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清山別墅的時候,楚涼夏的大腦清醒了不少。
一路沒跟封子珩說話,楚涼夏昏睡了近一個小時,待車停,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剛走出車庫,冷風便迎面而來,跟刀片子似的刮過來,打在身上,生疼生疼,她下意識地裹緊身上的大衣。
步伐一頓,等着後面的人出來,楚涼夏神色頗爲恍惚,一不留神間,冰涼的手就被牽了起來,一隻寬厚的手掌掠過她身後,搭在她肩膀上。
楚涼夏微微擡眼,朝身側的封子珩看了一眼。
爾後,移開視線,一起走進大門。
楚涼夏表現如常,只是心情相對比較低落,洗了個澡就回房睡了。
第二天,起的比封子珩還早。
凌晨三點,她就爬了起來,穿着件睡衣,跑到書房去看劇本。
今天的戲份比較多,雖然戲份相對來說不是很重要,可有了秦雅君和郎溪苑的出現,她是一點兒都不敢怠慢。
她演技是不錯,可跟人比,不還是差了一大截麼。
楚涼夏看了兩個小時,在劇本上塗塗畫畫做滿了筆記,後來封子珩和陳嫂陸續起來,一個晨練一個做早餐,楚涼夏估摸着對戲份掌控差不多了後,才放下劇本去收拾了下自己。
*
楚涼夏再次抵達劇組,還不到早上八點。
劇組已經陸續開工了。
跟幾個眼熟的人一一打招呼,楚涼夏回到了臨時的化妝間。
卻,意外聽到了些瑣碎的傳聞。
——聽說了沒有,昨天郎溪苑跟景影帝談戲,據說是在改戲呢,大部分都是秦雅君的戲,很多地方都加大難度,跟昨天秦雅君的理由如出一轍。
——郎溪苑是不是幫着楚涼夏報復回去啊?她們倆又有什麼關係?
——昨天一整天,她們倆都沒交流吧。楚涼夏的背景也蠻神祕的,鬼知道什麼關係。
——這劇組也真是,人一個比一個神祕,郎溪苑,景天辰,又來一個楚涼夏……
楚涼夏聽在耳裏,卻沒有在意。
改戲?
郎溪苑真的會幫她?
這一點,她不是很相信。
那天上午,楚涼夏收到編劇熬夜改好的劇本,大概瀏覽了一番,確實改了不少的戲,秦雅君的改動居多,可她這邊改的也不少。
對於演技的考驗嘛……
都有提升。
好在,雖然戲份和臺詞改動,但大體是不變的,楚涼夏早上的功夫也沒白做。
可惜的是——
在孔言銘、景天辰的雙重挑剔和各演員的整體水平壓迫之下,楚涼夏總算去除了自己的“高演技”光環,成功在這一批演員中淪落成“不起眼的普通角色”。
ng的次數,比以往每次拍戲,都要……多。
楚涼夏一天下來,都得懷疑自己十次八次的,自己是不是真的會演戲。
這段時間都沒安排晚上的戲,楚涼夏結束了下午的戲份,就回了化妝間,一邊卸妝的同時,一邊開始思考自己拍戲時的狀態。
心裏想着事,卸妝的動作就慢了下來,直至推門聲響起,她才猛的回過神來。
“魁哥?”
然而,入眼的卻不是殷魁魁梧高大的身影,而是景天辰那抹頎長挺拔的身影。
楚涼夏眉目漸漸僵硬,視線掠過景天辰,看到站在門外的殷魁無奈又愧疚地看着她。
不過,也沒有把門關上,反倒是伸出手,將門給推開大半。
殷魁放景天辰進來,實在是無奈之舉。
畢竟他也確實沒遇見過如此陰險狡詐、卑鄙無恥之徒。
以“攔着他,就給楚涼夏‘加戲’”爲要挾,讓殷魁不得不把這男人放進去。
“景影帝,有什麼事嗎?”
楚涼夏站起身,神色坦然自若。
景天辰拉出一條椅子,在離楚涼夏距離一米左右放下,然後坐了下來。
“坐。”
景天辰慢條斯理地出聲。
楚涼夏微怔,隨後又坐了下來。
她不吭聲,等着景天辰事先開口。
凝眉看着她,片刻後,景天辰一字一頓地出聲,“你演得很好,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
呃。
楚涼夏驚訝擡眼。
他,看出來了?
沒等她說話,景天辰又道:“你的戲安排的松,平時可以過來看看。”
縱然是不喜景天辰的,可他的話卻讓自己無可反駁,並且對方是從善意的角度出發,於是楚涼夏想了想後,便點頭,“好。”
“有問題可以找我。”景天辰又補充了一句。
“好。”
“還有……”
話未說完,景天辰就似有若無地朝門口看了一眼。
沒等到他後續的楚涼夏,擡眼注意了下,隨後朝殷魁使了個眼色。
殷魁雖然遲疑,可最後還是將門給關上了。
十分鐘不出來,他就衝進去。
殷魁這麼想着,但門還是虛掩着的,並沒有關緊。
裏面時不時傳來聲音,不大,他聽不清楚,可隱隱會聽到“郎溪苑”幾個字,殷魁在心裏琢磨了一番,不知道是不是該將這事彙報給封子珩。
不到十分鐘,景天辰就拉開門,走了出來。
依舊是那副高冷矜貴的模樣,視野之內,唯他存在感最強,任何人在他身周都足以化爲泡沫。
很快,換好衣服的楚涼夏,也走了出來。
她神色如常,不見絲毫異樣。
“魁哥,我們走吧。”
朝殷魁笑了笑,楚涼夏溫和地說道。
“好。”
殷魁打量了幾眼後,將視線收了回來。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這樣想着,殷魁跟在楚涼夏身後,一起走出飯館。
殷魁只見到楚涼夏的背影,自然,沒有注意到,楚涼夏低眉沉思的恍惚模樣。
景天辰跟楚涼夏說了郎溪苑改劇本的事。
他沒有給出明確的理由,但傾向於“爲她好”這個答案。
楚涼夏不是很清楚,景天辰爲什麼要幫着郎溪苑說話,或者說,她爲什麼要將這種“給郎溪苑加好感”的事情告訴她,她問過,也沒有得到他的答案。
……
對於郎溪苑的行爲,楚涼夏着實有點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