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農門一品夫人 >第一百零一章 溫情
    她先前替大哥選的那幾個,沈明遠都不答應,現下,大哥年歲漸長,再不娶,的確也得被別人笑話的

    沈清咬了牙,正要跟大哥說要他去看看,自己相中的那幾個女孩,沈明遠卻朝她吞吞吐吐的說,“我已經有看中的人了

    自沈清看了那乞兒段雙兒,總算明白了自家哥哥,爲何如此執拗的要娶一個乞兒了,這段雙兒,除了衣着普通外,簡直可以用靈氣逼人來形容。

    沈清總覺得這段雙兒不是一般人,除卻外貌不說,這女孩身上競有一小股子與生俱來的貴氣。

    沈清先跟大哥說了話,再叫了那段雙兒進來說話,待細細地問清了她的情況,一人默默在坐在那良久未語。

    柳五娘手上端了碗糖水,進了她坐的那間小屋的門,把碗塞到她手裏,在她面前坐下,頭低到她下方瞄她,“可是有什麼爲難處”

    沈清笑笑,喝過糖水,把碗放到桌上,便伸出手替她理了下她的腰帶,幫着別了別那帶子,笑着說,“沒有,就是想着哥哥那,以後可免不了些閒言碎語。”

    柳五娘聽得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嘆道,“他該得的,他自己選的路,莫要怪別人。”說來,此事就男人而言,並無大礙,反倒是那段雙兒以後難免日子不好過

    柳五娘嘆了口氣,悄聲地和沈清講,“快把這事辦了吧,待成親了,就好了。”

    “是呢。”沈清笑着點頭,心裏嘆了口氣。待到夜時喫罷晚飯,與李凌寒進了屋,一進門,李凌寒就對她說,“說罷,什麼事。”

    這婦人一路都沉默得異常,那眼睛靜得也異常,念及白日她跟他們家人談了話,再思及那段雙兒實在不像乞兒,李凌寒便知其中定有蹊蹺。

    “那段雙兒,”沈清扶着桌子坐在了椅上,說罷這句沉默了一會,才又接着道,“據她說來,她同哥哥都中意彼此,但她的養母,卻不同意。”

    “養母”李凌寒手指在桌上彈了彈,思索得一會,“怎麼說”

    “她那養母認爲我哥配不上她”

    “不是說乞兒嗎”

    “是乞兒不錯,當初她們落難,是白楊鎮的丐幫幫主王麻子出手相助了爲了找個靠山,在這落腳,段雙兒的養母,下嫁給了王麻子”

    “丐幫,”李凌寒輕吟了一聲。

    “對,我娘怕那王麻子再來鬧,所以纔去找了咱們”

    李凌寒仔細地想了想,想得一會站起,走到那門外叫來黑衣問得幾句話,進來對沈清淡淡地說,“無礙,那王麻子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嘍囉,不足爲懼。”

    “小嘍囉那就好”沈清笑了一笑,擡頭看他,“要是小嘍囉,那敲打敲打便好,不必太過”

    沈清向來明白李凌寒的手段,快,準,狠她又不喜歡趕盡殺絕,什麼事,最好留些後路,畢竟冤家易解,不易結

    李凌寒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放置到沈清面前,淡淡地說,“知道,我向來不同小嘍囉計較。”沈清沉默地點了頭。

    這男人有一個好處就是,向來說話算話,說到做到他竟然說我不把事情鬧大,必然有它的方法低調處理

    半夜,她睜開了眼,無聲地嘆了口氣,微動了動身體,枕着李凌寒的手臂,再次試圖入睡。她這時實在倦極,在困頓中還是睡了過去。

    待她那點輕淺的呼吸更慢後,李凌寒睜開了眼,在黑暗中,他低頭看了看婦人半低着枕在他臂間的腦袋,輕搖了下頭,低聲自言自語嘲道,“就這點小事都睡不着,那同我爭峯相對的膽氣哪去了”

    他想來好笑,擡起手,用手穿過她在他手邊的黑髮,感受着她溫熱的身軀,頓感心滿意足。在白楊鎮處住得半月,待沈明遠的婚事辦完,沈清這才與李凌寒回了京城。

    剛回府上,姨娘那邊就來了人,說麗姨娘現身下不好了,她瘦得離奇,那肚子又小得很,大夫說要是現下不料理好,那在肚子裏的小公子怕是也會不好。

    李凌寒聽得皺了眉,沈清便朝他道,“您還是去麗姨娘那裏看看罷。”

