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娘,買點年貨吧”
“這位公子來點什麼”
一行四人還是作乞丐裝扮,旁人見着她們都是一臉嫌棄繞着走,她們倒也習慣了,一點都不覺得心裏有什麼不舒服。
“年下了。”
連翹瞥了瞥自己身上的衣服,泛着一股味兒,渾身上下都是灰溜溜的,指甲縫裏都是泥,哎,好想穿新衣裳。
花弄影輕輕掃了她一眼,這點小動作她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
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向站在她旁邊的男子道:“趙大哥,商量個事兒唄。”
趙大哥停了下來,大街上他不好對她畢恭畢敬,只能板着微微恭敬的語氣道:“請吩咐。”
花弄影道:“送我們一人一套衣裳唄。”
沒辦法,按她們乞討所來錢,只夠買一塊邊角料,幾個人身上,唯一帶錢的也只有他了。
憐兒與連翹微微驚訝,她這是
花弄影道:“怎麼扮上癮了不成”
“沒有,沒有。”兩人對她忽然的轉變很是驚訝,但又怕她改變主意,趕忙拉了她就走。
四人從成衣鋪出來的時候,搖身一變,花弄影自然着男裝,好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連翹則着回女裝,一身鵝黃,顯得她格外嬌俏,憐兒一身淺紫色裝扮,很是氣質,趙大哥則一身冷峻的黑衣,護在花弄影身旁,遠看去就像是公子哥出遊,這位公子嘛,自然就是花弄影了。
裝了許久的乞丐,忽然的正常了,還真的讓她們有些不習慣。
憐兒問道:“公子,我們接下來去哪”
花弄影想了想道:“若我沒記錯的話,此處應有一處胭脂堂。”
憐兒頷首,“確有。”
胭脂堂是花滿樓設下的一處聯絡點,極爲隱蔽。
花弄影淡淡道:“走吧。”
胭脂堂。
年下買東西的人絡繹不絕,胭脂堂裏面進進出出的人不少,很是熱鬧。
花弄影帶着她們入了門,馬上就有眼尖的丫頭注意到她們。
“幾位客官,可挑些什麼我們這有南越新來的脂粉,我拿給您看看”眼前的丫頭很是能說會道,一張嘴甜的很。
憐兒臉上含笑,上前道:“我們可挑了,只要貂蟬鳴,西施雪,嫦娥月,不知這幾種店裏可有”
那丫頭一聽,眼中閃過微異,隨即很快又恢復如常,掛上笑臉:“自然是有的,我這就叫掌櫃的來。”
花弄影擡腳入了內堂。
北慕,將軍府。
蕭清風最近忙得不可開交,連府門都極少踏進,今日特地抽了午飯的時間匆匆趕回來一趟。
“長樂,你怎麼不躺着。”
長樂見他,把手指放在脣中,眼睛看了看躺在身旁的嬰兒,小聲道:“噓”
蕭清風放緩了腳步,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這個時辰孩子約莫要喫奶了,月桂走了進來,福了福身,將襁褓之中的孩子抱起。
蕭清風細細望了孩子幾眼,點點頭示意她帶下去,月桂福了福身,抱着出去找奶孃餵奶了。
“你怎麼回來了”
她問道:“用過午膳了嗎”
他道:“吃了。”
“爲夫最近沒陪在你身邊,你可有生氣”蕭清風輕柔的語氣與在外頭的模樣判若兩人,他的滿腔溫柔只給她一人獨享。
長樂搖了搖頭,“皇兄身邊比我更需要你。”
“父皇。。。。”
“你剛生產完,身子還未恢復,太子說允你在府中休養,不必講究。”
長樂眼眶微紅,到底還是有些鬱結,她印象中的父皇身體很是健朗,怎地就駕鶴西歸了,她還沒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面,終究有些遺憾。
蕭清風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太醫說你剛生產完,情緒不能過於激動的。”
長樂手微微收緊。
她道:“母親那裏你可去問安”
蕭清風道:“去了。”
長樂道:“我們孩兒還未取名呢”
蕭清風頓了一下。
“讓父親取可好”
長樂想起遠在邊關的蕭越,又想起花弄影,心中不由的淺嘆了一口氣。
她答道:“好。”
蕭清風臉上帶着歉意,“原本你剛生產完,府中上下瑣事不應煩勞你的,但因爲父親一事,我怕母親太多心了,無心應付,只能有勞娘子代理一二了。”
長樂笑笑:“我知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理應一起支撐纔是,倒是你在外面,務必小心行事,府裏你就不用擔心了,一切有我呢。”
蕭清風撫了撫她的發。
長樂問道:“娘情緒還好嗎”
蕭清風想起剛剛孃親眼中微落寞的樣子,總是覺得她心中牽掛着什麼事。
“若是來,你多於她說說話。”
長樂點頭,自從蕭越拒絕了回京後,京城風聲四起,若不是北慕離人壓着,只怕連叛變這種大逆不道的事都編地走街串巷了。
將軍府的人倒是沒說什麼,因爲衆人都心知肚明是因爲什麼事。
蕭清風吻了吻她的發,“時辰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長樂不捨,但沒辦法,皇兄在宮裏孤軍奮戰,有人幫他自然是最好的。
“快去吧,早些回來。”
他替她攏了攏被角這才離去。
洛城,胭脂堂。
掌櫃的約是四十歲左右年紀,保養極好,她聽堂裏的丫頭說來人了,急急出來接,看到一行人,她福了福身:問道:“姑娘是”
花弄影自顧自呷裏一口茶。
憐兒朝她回禮,“姑姑有禮。”
那位姑姑點頭。
憐兒道:“我是憐兒。”
姑姑臉色微變,恍然大悟,“原來是憐兒姑娘。”
她看向一旁品茶不語的花弄影,雖一身男裝,但身材文弱且周身氣質清冷,想來就是女扮男裝的姑娘了:“那這位便是林姑娘了”
花弄影放下茶杯,朝她淺笑。
姑姑恭敬道:“林姑娘好。”
花弄影淺淺道:“姑姑有禮了。”
“柳娘說,林姑娘與憐兒姑娘過兩日便會抵達胭脂堂,沒想到姑娘們提前到了,未曾來得及遠迎,還望姑娘們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