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農門一品夫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高地遠心開闊
    而李凌寒把她的驚訝至極當作了對他的崇拜,他沒有忍住,稍稍自得地哼了哼,卻一臉淡然。

    沈清看得失笑,但還是挺爲給面子的扶上了他的手臂,很是讚賞地道,“您很了不起。”

    確實很了不起,即得了皇帝的心,也節制得了自己的慾望。

    李凌寒聽了,臉色鬆柔了下來,正要說什麼,那廂卻有兵卒在車廂回頭報,“大人,前頭有事,還請您過去一趟。”

    當即李凌寒掀袍就走了,回來後,他累得就躺在沈清的腿上便睡,竟是什麼也顧不得說了。

    加大的馬車也還是窄,他身材高大,睡在榻上也還是得稍稍縮着點。

    他舒展不開身體,沈清爲了照料他,往往都會把榻上的東西都拿走,讓他躺得舒適點。

    沿路不少官員來拜見大名鼎鼎的李督軍,男人去了,但車隊歇停過後,還是繼續往前,並不會特意等他,有時過得兩天李凌寒就會趕上來,有時過得半天他就追上來了。

    路上並不舒坦,馬車坐得久了,身體都是酸的,而一路跟過來的兵卒家眷,要是出點小問題即罷,由李管家的帶着下人去處置了,要是大一點的,例如小兒病得起了高燒有生命之憂的,就得沈清過問了。

    如此一路隨之加入的人越來越多,這事便也多了起來,沈清也是忙得團團轉,也沒有太多心思過問李凌寒太多的事。

    他要是回馬車歇息了,她就安下心來好好照顧他,要是沒有,她也就自忙她的去了。

    如此一路,先前李凌寒忙着要與各路官員應酬,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但到了雲州,離得白河鎮越來越近後,他時間閒了,便對一早出去,就在車隊裏走走停停,隨即就不見人影,大半天才回得馬車的沈清有些不滿了。

    這時到了午膳時分,車隊挑了地方停下做膳,沈清這纔回得了車上,她摘下了頭上的帷帽,李凌寒本想訓斥她兩句,但一看到她紅撲撲的臉上洋溢着笑容,頓時便停了嘴。

    她這樣子,生機勃勃得就像迎光生長的大樹,連頭髮在這刻都似在閃着光

    看李凌寒看她,沈清便笑了,道,“書意呢”

    “同張媽出去看羊羣去了。”瞧得她的隨意,李凌寒拿過放在底下的鐵壺,他伸手碰了碰壺壁,覺得還尚熱,便倒了一碗溫水出來,瞧她喝下,才道,“外邊風沙大,氣溫低,出去記得把狐裘大氅穿上。”

    “哎呀,不成,不成”沈清連連搖頭,“風沙這麼大,上好的裘皮,您不知花了多少心思纔給我弄來的,我這麼一穿出去,回頭準得弄髒。”

    “弄髒了便再弄一件就是。”李凌寒不以爲然地道,伸出手去擦她頰邊流下來的汗,問道,“這是做什麼去了”

    “說來真真好笑,”沈清說到這便朝得他笑了起來,拿過他的手合在她的掌心裏,親親熱熱地與他說道,“有戶姓王的人家,就前個兒在蘭陵地界里加進來的那戶人家。

    他們家的奶奶把自家懷孕的羊也給帶過來了,剛剛羊兒要生崽呢,我聽着好奇,就過去看了一眼,哪想,我這剛瞧上兩眼還沒瞧出個門道來,

    便笨手笨腳地把他們家擱牛車上的雞籠打翻了,這下可好,三隻大母雞,兩隻大公雞就讓我給弄跑了,那頭還忙着生羊呢,忙不過來,我便帶着丫頭去追了,

    可跑了兩大圈,才抓回兩隻,其它的,還是旁人給得我抓回來的,這不,還跑出了一身汗。”

    瞧得她說得甚是歡喜,眼睛黑亮地在閃着光,李凌寒嘴角便翹了翹,道,“都多大的人了,這北邊的地這時就算是午時也還有着霜,別亂跑摔着了身體。”

    “這倒不會”沈清說到這就有些心不在焉了,朝得門外看,“張媽可有說何時帶書意回來”

    “差人去喊罷。”李凌寒見她要見女兒,便淡淡地道。

    “好”沈清聽罷,便鬆了他在她兩隻掌心的手,牽得他一隻,另一手掀開密封的簾子,朝得外頭喊,“大東,大東,幫我去叫小姐回來,就說我想見她了。”

    說罷,便回過頭,又朝李凌寒笑着道,“書意現在都不愛找我,還沒你找我找得勤快”

    李凌寒聽得好笑,伸出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便把她抱了過來放在了腿上。

    “身上都是汗味呢。”沈清躺到他的胸前,舒服地長吁了一口氣,嘴間還是笑着如此道。

    “嗯。”李凌寒聞了聞她的頭髮,確實聞得了一股子汗味,但他卻並不討厭,他躺在了小榻上,也讓她跟着躺了下來,隨之他摸了摸她鬢邊汗溼的頭髮,懶洋洋地道,“再過得三日,到了白河鎮,你便可以好好沐浴一翻了,我已着人給你備好了大浴桶。”

    一行人在野地紮了兩晚蓬,到第三天,他們終於到達了白河鎮。

    這時已是夕間,沙漠颳起了風,黃沙遍地,空氣中一片薄薄的沙霧,儘管如此,但這時踏入了白河鎮的人精神都爲之一振。

    這裏,是他們以後的家。

    因鐵嶺鎮現下還沒找到水源,原先的水源只有一個口子,僅供得了五十人的日常生活,現下,隨行來的人就安置在找到了四個水眼的白河鎮,還有一些人去往白河鎮旁邊,相對能住人的烏鎮。

    白河鎮已被李凌寒納爲主鎮,沈清他們這些家眷作爲第三批進入鎮內的人員,目之所及的景象並不是很荒涼,石砌的新屋與鋪面了石板的路,儘管在一片黃沙遍野中顯得不那麼好看,卻還有那麼幾分新意。

    節度使府也建得很是威嚴大氣,府都還沒有完全建成,那頭頂的石塊還甚是粗糙地在矗立着,沒有打磨圓潤,但沈清很是喜歡,進入大門後,她一路都不斷地掀開帷帽擡頭去看這幢粗糙卻充滿着野性的府都,哪怕因此吃了一嘴的黃沙,也沒減少她眼中閃爍的亮度。

    李凌寒瞧這奇怪的婦人,當她再度停下,去看那大石柱後,他甚至是拿她有些無可奈何了,不得不伸出手拖了她一路往後院走去,免得她一直要站在這外頭喫着沙子,還一派甚是歡喜,掩飾不住激動的樣子。

    她這樣的表現,哪怕不是京城來的貴夫人,就是那打南邊來的普通婦人,她這模樣也確實是夠怪了。

    就算進那富麗堂皇,巍峨大氣的皇宮,他也沒見得她眼睛如此亮過,臉蛋這麼紅韻過。

    事實上,她豔麗得連嘴都紅通通的,可這幾天與她朝夕相對的李凌寒清楚地知道,她根本未曾上妝過。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拉她去了後院,瞧得她走得慢,跟着他的腳步還踉嗆,他便不高興了起來,一把把這婦人抱起,急步進了主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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