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女太子 >第七十九章 暗盟不是劫匪
    莫謙離開後,那人竟連看都沒再看我一眼,說了句:“關起來,好生看管,千萬別出了岔子。”便匆匆回了他剛纔所在的房間。

    我被綁了手腳,丟在一個堆滿金磚的屋子裏。雖然我曾經手過無數鉅額的銀票,卻從來沒見過如此多實打實的黃金。那感覺,讓我瞬間明白,爲什麼有貪官不把貪來的賬款存進瑞士銀行,而是取出來存放在家裏,冰箱裏、櫃子裏、牀上到處都是。

    直到親眼看見我才明白,再厚的銀票給人的感覺都帶着一種虛幻般的縹緲,而這金燦燦、沉甸甸的黃金看在眼裏就讓人不自由感到踏實滿足,便何況拿在手上,揣進懷裏。

    那區別就好比一個從小在饑荒中餓怕的窮人,一沓百元大鈔不一定讓他感覺心安,但一袋大米,卻能讓他感覺內心充實、幸福、有底氣。當然,這也跟一個人的思想有關,思想越是狹隘偏執的人,對飢餓的恐懼就會越盛,對大米的執着就越強烈,甚至到達成癡成魔的癲狂狀態。而思想豁達開朗些的人,則會冷靜適當的安排自己的財富,哪怕心中對飢餓的陰影還在,最多也不過是些心理障礙,並不會把自己逼成神經病。

    莫謙那句“與鳳尋一族的淵源”雖然我不太明白,可鳳尋一族的傳聞我還是多少聽說過些的,鳳尋一族曾輕而易舉幫鳳棲國打下整片大陸,亦毫不留戀在鳳棲國泰民安之後退隱無蹤,可見鳳尋一族的強大與神祕。根本不是一個小小的熔金作坊所能抗衡的。哪怕那人真是一國之君。鳳尋族也不會放在眼裏。

    如果換作別人,在莫謙以風尋一族相威脅時,多會以保命爲主,直接把我放了,最多趕緊在莫謙手中拿到那六百萬兩的銀票拍屁股走人。可那個自稱朕的人只放棄了對我的非分之想。卻沒有放棄這一百萬兩的金子,可見他對黃金的渴望和熱情甚至已經超過了他的生命。

    我猜測着那人的身份,雖然他像個神經病,可那一院子的壯漢,卻非尋常人。還有那金山,到底是怎麼到的這個神經病手上,就他那德行,絕做不出搶劫殺害北漠使團、嫁禍天裕、挑起戰亂這麼周密的謀劃。難道他的背後還另有高人,他只不過是個跑腿看場子的

    或者,那神經病只是搶劫了金山而已與北漠使團被殺並無關係可他在這金山到底從哪兒劫的怎麼就運到離城都這麼近的地方熔鍊呢他就不怕被官府的人發現嗎

    天黑的時候,有人打開了房門,給我鬆了綁,遞過來一個缺了口的破瓷碗,碗裏放着兩個粗糧餅子,我咬了一口,嚼了半天,嚥下去的時候還差點把嗓子剌破,我對那人半開玩笑道;“這粗糧也真夠粗的”

    那人白我一眼,沒好氣道:“愛喫不喫”

    “不喫拿走”我乾脆把那餅子往破碗裏一丟,開始閉目養神。

    那人重新拿起繩子,綁了我的手腳,端起破碗走了出去,還不忘把門鎖好。

    我倚着金磚捱到半夜,後背被黃金擱得生疼,再加上這屋裏又冷又潮,我還不能活動,那感覺簡直就像手術麻醉勁剛過,身上又痛又酸又麻。別提有多難受了。

    就在這時,我聽到屋頂有輕微的腳步聲,而且還是很多腳步聲。接着,就有喊打喊殺的聲音傳來。出什麼事了,是莫謙找人來救我了還是那神經病被黑喫黑了我祈禱,千萬別是後者,否則萬了他們不相信莫謙會拿六百萬兩黃金的銀票來贖我,直接把我“咔嚓”了怎麼辦

    我從穿越到這不過一年多一點,卻經歷了邪病、藥癮、戰場、毒害、刺殺幾乎所有的磨難,我活下來,真的不容易,我不想努力了這麼久,最後還是難逃死於非命的下場。

    然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就像我正在祈禱不想死的時候,卻有一把閃着寒光的雪亮長劍抵在我的喉嚨上,我擡頭,看見那把劍的主人一身黑衣,只露出一雙似乎將要淹沒一切的幽暗雙眸。

    我忽然笑了,開口道:“好久不見”

    那人冷冷的開口:“沒想到夕日的小小軍妓,如今搖身一變,竟成了被天下第一巧匠珍視如命的夫人。姑娘還真是魅力無邊啊”

