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農門一品夫人 >第八十八章 同牀異夢
    柳先生並未多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只見沈清拿起那本琴譜,認真的翻了兩頁,才緩緩說道:“我曾在一本閒書上看過一個故事當時覺得寓意頗深,不知劉先生可願聽上一聽”

    柳先生一頓,隨後便淺笑道:“二奶奶請講,老身定當洗耳恭聽。”

    沈清笑笑纔開始講道:“很久以前,江湖上有兩個志趣相投的人,一個叫鍾子期,一個叫俞伯牙,兩人都精通音律。

    一天,鍾子期聽俞伯牙鼓琴,志在泰山,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少間,志在流水,子期曰:“善哉乎鼓琴,湯湯乎若流水”

    從此伯牙視子期爲知音。二人談詩吟對,舉杯邀月,對影奏琴,高山流水曲罷,彈者動情,聽者沉醉,好不愜意。

    可是,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十分不幸的是,某一天鐘子期仙逝了,俞伯牙自是傷心不已。

    人死不能復活。俞伯牙將子期葬於村西的涇河旁,那裏風景宜人,白色的水鳥棲息在河邊,高大的垂柳揚枝吐綠,紅色的玫瑰開向天邊,子期的墓掩映其間。

    伯牙長嘆:“天下再無知音”從此每天操琴於子期墓前,但奏高山流水,不再過問世間事。

    這自然引起俞伯牙老婆的強烈不滿,整天抱怨他不懂賺錢,只會消費。俞伯牙心想,婦人之見,實在俗不可耐,同牀共枕幾十載,卻還不及楚

    人鍾子期理解他,一個能達到心靈共鳴的知音豈是易得

    某日,伯牙和往常一樣到子期墓前,忽然看到老婆追將過來,不禁搖頭喟嘆:“天下之大,知音卻難覓啊”

    老婆這次卻未數落他,只走到伯牙面前,取過他手中的琴,端坐下來。伯牙疑惑地看着她,結婚這麼多年,他從未見過妻子奏琴,也未聽她談琴,不知這回葫蘆裏賣什麼藥

    卻見她已經開始彈奏,正是高山流水,他無數次彈給子期聽的曲子他不曾知道妻子的琴藝竟是如此之高,遠在自己之上

    時而玉撥金鳴,如大江東去,萬馬奔騰。時而靈動婉約,如小橋流水,燕過柳梢。一曲奏罷,萬籟俱寂。

    良久,夫人開口:“天下不只一個鐘子期,也不只一個俞伯牙。所謂知音難覓,是自己的心難覓。”

    伯牙頹然坐下:常慨嘆別人不理解自己,自己又何曾嘗試過去理解別人所謂知音,存乎一心之間也。”

    沈清的故事講完,柳先生也陷入了深思當中,沈清看桌上的沙漏,知道李凌寒快下早朝了,便起身向柳先生告辭

    而柳先生則獨自沉浸在往事之中,口中喃喃自語:“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並未在意沈清她們的離開。

    照顧了幾日李凌寒,覺得他這幾日臉上的神情沒有那般冰冷了,沈清纔敢琢磨着怎麼請他幫忙救哥哥。

    這幾日,接連着下了幾天陰雨,天氣變化太大。李凌寒腰上的傷總是隱隱作痛,請了王太醫來看,開了幾副湯藥,又開了幾副熱敷的藥

    湯藥還好,都是在白天服用,那熱敷的藥就不一樣了,非得晚上敷,而且不能涼必須得不停的換。

    由於王太醫講解敷藥的細節時,是特意對沈清講的,所以這個又苦又累的活,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沈清的肩上

    由於在書房夜間燒火不方便,所以李凌寒便搬到了攬月苑。名譽上這院子是自己的,但院裏的人,除了張媽,其他的都是各有其主的。

    沈清無心於後院的勾心鬥角,但若是讓人知道李凌寒不過把她當粗使丫頭,那不光是她,連書意,連張媽以後在府裏的日子都將會更難過

    所以晚上臥房的門都是往裏插好的,可不能讓別人瞧見,二爺和二奶奶一個睡牀上,一個睡椅子

    李凌寒也是冷眼瞧着那女人的一舉一動,沒有吭聲,只是把大東派到了別處,所以像伺候李凌寒洗澡這種活,也落到了沈清肩上。

    沈清熬了兩天藥喂得他喝了,夜間又熱敷兩次,李凌寒這纔沒疼得一夜一夜地發虛汗。這兩日間,他發了汗,也不讓大東來幫他擦拭,更不讓別的僕人過來幫他沐浴,這些活便也只得沈清幹了。

    給他擦了幾天身,洗了幾遍澡,他身上能摸到的地方沈清也全都摸了,而且看李凌寒的反應,沈清暗自嘲道,看來自己被喫幹抹淨是早晚的事了

    這不,一個很平常的夜晚,李凌寒愣是難伺候得很,半夜間,沈清剛給他敷上了藥,正準備回椅子上,誰知李凌寒又說自己口渴,要喝水,沈清立刻給他倒了杯溫水,看他喝了兩口。沈清放好杯子,準備轉身上牀睡覺。

