城足有四百里之遙。普通行軍,一日不過四十里,急行軍不過百里。而這和親隊伍,出都城不過三日,又是雪天行軍,竟已到了瞻天城。

    再看着支隊伍,三百將士護衛,二十輛馬車陪嫁,簡直比都城大戶嫁女都要寒酸。

    天裕國是窮,可再窮也是在塊大陸最大的一片國土,就算拿不出成山的金銀珠寶,可天裕國瓷器、絲綢、茶葉,都是北漠所沒有的。一個陶瓷花瓶,在北漠可換一匹俊馬,一匹絲綢,可換二頂氈帳,茶葉更是與黃金同價。

    寥寥二十車嫁妝,除了女子出嫁必須的衣裳首飾、木器傢俱、擺設,恐怕連我送給慕羽的那些古玩字畫,屏風、雕刻都沒帶出來吧。

    至於丫環奴僕,除了一直在慕羽身邊伺候的這兩個婢女,外加兩位宮中掌事姑姑,六個十四五歲的宮女,一羣我遣散東宮之後,餘出來的粗使太監,便再無其它。

    這哪像是和親簡直像是在逃難

    瞻天城的行宮,是當年先皇稱帝時所建,不過短短二十載,卻似已荒廢百年,雜草叢生,塵埃滿地。幾個年老的宮人跪在宮門口,眼神混濁,行動遲緩。像極了冷宮裏那些無依無靠、年老身殘,天天數着日子等死的老宮人。若不是行宮外還有一隊巡邏的士兵,我還真以爲這裏早已被廢棄。

    一進行宮,兩位掌事姑姑立刻指揮整理打掃。很快便收拾出兩處院落,一處給慕羽住,另一處,給我住。

    在東宮時,我和慕羽形影不離,同牀而眠,可這到了外面,卻要避諱、講究這許多,連一個院子都住不得了。

    當晚,金面師傅、小夜、莫謙全都追到了望天行宮。還告訴我父皇已經派肅崇華親派兩千兵士從都城向北而來,接我回宮。

    從他們的敘述中,我瞭解到,小夜的確把我寫給呼延灼的信原封不動的交到了呼延灼本人的手上,可呼延灼依然堅持嚮慕羽求親,並揚言,臘月初八迎慕羽入北漠皇宮,若天裕國耽擱了吉日,定揮軍南下,血洗天裕皇室。

    父皇不止一次修書向呼延灼解釋,與他私定終身的並非安平公主,而是女扮男裝,借安平公主閨名出宮的太子顧天霸,還附上兩人的畫像。可得到的迴應都是:北漠要迎娶的人就是安平公主。

    父皇想跟我商量,卻又找不到我,眼看一天天接近呼延灼要求的最後期限,父皇不得已,纔將慕羽送往北漠。

    怪不得,和親隊伍三日便急行四百里,因爲今日已經是十一月二十七,只有輕裝上陣日夜兼程,和親隊伍纔有可能臘八之前趕到北漠國都。

    瞻天城距北漠都城還有一千五百多裏,如今又大雪封路,十天,一千五百里,就算晴天平路急行軍,也是癡人說夢吧

    更保況過了瞻天城,再往北,便是重巒疊峯,江河壯闊,別說一個嬌弱貴女,就算是軍中硬漢,如此奔波,恐怕也撐不住吧

    十幾年前,天裕宗室有貴女被冊封公主,和親北漠部落,陽春三月從天裕都城出發,五月底纔到目的地,路上足足行了兩個多月。

    就算呼延灼一直以爲我是慕羽,可從提親到迎人入宮只給一個半月的時間,且無人迎親,也着實匪夷所思。

    再加上,他已知曉我並非慕羽,卻堅持娶一個只見過一面,且是別國太子妃的女子,便更是無理又狂妄至極。

    所有人都說,呼延灼是因爲見我發病,才改變的心意。可單從他咄咄逼人的強硬態度分析,他這哪是求親,分明是在挑畔,滋事。之後便是發兵踏平天裕國

    可我認識的呼延灼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曾爲了見我孤身闖宮,和實力懸殊的小夜打個你死我活,他會細心記住我的所有喜好、習慣,他會因爲我的一句玩笑用心安排好一切,在我退縮之時,連一句責備的話都不捨得兇我

    可是我發病的樣子的確嚇到他了

    我的腦子好亂,我不知道應該相信自己的直覺,還是相信所有人的訴說、還有我眼睛看到的事實。

    戒藥的一個月裏,我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一離開密室,又趕了那麼長時間的路。我以爲自己會睡得昏天暗地。誰知道,只是淺淺的睡了兩三個時辰,天剛矇矇亮,我就再也睡不着,起身穿好衣裳,準備去找慕羽再好好談談。

