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領參將奉命搜查各處,樓內人心惶惶。
“參將大人,奴家這可沒有窩藏什麼反賊呀。”
左領參將道:“柳娘子,本大人自然知道你這兒沒有窩藏反賊,只是奉命行事。”
柳娘諂諂一笑。
這左領參將沒少出入花滿樓,一來一回與她甚是熟絡。
屬下來回:“大人,沒發現。”
左領參將滿意的嗯了一聲。
柳娘道:“大人,我們花滿樓是最奉公守法的。”
左領參將大手一揮,準備撤,道:“多有叨擾了。”
柳娘微微躬身,“哪裏的話,大人慢走”
待人走不久後,又來了一批衣着鎧甲,手持兵刃的士兵,將花滿樓團團圍了起來。
“給我搜”
柳娘顧不得詫異,忙不迭上前,“將軍,剛參將大人已經搜過了。”
那鐵面將軍冷着臉,“左領參將瀋海這廝玩忽職守,落了腰牌助賊人逃脫,已被扣押,他搜過的地方自然要重新再搜查一番。”
柳娘鬆了口氣,還好她們跑得夠快,要是再留一時半刻,怕逃不掉了。
“回將軍,沒發現。”
“回將軍,這也沒有。”
聽着屬下的彙報,那將軍冷着一張臉,睨了她一眼,道:“走”
“是”
一隊人馬散了去。
“沒事了,沒事了,大家該喫喫,該喝喝,繼續玩樂”樓中的人大聲道。
人羣散去,絲竹聲響起,花滿樓又起了姑娘們的笑聲。
“柳娘。”有姑娘扶住了她。
柳娘眼睛望着門口,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馬車往南越的方向疾馳。
“喂,你要帶我們去哪”明珠言語不善道。
阿若則有些防備。
花弄影靠在一旁,盯着她,不禁起了捉弄之意,“把你們賣了信不信”
“你”明珠怒了,眼珠子直勾勾瞪着她,手按着腰間的鞭子,阿若趕緊按着她的手,若打起來,這馬車非碎了不可。
花弄影並無害怕之意,一本正經道:“身無二兩肉,脾氣還臭,指定沒人要。”
明珠更生氣了,掙扎道:“你放開我,我定要她好看”
阿若死死抱着她,不讓她胡來。
“你們兩個一人都少說兩句吧。”
花弄影視線一斜,“這位姑娘身手不凡,長得漂亮,脾氣還好,倒是能賣個好價錢。”
見她把主意打到阿若頭上,她怒目而視道:“你敢”
她言語輕佻:“有何不敢,你都見到了,整個花滿樓都是我的,花滿樓是什麼地方你,不會不知道吧”
“阿若你鬆手,鬆手”
阿若難得聽話的鬆了手,冷着臉道:“你們要打便打,等把馬車打爛了,再把人引來,這樣誰都走不了。”
明珠瞪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背過身去。
花弄影也收起了玩弄之意,轉過眼去。
今晚的洛城格外不平靜。
洛洋推了許多事,特地來陪她用晚膳,但沒想到房中空無一人,窗戶大開,知她跑了,勃然大怒,立馬下令禁軍封鎖城門,挨家挨戶搜查。
北慕離人臉色不大好看,夜笙密信,說皇后屢次三番遇刺,鳳體無礙,但總不肯見人,想來有什麼蹊蹺,如此一看,她早就逃了。
他下了樓,四處尋花弄影的蹤影,但都沒見她,縱使心存的一絲僥倖,都被趕了回來的樂鵲掐滅殆盡。
她昨晚是醒着的,醒着的,那他說的話,她都聽見了,原本兩人中間隔着的一層紗布,被扯了下來,毫無疑問她逃了。
“告訴樂意,下暗漠追逃令,掘地三尺,也要將她給我找回來。”
樂鵲點頭,放了信號。
暗漠。
樂意氣的左右踱步,“你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汨羅無謂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漠主要罰便罰。”
“你不要以爲漠主真的不會罰你”
汨羅道:“我知道。”
樂意罵了一聲,“你知道,你知道還做”
“我不做,那隻會醫術的傻子怎麼辦。”
見她始終無懼無畏的,樂意心中火氣更甚,“這些事,是你能左右的嗎你壞了漠主的大事,等着受罰吧”
“意公子”影衛匆忙走了進來。
樂意怒目斜視,神情不耐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漠主下了追逃令”
樂意跟汨羅皆爲一驚,追逃令
影衛呈上了密函,樂意迫不及待打開一看,信上寫着兩人的名字,洛明珠,花弄影。
見他臉色不好,站了起身,與她擦肩時停下了步伐。
“來人”
影衛道:“在”
“汨羅私自行動,觸犯暗漠令條,自即刻起不準踏出暗漠半步,好生看侯,待漠主回來親自發落。”
影衛應:“是”
汨羅身影單薄,站在原地,她不悔自己作出的每一個決定。
死士扮成的馬伕駕着馬車,一路馬不停蹄。
“好餓呀。”阿若捂着咕咕叫的肚子道。
兩人只顧着逃難,根本來不及喫一口飯菜,馬車顛的難受,肚子又空空如也,想吐都沒得吐。
明珠動了動,從懷中掏出一油紙包的東西,打了開來。
阿若鼻子靈的很,雙眼一亮,“好香啊。”
是洛洋給她的那包羊肉沫子,她那日逃的狼狽,連手中的羊肉沫子也顧不上了,丟落在地,估計王兄就此推測那個住在親王府私宅的人是她。
她小時候最愛喫羊肉沫子,將羊肉放在火上烘烤,烤的滋滋作響,再將它切的跟指甲蓋那般大小,最後放上許多佐料,辣椒是必不可少的。
爲此沒少偷出宮去,只要去東門角樓下尋她,定一找一個準。
阿若推了推她,示意她這車內還有一人。
明珠見她靠着閤眼,誹腹着,這馬車顛的都快吐了,她還能睡着。
“喂,你喫不喫。”
花弄影緩緩張開了眼睛,戲虐道:“這喂,我肯定喫呀。”
只要她一說話,明珠氣就來了,“餓死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