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月下離人花弄影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天女之姿
    南越。

    “王上慢走。”劉貴妃萬般不捨的放下他的手。

    唐淮淺笑着點點頭,這纔在宮人的簇擁下離去。

    他一走,劉貴妃的笑意凝固在了嘴邊,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

    婢女滿臉討好的上前道:“看來這宮裏,王上最寵愛的還是娘娘您”

    劉貴妃心中有些得意,得意過後又想起了方纔,王上是對她笑來着,可是這笑跟以前好似不一樣了。

    至於哪裏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只是心中堵着。

    劉貴妃:“你看到沒有,方纔王上看本宮的眼神。”

    婢女接道:“王上看娘娘的眼神,就同以往一樣呀,王上心中是很疼娘娘的,一下了朝,馬上就往咱們宮裏來。”

    聽了婢女這番話,她心中還是揣揣不安。

    劉貴妃自顧自道:“不對,王上雖是對本宮笑着,但卻莫名覺着有些疏離。”

    婢女:“娘娘您看錯了,王上一向疼愛娘娘的。”

    王上對她的確很好,還親自喂藥,這宮裏除了她,再沒有一個女人有此殊榮。

    想到此,她壓下了心中的種種質疑,許是自己感覺錯了吧。

    銀兮辦事效率果真不錯,天牢裏的刺客已經暴斃身亡,再沒有什麼能威脅她了。

    連帶着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

    那個賤人還真是命大,不過沒關係,此計不成,她還有下計,就不怕她命硬。

    婢女見貴妃娘娘臉上那兇狠的表情,不禁手心有些微微發汗,更加仔細的伺候着,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她。

    唐淮出了貴妃的宮裏後,並沒有急着回御書房批閱奏章,而是轉了一個方向,去嚴娘娘宮裏。

    昨日太傅還在他面前誇毓兒公主聰慧,說毓兒公主與世子很是玩的來。

    也好幾日沒有去看過她了,今日想起,便去瞧瞧。

    宮女在門口就看到一抹黃色的影子,心中一驚,連忙跪地俯首。

    “參見王上”

    門外的宮女看見了,連忙進去稟報嚴娘娘,嚴娘娘來不及換衣裳,便理了理裙襬,出去接駕。

    “嬪妾見過王上。”她福了福身子。

    唐淮幾日未見,她倒是多生出了幾分嬌媚的樣子,虛扶了一把:“愛妃請起。”

    王上忽然駕臨,嚴娘娘臉上波瀾不驚,實則內心已是欣喜若狂。

    唐淮笑着問道:“愛妃身上是何味道,竟如此香”

    “回王上,嬪妾是用玫瑰花浸泡的露水,每日如此,身上自然帶着些花香了。”嚴娘娘臉上帶着些嬌羞,惹的唐淮心中一頓癢癢。

    “玫瑰寡人倒是想起一位人來,據說北慕的離王妃很是喜歡玫瑰,爲此離王還給她種了一院子的花,甚爲佳傳。”

    嚴娘娘笑笑,“嬪妾不敢跟北慕王妃相比,只不過是東施效顰罷了。”

    說起離王妃,唐淮對她也是有一面之緣的,之前南境一戰,親眼目睹離王妃的天女之姿,那個身影印照在腦中一直揮之不去。

    可惜被離王搶先一步了,不然還真的想向北慕求娶此女。

    “此女的確只因天上有,地下難得幾回見,只可惜...。”紅顏薄命啊。

    想到她的下場,唐淮不由得可惜了。

    但在嚴娘娘看來,不過是紅顏禍水罷了,看王上那副欲求而不得的神情,她就慶幸,還好此女子未入王宮,否則哪還有她的容身之地。

    一個劉貴妃已是讓她殫精竭慮,若是再來一個,她恐怕註定孤獨老死宮中,永無翻身之日了。

    嚴娘娘垂眸底笑,將自己一副精打細算仔細的模樣掩蓋了下來。

    唐淮入內,不由得問了出口,“公主怎麼樣了,可有好些。”

    嚴娘娘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將太醫診斷說了出來。

    “回王上的話,太醫說公主已有些好轉了,再精心養些日子便能好了。”

    唐淮聞言,點了點頭。

    宮女奉上了茶,他淺淺品嚐着。

    似陷入了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麼事情,只見他眼神忽然變得犀利。

    嚴娘娘雖低着頭,但卻悄悄擡起了眼眸,仔細的觀察着他,哪怕再細微的表情都不放過。

    她捕捉到了他一閃而過的兇狠,心中不由得一驚,迅速垂眸,佯裝品茶。

    唐淮站了起身,道:“帶寡人去見見公主。”

    嚴娘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臉色有些遲疑,久久才道:“王上,您還是過些時日,待公主好些了您再去吧。”

    唐淮見她阻撓,眼神不由得有些質疑。

    “公主身子弱,又在病中,嬪妾怕將病氣過給您就不好了。”嚴娘娘解釋道。

    唐淮見她的解釋,冷哼了一聲。

    “寡人乃天之驕子,豈會怕這些。”