    剛出房門,就見吳將軍帶着一個士兵從門外走來。那士兵額頭和眉毛上都結了一層雪白的冰霜,看樣子,是趕了一夜的路,這會剛到行宮。

    兩人同時向我見禮,那士兵來不及我喊平身,便急急開口報道:“殿下北漠二十萬大軍已至我天裕邊境”

    “二十萬”這麼多人我絕不會天真的認爲,那二十萬大軍是迎親的儀仗。深吸一口氣,我問:“他們是在邊境紮營駐守,還是已經踏上我天裕國土”

    “急行軍末將來時,已過梅嶺”

    梅嶺天裕國最北的一處山巒,地勢多爲懸崖絕壁,是天裕國防禦北漠的一處天險。想從北漠進入梅嶺,只有梅嶺關這一條路,而北漠大軍已過梅嶺,說白了,梅嶺關已經失守,北漠二十萬大軍如今踩踏的,正是我天裕的國土。

    “地圖,地圖”我顧不得正身處室外,急着讓吳將軍把地圖鋪在石桌上。這圖繪得簡陋,可各重要城鎮,關塞,山川,反而更一目瞭然。

    我找到梅嶺的位置,過了梅嶺關,各關塞駐兵都不多,北漠若想來天裕搶劫些錢糧,或是佔領幾座城池,根本用不着勞動二十萬大軍。就像我之前說的,天裕國這麼弱,之所以苟延殘喘到現在,是別國都不屑來爭。

    而整個天裕國除了都城北郊大營,駐着五萬兵士之外。其它關口要塞,駐軍最多不過五千。別說二十萬北漠大軍,就算只有兩萬大軍,一座座的也只有繳械投降的份。

    說難聽點,天裕國朝廷其實一直都知道若有敵來犯,天裕國的這點兵肯定會被打得落花流水,與其被分而滅之,還不如重點防守。管他天裕國土是大是小,被侵了多少,佔了多少,只是都城不破,天裕國就還在,姓顧的這一家老小,還是皇族貴胄。

    搶也搶不到多少東西,城池也沒太大價值,北漠卻出動了二十萬大軍,明顯是衝着天裕都城去的。

    因爲只有拿下都城,滅了皇室,才能順理成章接手整個天裕,那些已經攻下,或是還沒去攻的城池,都要易上他北漠的旗幟、向他北漠稱臣納貢。

    也只有一舉拿下整個天裕國,北漠的這次出兵纔有意義。否則,都是得不償失。

    看來北漠這是料定臘八之前,慕羽趕不到北漠都城了。於是,就迫不及待的向天裕國發兵了。

    我不得不佩服呼延灼的魄力,雖然天裕好攻,可這片大陸除了北漠,還有南疆、大熾、西越,都與天裕接壤。

    近幾年,北漠日益壯大,對其它各國虎視眈眈,西越與北漠接壤,對北漠嚴防死守。而南疆在天裕以南,大熾在西越以南,一個與北漠隔天裕相望,一個與北漠西越相望。可一旦天裕淪陷,大熾、南疆都將直接面對北漠鐵騎,西越則被北漠三面包圍。此三國隨時都有被北漠踏平的可能。也正因如此,北漠若動天裕,三國都不會袖手旁觀。

    北漠大軍進犯天裕,就算之前與其它三國簽了互不侵犯協議,可其它三國就真敢相信聲名狼藉的、這片大陸最年輕驍勇的皇帝北漠呼延灼的承諾

    但是,我願意相信他,沒有理由,就是相信他哪怕他北漠鐵騎正衝我而來我依然相信他是愛我的,我甚至幻想,他二十萬大軍到天裕國,是來搶親的,用最原始、最野蠻、最不容拒絕的方式,將我搶回北漠,留在他的身邊。

    我逼迫自己不去幻想,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他要的人是慕羽,他給天裕國最後的時限還沒到,大軍已經踏上了天裕的國土。若是搶親,他大可再次闖宮,把我帶走。我那麼愛他,說不定頭腦一熱,就放下一切跟他走了呢

    我強行扼制住對呼延灼的幻想,和吳將軍商量抵禦北漠的戰略。

    此次出征天裕國的北漠大軍全都是騎兵,速度極快,從梅嶺到天裕都城,雖也有幾處險關要塞,兵馬卻少得可憐,甚至無兵駐守。

    抵禦北漠,首先要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佈防。而佈防,需要調兵遣將,可兵從何來再者,從梅嶺到天裕都城,並非只有一條通路,我又如何確定這防要布在哪處關口要塞。

    突然腦海中靈光一現,我指着地圖道:“瞻天城以北二十里的望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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