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無法想象他當時在那麼可怕的地方,怎麼熬過那些恐懼,怎麼撐住那些毒打活下去的。
他才九歲,還是個小孩子,該在父母懷中備受寵愛呵護。
卻遭遇到這種地獄,無法想象那時他心裏面多麼害怕和絕望。
“這件事對少爺的影響很致命,他再無法信任身邊的人。因爲綁架他的,就是照顧他幾年,讓他信賴得當親人看待的貼身傭人,沒想到爲了錢,竟然想要他的命。”
林望夏突然想到,這會不會就是聶boss從不讓傭人晚上留在別墅的原因。
那個傭人,明明朝夕相處,他信任無比,卻暗地裏爲了錢,如此殘害他。
被身邊信任人背叛的強烈痛苦,就算心態成熟了,也始終留下了無法磨滅的陰影吧。
“唉,從此之後,他變得很自閉孤僻,大概是無法忘卻被綁架時遭受的恐怖對待,晚上總是睡不着,一直用安眠藥才能睡。
更悲慘的是,他一度得了失語症,完全不跟任何人交流,孤獨的活在他自己的世界裏。老先生老太太嚇壞了,怕他會出事,找了很多醫生,都沒辦法。
最後只能送他到國外,一來脫離國內的環境,也許會讓他覺得有安全感,二來,外國心理創傷治療的技術更高,也是唯一的希望了。”
“然後呢,治好了嗎?”她驚痛的捂住嘴,着急的問。
明明現在的聶boss是個再正常不過的人,她卻依然心疼過去那個不會說話的小男孩,那時候他獨自一個人,該多痛苦。
“嚴重的心理創傷哪有那麼容易,但情況起碼比在國內好點,只是依然不開口說話,冷漠孤僻,老先生老太太都絕望了,覺得這唯一的孫兒一輩子都被毀掉了。”
林望夏眼睛溼潤,難受又心疼萬分。
聽着他的描述,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無聲的消瘦小少年,默默的站在那裏,臉色是蒼白的,眼神是空洞的,宛若被世界拋棄。
“那後來呢,他怎麼好起來?”
“這事說起來也是奇蹟,有一年暑假,他回國休養,住在清崖市一個山居上,受到一位居士照顧,那個暑假過後,他似乎有點不一樣了,那種感覺,就像是……”
江文松說起來也激動萬分。
“一塊早已乾枯的木頭,突然冒出了小小的青芽,雖然很小,但終究活過來了。”
林望夏聽得感動不已,心裏好爲他高興。
“爲什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據那位居士說,他遇到了一個將他從黑暗中救贖出來的人。那個人解開了他內心的死結,讓他願意重新睜開眼,去接納這個世界。”
“那個人是誰?”她好在意這一點。
既感激那個人拯救了他,自己今天才能遇到這樣的聶希。
內心深處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羨慕,羨慕那人成了他生命救贖之光,成了他內心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