    “我是不是軍妓,太子殿下還不清楚嗎”我對上他的眼睛,緩緩的道:“西涼國太子軒轅烈同時也是暗盟盟主,第一回刺殺我,是在城樓,就是這把長劍,比我見過任何人手上的劍都要寒冷雪亮。第二回,是在東宮,您明明有機會殺了我,卻收了手。如今是第三回,我想,您應該再次對我手下留情吧”

    “你錯了”軒轅烈並沒有收回長劍,劍刃反而更進我一分,我感覺脖子一涼,不大的疼痛傳來,有溫熱的液體從皮膚裏流出來,不多。但他確確實實割傷了我。

    他說:“今日這是第四回,第一回,我沒收殺你的錢,殺你便是虧本,只要讓你認定要殺你的是暗盟,逼六弟離開你的東宮便可。第二回,在望庸關,楚墨軒替你擋下了那一箭。第三回,我不殺你,是還了你那瓶傷病的情。如今是第四回,我奉父皇之命殺你,所以你必死無疑”

    “是嗎”我笑笑,又問:“望庸關那回看似殺險,你卻沒想真要我的命,否則,你就不會選擇最乾淨的箭頭了。”平常箭頭就算沒有倒勾,沒有喂毒,也會在糞池裏泡上兩日,讓箭頭沾滿病菌,好讓中箭者傷口感染,這個時代沒有什麼消炎藥,所以,傷口感染的後果只能聽天由命,而那把箭頭上面卻連鐵鏽都清理得乾乾淨淨,還離得那麼遠發射,說明他壓根就沒想要我性命。

    “那回不是我想放過你,是六弟感念你在東宮三年照顧,求我放你一馬”

    回想如果當時我不出手救下軒轅徹,軒轅烈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弟身首異處吧。沒想到,我當時心存善念救下軒轅徹,竟是救了自己的命

    “你剛纔說是這回是奉父皇之命來殺我的”我心中猛然一驚,“你的父皇,不會是這裏穿龍袍的那個人吧”

    “沒錯”

    那個神經病居然是前西涼國君這太不可思議了好歹他也做過幾年皇帝,怎麼怎麼一點皇帝的樣子都沒有

    “如此說來,北漠使團是暗盟劫殺的”當年,是北漠和天裕聯合滅了西涼。如此,暗盟爲報滅國之仇,挑起兩國爭鬥,又剌殺我嫁禍呼延灼,刺殺呼延灼嫁禍給我,把兩國的關係攪得水火不容。便也說得過去了。

    “不是”軒轅烈居然否定,“暗盟的人都是殺乒,不是劫匪。”

    “怎麼說”

    軒轅烈並不瞞我,說道:“暗盟刺殺北漠使團,再將其屍首運回北漠,暗盟只不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金山是報酬。而非暗盟劫來的不義之財。”

    “僱主是誰”真相就在眼前,我迫不及待的問:“跟刺殺我和呼延灼是不是同一個人。”

    “這座一百萬兩黃金鑄成的金山,是處理北漠使團的報酬,你與呼延灼刺殺失敗,暗盟一分錢都沒拿到”軒轅烈停頓了一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們是同一個人。至於是誰,恕我無可奉告”

    沒錯,殺手無論如何都不能供出主顧是誰,這是規矩,軒轅烈能告訴這件事的幕後黑手是同一個人對我已是仁之義盡。可我便不死心,

    那個幕後黑手布了這麼大一個局,付出的不過是從北漠使團那裏得到的一座金山,他自己還落下了那十車珍寶。就算沒達到目的,他也沒有什麼損失。而我和呼延灼,還有兩國軍隊卻被他耍得人仰馬翻,特別是北漠損失慘重。這個人的陰毒與謀略,想想都覺得可怕。

    而如今,我還沒搞清楚他布這個局的目的究竟是挑起兩國戰亂,還是置我和呼延灼於死地可不管他的目的是哪個,從北漠望庸關退兵之後,他依然刺殺呼延灼嫁禍於我來看,這個局最終並沒有達到他的目的,既然沒有如願,想必他並不會就此罷休

    現在,只有軒轅烈知道那個慕後黑手是誰,哪怕他不直說,給我一點線索,也總比我兩眼一抹黑,毫無頭緒的胡亂猜疑強得多吧

    “那僱主還僱暗盟做過其它事嗎他是天裕朝臣,還是天裕國以外的人”

    軒轅烈不再回答我的問題,冰冷的長劍再次貼近我的皮膚:“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我如何殺你”

    “我”是啊,現在我應該考慮的是有沒有命活着出去,如果他打定主意殺我,那就算我知道了一切,也不過是做個明白鬼。那個慕後真兇不會得到任何報應。

    “那你能放了我嗎”我問軒轅烈,“或者,你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我”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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