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父皇讓她感到十分陌生又熟悉,小的時候自己十分淘氣,盡惹母后生氣,每次氣沖沖拿起藤條打她的時候,她就躲在父皇身後,父皇總是把她護在身後。
後來不知道爲什麼,父皇漸漸地,就不來母后宮裏了,從那以後,母后整日鬱鬱寡歡,沉醉於花草叢間。
她有一次十分想念父皇,就偷偷溜出來了,守門的老阿翁說父皇在忙,不方便打擾,她失望的垂下頭,可是走的時候,她卻聽到裏面,父皇跟四皇兄還有戴妃娘娘的笑聲,她捂臉跑了回來。
“嗚嗚嗚。”小長樂坐在階梯上,肩膀一抽一抽地,捂面哭泣。
皇后整理完花田,抱着一束香草朝她走來。
“怎麼了,母后的小公主,誰欺負你了”
她放下香草,坐在她旁邊,把她擁入懷中,手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
漸漸地,她慢慢平息了下來,仰起頭,眼淚汪汪地問道。
“母后,父皇是不是不喜歡長樂了。”
皇后溫柔地說道。
“怎麼會呢”
“那他爲什麼不來看長樂了呢。”她噘着嘴,臉上還帶着淚痕,天真問道。
她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帶着淺笑說道。
“因爲你父皇太忙了。”
“可是。”她垂下頭,想起今天的場景。
“長樂,父皇是最愛你的,母后也是最愛你的,你跟你皇兄都是父皇跟母后的寶貝呀。”她伸出手指點點她的鼻子,就像以前父皇一樣。
“真的嗎”她擡起頭。
“真的。”她含笑點點頭。
小長樂聽到她的話,終於破涕爲笑,倒在她懷中嬉笑。
“過來呀。”北慕復已經卷起袖子,抱起地上的一半香草,走到了屋檐下,見她還待在原地,朝她叫了一聲,招招手。
她緩過神,呆呆地往前走。
“父皇。”她喊了一聲。
北慕復含笑點點頭,熟悉的味道環繞在他身邊,他好像好久都沒這麼放鬆過了。
長樂把花交給身後的侍女,兩人洗淨了手,回到了殿內,寒暄了幾句,無非就是問問近況之類的。
坐了好一會兒,魏光前來稟告,幾位軍機大臣有要事要奏,正在御書房候着。
他起了身,準備跨出去。
“父皇。”
長樂在後面叫到。
他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見長樂抱了一大束脩剪好的香草,朝他疾步走來。
“父皇,兒臣聽聞您最近,睡眠不好,這些香草,有寧神安眠的功效,您放在牀邊,這樣您的睡眠會好一些。”她說道。
他目光盯着她手中的香草,他記得,她生前最愛的花,就是眼前的香草。
深深地看了一眼,回過頭,跨出了門檻。
目視着明黃的身影漸漸遠去。
魏光接過她手中的香草,躬着身體退了出去。
她的身影單薄地站在門邊。
“母后,長樂會賭贏嗎”
她喃喃自語道。
“怎麼樣”
蕭越一回府,將軍夫人就馬上迎上去,迫不及待問道。
蕭越臉色淡淡,搖搖頭說道“等。”
“蕭將軍,您走得太快了,咱家都追不上您了。”
兩人回頭,看見皇上身邊的貼身公公魏光,喘着氣,迎面走來。
“公公。”蕭越點頭喊到。
“蕭將軍,咱家是來宣旨的,大公子可在”魏光含笑問道。
蕭越看向他手中明黃的聖旨。
“公公,犬子今日一早便去校場了。”將軍夫人出言到。
魏光點點頭。
“既然如此,蕭將軍便代爲領旨吧。”
“是。”
府內的人紛紛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當朝蕭大將軍之子蕭清風,博學多才,赤膽忠心,朕甚感欣慰,特賜皇長女,長樂公主,爲其正妻,擇吉日大婚,欽此。”
公公話語剛落。
“謝皇上隆恩,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衆人面上無不露着喜色。
“那咱家先恭喜蕭將軍了。”魏光把聖旨遞到他手中,笑着說到。
蕭越接過,衆人起身。
“公公,進來喝杯茶吧。”將軍夫人笑着對他說道。
“不了,咱家還要趕回去覆命呢。”
“哎,翠雲,快去把今年新採的明前龍井拿來,給公公嚐嚐。”
“哎。”翠雲應了一聲,麻溜地跑了進去。
“夫人,真是客氣。”魏光說道。
“哪裏,應該的,麻煩公公跑一趟了。”
“那咱家先回去覆命了。”
“公公慢走。”
衆人送到。
目送他們走遠,將軍夫人開心地說道。
“越,太好了。”
蕭越含笑點點頭。
“快,派人去通知大公子。”她轉身對着小廝說道。
小廝應了一聲,飛快地跑了出去。
王府內。
“小姐。”連翹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語。
她擡起頭,眼睛一亮。
“真的嗎”
連翹點點頭,“剛剛將軍府中派人來說的,錯不了。”
花弄影臉上掛滿笑意:“太好了,真替長樂開心”
“王妃什麼時候,才能替自己考慮一下。”連翹小聲嘟囔道。
城外校場。
“恭喜,恭喜。”
賜婚的消息很快就傳入了軍中,衆人紛紛向他道喜。
蕭清風含笑轉過頭,一一應承。
場上正在進行熱烈的比武,兩個健壯的士兵,在場上鬥得難分勝負,
“快攻他下盤。”
“好,好好,打他。”
臺下的人,雙眼緊盯着臺上,心情激動地喊叫着,恨不得直接上去。
“砰。”
男子使出掃堂腿,另外一個男子,一個不小心,倒了在地,勝負已分,臺下叫好聲一片。
臺上兩個男子站直了身影,雙手抱拳,退了下去。
“王爺。”
人羣中,一人眼尖叫到。
後面的人,紛紛回頭。
“王爺。”
北慕離人臉上表情依然冷淡如霜,對着衆人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