    “我有些腰痛,你幫我揉揉”

    沈清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臉上還是帶着溫和的笑容轉到牀前,輕輕的給那一臉彆扭的男人揉着腰

    揉了好半天,沈清手都痠痛了,又困又累,也不見那人喊停,沈清輕嘆了口氣,才討好的說道:“二爺,要不您往裏挪挪,我同您擠擠,也方便照顧您您看可好”

    李凌寒看了一眼沈清,才拽拽的說道:“那便搬過來吧但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可別磨牙,講夢話,打擾我休息”

    沈清暗暗咬牙,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那種想一巴掌拍死他算了的想法,才恭順的說道:“知道了二爺”

    沈清自覺的把被子搬到牀上,咬牙切齒的微笑着對趴睡在牀邊的男人說:“爺,您往裏挪挪”

    誰知那男人眉頭一皺:“你睡裏面,哪有女人睡外面的”說的那麼義正言辭,理所當然。

    “”沈清無語,把被子往裏面一扔,轉身把椅子上的墊子牀單摺好,放進衣櫃,這才從牀尾上了牀

    任李凌寒目光跟隨,沈清也笑的一臉平靜,剛靠牆躺下,才反應過來,燭火還未滅她只得起身

    “又要做甚”男人有些沙啞的嗓音裏有些怒氣。

    “燭火還未滅”

    沈清話還未講完,那男人人一擡手,取下沈清頭上的銀質髮簪,沈清一愣,頓時如絲如緞的長髮滑了下來

    李凌寒隨意的一彈指,桌上的燭火滅了,頓時,臥房裏暗了下來,只有窗外的幾縷瑩瑩的月光,穿過臥房中的垂簾透了進來

    “還不累”李凌寒低淳的聲音,穿過黑暗傳到沈清耳中。

    沈清連忙躺下,拉起被子蓋好 ,身邊憑白睡了一個人的氣息越來越重了起來,可就算是多了一個人,而且這男人無論身材,樣貌,還是學識,膽識,都算萬里挑一但不知爲何,沈清卻是心如止水,一點波動也未有

    自從那夜以後,李凌寒除了辦公,其餘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攬月苑。自然而然的,沈清就過上了保姆的生活,早間晚間地伺候着李凌寒。

    這下可不得了了,將軍府的後院又沸騰了。特別是李凌寒的那三個小妾,見李凌寒傷情好了也未搬出攬月苑,便以請安爲名,一同來到攬月苑。

    此時沈清剛送走了李凌寒,還想着一會兒去補個回籠覺呢。

    聽外面的丫頭來報,說三個姨娘來請安了,沈清很不耐煩,但也整理了一下便去了客廳

    進門時,就見得另一側門已然站了幾個風姿卓越的女子,心裏大概有了個數,但眉眼未動。

    此時那門邊就有了聲音,“二奶奶三位姨娘進特來給您請安了。”

    張媽收到了主子的指示,便挺直的胸膛,朝外面道:“都進來吧”

    話罷,三個女子都半扶着揚柳腰進來了。沈清一看,三個姨娘個個瞧起來都別有一翻楚楚可憐的味道,要說稍有點不同的,就是第三位姨娘,臉色顯得冰冷了一點,有點冰美人的味道。

    “拜見夫人。”這邊沈清只掃了她們一眼,那廂那四位已然朝她福腰。這幾人姿勢大致相同,但就這輕輕一福,又各自有了她們的味道,沈清瞧得那第二位姨娘,見她嘴角還掛了點淺淺笑意,心道這幾人之中,應當屬這你姨娘最聰明瞭

    沈清內心不無嘲諷,她都回府多少時日了,早也不見她們來拜訪,卻是這個時候來了。但面上卻還是掛着溫和笑容,“都是自家姐妹,起來吧。”

    說罷,就對門邊站着的張媽淡淡地說,“去把二爺昨日送我的雲錦給三個姨娘每人拿一匹來,就當是見面禮。”

    雲錦坐上的三個神情複雜的互看了一眼,心裏頓時五味雜陳什麼時候二爺也會在女人身上花心思了,也會費心的買禮物討女人歡心了

    她們幾人,自跟了李凌寒以來,銀錢是得了不少,但去從未得到過二爺的禮物

    “勞夫人惦記”

    “謝夫人。”

    沈清自然不知道她們心中的諸多想法。只是昨日李凌寒讓人搬了許多東西回攬月苑,沈清翻看了一下,還樣樣都是精品。

    面對沈清的疑惑,李凌寒只是隨意說道:“別人送的,都是女人喜歡的我留着也無用,交給你處置罷”

    既然李凌寒說交給自己處置,那她便借花獻佛,反正也沒便宜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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