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今天看到陸遙活生生的出現在陸平雲的面前,估計有很多事情他這一輩子也想不明白,但是現在看到了陸遙,知道他和鬼醫樊涌一起生活了十八年,而且兩人還是在新陸省一起生活,那麼很多的信息串聯起來,便就容易想通了。
“二叔,我的父親叫陸驚雲,是燕京陸家的長子,那麼我的母親呢?”陸遙知道了許多關於自己父親的事情,但是關於自己的母親卻是一無所知,乾爹沒有提起過,梁芒也沒有提起過,甚至連自己的二叔也是沒有提起過哪怕一丁點信息,這讓陸遙很疑惑。
每個人有自己的父親,必然就有自己的母親,可是爲什麼沒有一個人提起自己的母親呢?
“住口,不要提起那個女人,她不配!”陸平雲聽到陸遙問關於自己的母親的事情,突然變得很暴躁,整個人的情緒變得無比地激動,一身修爲不由自主地外放,空氣之中都想起了嗶哩啪啦爆豆子一般的聲響。
“二叔,這是爲什麼?”陸遙看着陸平雲的狀態,依然是壯着膽子問了一句。
“我說了不要問就不要問,沒有爲什麼。”陸平雲突然兩眼血紅,就如同一頭即將爆發的猛獸一般,幾乎是用吼的姿態喊道:“你沒有母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有資格做你的母親,從今往後你再不要問了。”
“知道了,二叔!”陸遙心中很難過,咬牙應道。
陸平雲聽到陸遙的回答,眼睛裏的那絲血紅也慢慢的消散了,臉色緩和了許多,有些歉意的輕輕撫摸了一下陸遙的頭,聲影有些嘶啞的問道:“陸遙,你這一次帶着這枚信物到燕京陸家爲的是什麼,可以和二叔說說嗎?”
“迎回父親的牌位,我要和乾爹在西京市創立西京陸家,父親的牌位自然是要供奉在那裏。”陸遙一字一字的說道。
“什麼,你要創立西京陸家?”陸平雲聽了陸遙的話,第一次顯得有些失態了。
“不錯,乾爹這麼告訴我的,而且這也是我的想法,我從小就生活中就沒有父親,現在我既然知道了父親的消息,自然是要這樣,而且我也不想和燕京陸家有任何的瓜葛,以前不想,現在更不想。”陸遙說道。
陸遙說這話的時候,陸平雲的臉色變了又變,時而難看,時而舒緩,直到陸遙說完好一會,陸平雲才聲音很低的說了一句:“的確,他們沒有資格做你的親人。”
“二叔,天色不早了,你可以帶我去燕京陸家了嗎?”陸遙看着陸平雲,試探着問道。
“今天不行,等明天吧,你今天先隨我去找一趟梁芒,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他。”陸平雲答道。
“你找亮叔所爲何事?”陸遙說道:“亮叔告訴我,讓我從此不要再去找他。”
“快走!”陸平雲聽完陸遙的話,猛地一把拉住陸遙的胳膊,拼命的朝着之前陸遙和梁芒見面的那個小小的擦鞋鋪。
……
……
“亮叔,亮叔!”
陸遙和陸平雲趕到擦鞋鋪的時候,門窗緊閉,如果不是裏面還有一絲燈光透過門下的縫隙照射出來,陸遙甚至以爲梁芒已經不在這裏了,可是陸遙喊了好多遍,始終沒有人迴應自己,倒是陸平雲直接一把抓住捲簾門的把手,猛地向上一扯,將整個鐵皮全都給扯得變形了。
“好了,孩子,不要再喊了,他已經死了許久了,你再喊他也聽不到了。”陸平雲蹲坐在陸遙身邊,輕輕的拍着陸遙的肩膀,說道。
“怎麼會這樣,白天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死了,是誰害死了亮叔,我一定要找出兇手!”陸遙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附近很多已經睡下的人家被陸遙這一嗓子吼的直接是從夢中驚醒,紛紛打開燈朝着聲音傳來的位置看去,可是茫茫夜色中,他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聽到最後那句:我一定要找出兇手!
“孩子,沒有人殺死梁芒,他是自殺的,你看他臉上的笑容時多麼的安詳,顯然他是完成了自己的心願。”陸平雲撫摸着陸遙安慰道。
“不可能,不可能,亮叔怎麼會自殺呢,這絕對不可能。”陸遙被陸平雲這麼一提醒,也是注意到了梁芒已經僵硬在臉上的那些安詳的笑容,他也已經相信了陸平雲的判斷。
原本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活了大半輩子了,爲什麼會在見到自己之後選擇自殺呢?
“陸遙,你的曲徑通幽是何人傳授給你的?”陸平雲看到梁芒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自己之前一直忽略了的事情,猛地問道。
“這一切現在還重要嗎?”陸遙此時已經不關心這些了,他只是想不明白梁芒爲什麼會死,而且是自殺。
“當然重要,如果是梁芒傳授給你的,那我想我應該知道他爲什麼自殺了。”陸平雲激動的說道。
“爲什麼?”陸遙不答反問,但是他這一問,便已經完全的證實了陸平雲的想法。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陸平雲被陸遙這麼一問,突然整個人變得狂躁起來,只不過這狂躁不是因爲憤怒,而是因爲高興,因爲興奮,喜極而泣的淚水順着他的臉頰留下。
陸遙被陸平雲的這變化搞糊塗了,他在心裏問自己道:亮叔死了,二叔怎麼會這麼興奮呢?
“孩子,你是怎麼找到亮叔的?”陸平雲又笑又哭的好一陣,情緒稍微平復一點後,又匆匆問道。
陸平雲這一問並沒什麼,但是陸遙的腦袋卻突然嗡的一聲,他想也不想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不要命似的朝外面狂奔而去,陸平雲見狀也是急急追了出去。
兩人一陣狂奔,來到一處繁忙的工地跟前,一盞巨大的照明燈照的這裏如同白晝一般,來來往往的渣土車轟鳴,一輛又一輛的剷車,挖機馬不停蹄的運轉着,空氣中到處都是塵土飛揚。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陸遙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遍一遍的問自己。
“怎麼了,孩子怎麼了,這裏只不過是一處正在拆遷的落敗村莊而已。”陸平雲疑惑的問道。
“林奕書,林奕書,你在哪裏,你出來啊,我是陸遙,你出來啊!”陸遙衝着這片繁忙的工地大聲的呼喊,他的聲音蓋住了所有機器的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