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錦繡天成 >第一百二十三章 柳暗花明
    “芳杏!”傅嫤汐又叫了一遍,張氏才惶惶然轉過身來。

    傅嫤汐仔細觀察着她的表情,眼神混沌,表情茫然,顯然是因爲腦子糊塗的原因,但她內心深處一定還清楚地記得過去的事情。“芳杏,夫人在此,你還不跪下!”墨竽也出聲喝到。這都是半個月來,結合這墨笙送來的情報,與傅嫤汐早已定好的說詞。在張氏還是芳杏的時候,老夫人應該還是夫人。

    “夫人?夫人?”張氏嘴裏唸叨着夫人,似乎很是惶恐不安,身子轉了兩圈便跪在了地上,朝着她所認爲的夫人所在的方向磕頭。

    傅嫤汐與墨竽對視了一眼,又問道:“芳杏,你還記得白姨娘嗎?”

    白姨娘是侯府三老爺傅青石的親生母親,是老侯爺身邊的妾室中獲得最長,也是唯一一個留下子嗣的。

    聽到白姨娘的名字,張氏沒有什麼反應,應該是不認識這個人。

    按照傅青衍和傅青石的年齡之差,白姨娘進府是在端陽郡主離世之後一年內,張氏不認識這個人,就意味着張氏很有可能是因爲端陽郡主的離世而離開的侯府。

    “芳杏,這是紅姨娘啊!”墨竽又出聲說道。

    這個紅姨娘,是墨笙從一個老僕人嘴裏套出來的,也是老侯爺傅正南的一個妾室,說是記憶中芳杏侍奉過她,聽說曾經還挺受寵,不過剛進府兩年就沒了。

    “紅姨娘!紅姨娘!”張氏聽到紅姨娘的名字,立時就像看到了什麼似的循聲朝墨竽這邊撲來。

    墨竽害怕張氏不清不楚地傷着自己,便沒有躲開,一把托住了張氏的身體,兩人一齊歪倒在地上。

    “紅姨娘怎麼了?芳杏,你快看看,紅姨娘怎麼了?”傅嫤汐心中一喜,芳杏果然是侍奉過紅姨娘的。

    “紅姨娘?紅姨娘病了,我去拿藥。”張氏雙眼無神的盯着一個虛無的方向,口中喃喃道。

    “紅姨娘病了?”傅嫤汐疑惑道。這個張氏爲什麼對紅姨娘病了的事情如此記憶猶新?

    “紅姨娘怎麼生病了,是不是你沒有照顧好?”傅嫤汐繼續問道。

    “不是的,侯爺,饒命啊,侯爺。”張氏將傅嫤汐當做了傅正南。“侯爺,是夫人罰跪了紅姨娘,是夫人罰跪了紅姨娘。”

    “夫人爲什麼罰跪紅姨娘?”傅嫤汐問道。

    “因爲......因爲......”張氏好像有什麼事情記不起來了。“因爲......”

    傅嫤汐屏住呼吸,不敢催促,只得焦急地等着張氏的答案。

    “因爲......因爲......”張氏垂着頭,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想。“因爲......是因爲紅姨娘偷了安姨娘的首飾!”

    安姨娘?傅嫤汐愣了一下,這個安姨娘是誰,祖父的姨娘中有這個人嗎?

    “安,安,”傅嫤汐唸叨着這個名字,腦中一個名字突然一閃而過:“安清秀!”對,現在的老夫人的閨名叫安清秀,在最開始的時候,她也是姨娘的身份擡進侯府的。

    是了,芳杏侍奉紅姨娘的時候,端陽郡主還在世,老夫人還是安姨娘。

    傅嫤汐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順着?

    攀系募且淅此擔骸昂罄茨兀紅姨娘怎麼了??br />

    “紅姨娘?紅姨娘死了。”張氏答道。

    “爲什麼?”傅嫤汐又問道。

    “病了,就死了。”張氏說道。

    傅嫤汐繼續耐着性子道:“然後呢,紅姨娘死了,芳杏,你要去哪裏?”

    “我?”張氏的雙眼突然對上了傅嫤汐的雙目,看得傅嫤汐身上一寒。“芳桃?芳桃你回來看我啦?”說完推開墨竽,撲過來要抱住傅嫤汐。

    傅嫤汐下意識往後一躲,誰知那張氏這一撲力道很大,傅嫤汐躲閃不及,張氏的左手就在傅嫤汐下頜和脖子上抓了一把,瞬間形成了幾道血印。

    “小姐?”墨竽驚呼出聲。

    傅嫤汐覺得脖子上一片火辣辣地疼,不知道傷口有多深,會不會留疤。可人卻已經被張氏死死抱住,掙脫不開。爲了逃脫張氏的束縛,儘快止血,傅嫤汐只好強迫自己溫柔地說道:

    “芳杏,我是芳桃,你看我受傷了,讓我先去上藥好不好?”

    “受傷了,讓我看看,哪裏受傷了?”張氏瞬間就放開了傅嫤汐,開始從臉到身上的胡亂摸索。

    “我,我,”傅嫤汐一邊躲着張氏的手,一邊說:“脖子,脖子。”

    “脖子?”張氏自言自語着:“脖子?脖子?芳桃,都是姐對不住你,是姐對不住你啊!”

    聽到這句話,傅嫤汐一下子就愣住了。她連忙制止正要上來抓住張氏的墨竽和墨笙,要張氏繼續說下去。

    “芳桃,疼不疼?”張氏關心的問道。

    “不疼,...姐...?你還記得芳桃是誰嗎?”傅嫤汐試探着問道。

    “芳桃,你怎麼了,是不是老糊塗了?我是你姐啊?你忘了,老夫人給了咱一筆錢,讓咱倆養老呢。”張氏說道。

    老夫人?傅嫤汐暗道不好,張氏自動跳過了最關鍵的地方,只記得老夫人的事了。

    芳桃是誰?傅嫤汐用口型對着墨笙問道。墨笙卻是搖搖頭,表示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姐?老夫人爲什麼要給咱們錢?我怎麼不知道?”傅嫤汐換了一種方式又問了一遍。

    “對啊,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張氏趕緊擺擺手說,“你當然不知道,老夫人給我的時候,你已經......”

    “已經什麼?”傅嫤汐追問。

    “芳桃啊?你脖子疼不疼,疼不疼?那麼高的房梁,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呀!......”張氏這一說,就說了半個時辰,儼然是把傅嫤汐當作了死去的芳桃。

    但傅嫤汐卻覺得這半個時辰太值得不過了,她想,她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

    深夜的街道上,墨竽和傅嫤汐快步地走着。

    “小姐,我覺得張氏頭腦有點不正常,她說的,能信嗎?”墨竽有些懷疑。

    “越是瘋癲的人,說得越是內心深處的話,越是清醒的人,說得才越虛僞。”傅嫤汐說道。

    墨竽聞言,心中茅塞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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