    “你不去”李凌寒看她。

    “這事有你們看着即可,我若去了,反倒不好。”沈清淡淡地道。

    說來她不去也是好的,李凌寒長期住在她這,又帶她回了半月娘家,怕是那姨娘的心裏更難受。

    “不去就不去罷,我去看看。”李凌寒聽後也沒爲難她,扔下這句話,就領着大東他們走了。

    他這一去,競去了幾天也未再來棲梧軒應該是也出了公差,因爲府上也並未見。

    十日後,李凌寒回來了,晚上倆人睡在牀上,他與沈清道,“多虧了那老神醫,孩子保住了”

    “嗯,這是您的第二個孩兒了,您取的什麼名字”沈清忍不住想到了寄住在書院上學的李恆,溫和地回道。

    “還沒取,平安生下來再說。”李凌寒淡淡地道,仿若說得不是他親兒的生死。沈清聽罷不再吭聲,李凌寒這時轉頭看了眼躺在他臂間的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又道,“咱們的孩兒,以後就叫李恆,字子珍。”

    “”沈清駭然大驚。心裏也是五味雜陳,怎麼二人把兒子的名字都想成一樣了但看他對麗姨娘的態度,她有忍不住嘆息

    男人的恩愛,鏡中花水中月,他嘗過他要的滋味即忘,女人要是也能像男人這般輕易說不要就不要纔好,要是不能,這誤一次,大概便是誤了終生。

    沈清見得聽得多了,大概也是內心早麻木不堪了,聽過李凌寒這話後,心中也只劃過一道諷刺,隨即便也無波無緒,心裏平靜得很。

    這廂李凌寒不管府中的美妾有多盼望他回去,這天他似是因此想起了什麼事,找來了那特意請來的神醫給張小碗探脈。

    大夫來的這天,沈清先是完全不知情,等到大夫被李凌寒領着進了後院的門,被她說這位老大夫是什麼人後,她就差一點就僵住了身體。

    她硬是強忍住了情緒,即刻繃緊了神經,纔沒失常。“你快去坐着,讓大夫看看。”李凌寒說着時目光柔和,伸出手,拂過了她頰邊一絡散下的頭髮,把它拔到了耳後。

    沈清笑笑,欲要拒絕的話嚥到嘴邊,便也沒再說出口。這種時候,說多,怕也只是錯多罷了。待那大夫探過她的脈,左手換到右手,右手換到左手,那脈竟探了大半個時辰之久。

    之後那大夫站起身,朝一直悶不吭聲的李凌寒一躬腰,“李大人,請借一步說話。”

    沈清知道她大概是完了,她平靜地看着李凌寒狐疑地看了那大夫一眼,又瞧她看了一眼,還安撫地朝她笑了笑。

    她沒有回他的笑,只是面容平靜地看着他帶着那大夫出了堂屋的門,轉過了門廊,消失在了她的眼前。那一刻,她閉了閉眼,不知道呆會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她希望這是個庸醫,可那大夫試探看着她的眼神裏,寫着他明顯不是。她心急如焚,看來這回是死定了

    “她脈相虛寒,不易受孕”李凌寒聞言笑了。他殘暴中帶着血腥的笑讓大夫退了一步,硬着頭皮再道,“大人,確是如此,還有一話,老朽不知當不當講。”

    “呵,”李凌寒輕笑了一聲,閉了閉眼,大體也知曉了他的意思,“說吧,說吧。”“夫人那脈相不似是女子原體虛寒,似是一時之間”

    “似是短時間內喫寒藥喫成的”李凌寒聽罷此言,競是平靜得不正常

    “兩年前,她生產時,中過毒”

    “這個”倒沒看出來,但那神醫卻不敢多言,只得說:“那老夫再去看看或許剛纔看差了”

    “那有勞神醫了”李凌寒淡淡的說,其實他從神醫眼中看出了端倪,只是他實在不願相信,他想欺瞞自己,也是不行了。他這般憐她惜她,可她呢

    一切都是假的,她的溫柔體貼,她溫暖的身軀,用力回抱着他的懷抱,都是假的。說來也是,她連他的孩子都不想生,有什麼能是真的

    沈清在廳裏靜靜的候着,等待着暴風雨的來臨,沒一會兒,那神醫競又折了回來,對門沈清鞠了一躬道:“老夫不才,請夫人再讓老夫看看。”

    沈清如遇救星,連忙輕聲說:“大夫,醫者父母心,請您務必看好我這病,我同我相公愛子心切,拜託您啦”沈清的表情,誠摯無比,那大夫也迷惑了,難道真的看錯了,還是位夫人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別人陷害了

    於是老神醫,嚴肅認真的時沈清道:“老夫自當盡力,請夫人再把手伸出來”

    這時,李凌寒也面目深沉的走了進來,大夫細緻的把了脈,纔對男人道:“李大人,尊夫人的病,也並無多大問題,老夫去開幾副調理的藥,只要定時服用,應該沒有大礙”

    “那有勞神醫了。”李凌寒又轉身對門外的大東吩咐道:“隨大夫去開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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