    嚴娘娘連聲應是。

    他道:“帶路。”

    宮女連忙上前引路。

    毓兒躺在牀上,臉色比之前更白了些,額間沁滿了熱汗,眼神發濁,嘴脣乾的不像話。

    她哼哼唧唧的,聲音極爲微弱:“難受,難受。”

    宮女進了來,看見方纔服藥睡下的公主,不僅沒有好些,反而像是加重了。

    她連忙出去請太醫。

    唐淮跟嚴娘娘進了來。

    他上前幾步,嚴娘娘在旁候着。

    唐淮見牀上的小女兒,臉色很是不對,他手放在她額上,手背沾了少許的汗漬,滾燙的溫度貼着他的手背。

    他蹙眉。

    發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好些了”

    毓兒燒的迷迷糊糊,只見有一隻手朝她伸過來,她一把抱住,怎麼都不肯撒手。

    “德王兄是你嗎,你終於回來了。”

    毓兒口中唸唸有詞,呼出的話氣溫極高,離她最近的唐淮自然聽的一清二楚。

    她以爲他是德世子。

    看來太傅所言不虛,德兒果真與毓兒玩的來。

    嚴娘娘已感到情況不對勁,連忙去摸毓兒的額頭,手嚇得往回一縮,她的額頭很燙,發燒了

    “王上,公主發燒了這可怎麼辦啊”她聲音嬌柔,急得團團轉。

    唐淮大聲呵斥道:“太醫,太醫死哪去了”

    太醫急急忙忙的從外趕來,見他大怒,嚇得跪地行禮。

    “臣,參見王上”

    唐淮語氣急道:“快看看公主”

    “王兄,你別走,陪陪毓兒好嗎”

    毓兒不捨得那隻手離她而去,嘴嘟嘟道。

    唐淮見愛女正受病魔纏身,臉上有些心疼,站了起身,給太醫讓了個位置。

    宮女在她的手上覆上一層薄薄的紗,太醫這才爲她請脈,只是越診,他的臉色就越不對。

    嚴娘娘心焦不已,手上的絹子都揉成了一團,在一旁問道:“如何”

    太醫放下了手,恭敬回道:“回王上,公主的病又加重了起來,依臣的判斷,有可能是這個天氣的原因,天氣炎熱,傷口不能見風,就這麼悶着,公主的傷勢自然好轉的比較慢。”

    太醫頓了頓接着道:“這幾日還需時刻注意,若是不好,怕是要化膿了,一旦化膿,處理起來有可能危及公主的性命。”

    嚴娘娘顯然沒想到會是這麼嚴重,之前毓兒的氣色已是好了很多,發燒更是沒有。

    “王上,怎麼辦。”嚴娘娘帶着幾分濃濃的哭腔。

    唐淮臉色已經是很不好看了,見牀上的愛女承受着痛苦,他煩躁開口道:“寡人又不是太醫”

    太醫見王上臉色薄怒,觸到他眼神,太醫連忙垂下頭。

    繼續道:“王上,娘娘放心,臣現在就開藥方,給公主服下,讓宮人仔細的照顧着,過了這幾日,公主就能好轉了。”

    聞言唐淮臉色這才鬆了些。

    而嚴娘娘完全就是大大鬆了一口氣,這其中的貓膩她是最清楚不過的,只是不曾想,太傅給的藥竟然有如此大的作用。

    她心中不禁有些恨他,毓兒年紀本來就小,受的刀傷已是讓她承受不住,卻沒想再加了一劑藥,在藥力的作用下,病情更是加重了不少。

    方纔她看太醫話裏話外都有些遲疑,想必也是捏了一把冷汗,當着王上的面,自然不敢說的這麼嚴重。

    但是她看出來了,要是再重些,毓兒的命很有可能不保。

    她不由得暗暗咬牙,她定要找太傅說清楚,此計也不知能不能成。

    若是將毓兒賠進去了,劉貴妃還沒有倒臺的話,那她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僅如此,她還會失去毓兒所帶來的一切。

    劉貴妃憑藉德世子,尚且還有翻身之日,但她就不同了,她什麼都沒有,賤命一條。

    出身不過是低微的洗腳婢,落到她手中還不是任她拿捏,想讓她生便讓她生,想讓她死,便讓她死。

    嚴娘娘心中很是後怕,她不應該如此草率的答應太傅的。

    前朝的人做起事來,藉助踏板是常有的事,翻臉不認人也是常有的事,若是太傅事後將所有的事都推到她身上,那她可就真的束手無策等死了。

    她越想越心寒,她就不該如此輕易的得罪劉貴妃,更不該接過太傅手中的藥。

    但是現在想什麼都遲了,她已經上了太傅那條船了,想要退,恐怕都無路可退了。

    她現在已經是放手一博,什麼都顧不得了。

    嚴娘娘心中一狠,若是太傅扳不倒劉貴妃,爲求自保,那她就只能對不起他了。月下離人花弄影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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