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沒想到,沒等到封子珩,也沒等到凌西澤,竟然遇見了凌易宵。
直接下車來找她,她可不會相信,這只是單純的巧合。
凌易宵蹙起眉頭,冷冽的視線落到她身上,“別叫我大哥。”
“……”楚涼夏端着僵硬的笑容看他。
直呼其名,有點兒不禮貌來着……
凌易宵也沒跟她就稱呼問題進行深入研究,直接冷眉問她:“阿澤是不是來找你了?”
“沒有!”
楚涼夏想都沒想,立即斬釘截鐵地回答。
那果斷而決絕的模樣,加上稍稍擡高的聲音,由於過於肯定,讓凌易宵不由得有點愣神。
沒有就沒有,這麼大的反應做什麼?
“您是來找阿澤的?”楚涼夏從善如流地跟着凌易宵一起稱呼。
“阿澤?”凌易宵再次擰起眉頭,“你都結婚了,不要讓你老公誤會。”
楚涼夏:“……”
在他面前喊三爺,有點兒不像話啊。
半響,楚涼夏繼續瞅着他笑,“不會的,我老公人很好。”
凌易宵頓了頓,“沒見到他?”
“阿澤……哦,西澤?”楚涼夏一本正經地改着稱呼,看着凌易宵漸漸黑下來的臉色,遂解釋道,“我剛拍完戲出來,等我老公呢,沒見到他。”
“正好,”凌易宵冷着張臉,一字一頓道,“我是來找你的。”
“哈?”驚訝擡眼,楚涼夏不明所以,“有什麼事嗎?”
“你知道楚凌兩家的恩怨,以後離阿澤遠一點兒。”凌易宵把話說得直白了當,真真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
楚涼夏沉默着,心裏倒也不驚訝。
她估摸着,會有這麼一天,或早或晚的事。
“這個……”楚涼夏停頓了下,笑的極其真誠,“我覺得吧,這個事,得徵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
“你不是當事人?”凌易宵冷冷地眯起眼。
“我也算當事人之一,”楚涼夏摸了摸鼻子,“但我的話,您肯定不喜歡聽。”
言外之意,他說的要求,肯定沒門了。
凌易宵:“……”
“其實我覺得你們應該做阿……西澤的思想工作,”楚涼夏語重心長,“女孩子肯定比較愛面子,如果阿……西澤不願跟我來往的話,我肯定不會主動找他的。”
那一瞬間,凌易宵簡直想縫起她的嘴。
嘚吧嘚吧,煩死人了。
偏偏,凌易宵還不是那種擅長辯論之人,瞧楚涼夏說的有模有樣、有理有據的,他心裏就漸漸聚集了一團怒火。
等了會兒,沒見他有什麼反應,楚涼夏笑眯眯地看他,“大哥,您說呢?”
“別叫我大哥!”凌易宵煩躁地擰着眉頭。
“那……大爺?”楚涼夏朝他呵呵笑。
凌易宵:“……”
好吧,這次簡直是想打她了。
“我吧,雖然不瞭解凌家,但西澤是凌家的兒子,我跟您也接觸過,”楚涼夏漸漸收斂了笑容,“你們都是好人,也挺通情達理的,我相信,你們真要禁止我和西澤來往,有很多暴力的方法,其實您能選擇跟我說,還是挺客氣的。可是,我跟他認識這麼久了……”
凌易宵:“……”
這丫頭,也忒陰險了點兒。
開始糖衣炮彈似的誇讚凌家,肯定了凌家的高尚品德,一轉眼,就開始把“債”往老一輩上扯,證明自己的清白與無辜,同時也讓凌家轉移針對的對象。
凌易宵被她氣得不行,但偏偏又覺得她說的挺有道理的。
好在——
忽然出現在視野中的一抹人影,將凌易宵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凌易宵臉色一片陰沉,冷邦邦地朝楚涼夏質問,“不是說,他沒來找你嗎?”
“啊?”楚涼夏一臉驚訝,可心裏卻在打鼓。
順着凌易宵的視線看了過去,楚涼夏一眼就見到凌西澤存在感極強的身影,那一刻楚涼夏是希望跟凌西澤心靈相通的。
當下,楚涼夏對上凌西澤的視線,就立即朝他使眼色,眼珠子靈活的轉悠着,希望他能憑藉多年來累積的默契而領悟到什麼,就此找理由離開。
凌西澤早就看到楚涼夏和凌易宵了。
也正因爲看到,才加快的腳步。
然而,還差十多米的距離,就見楚涼夏朝他擠眉弄眼的,顯然是不想讓他靠近。
凌西澤心裏稍作思忖,注意到凌易宵那陰冷的視線,與此同時——
眼角餘光,瞥見一輛眼熟的車行駛而過。
在凌易宵和楚涼夏的注視下,他坦然地轉過身來面朝馬路,然後朝那輛車看去。
那輛車也適時地停了下來。
竟然是——景天辰的車。
楚涼夏驚悚得跟看鬼片一樣,眼睜睜看着凌西澤泰然自若地走過去,然後又坦然地把車門給拉開。
隔着車窗,還能見到,他將手裏的一個袋子,交給了景天辰。
下一刻,車又緩緩地開走了。
楚涼夏:“……”
凌易宵:“……”
“怎麼回事兒?!”凌易宵成功地怒了。
“其實……”楚涼夏猶豫着、思忖着、焦慮着,片刻後,她儘量鎮定下來,“我也不是很清楚,這個問題,還得您問他。”
想了想,楚涼夏又別有居心地補充道:“除夕那晚,他跟景影帝,都是在我家過的年。”
凌易宵:“……”
忽然明白了點什麼,但是,他又非常不想承認這個現實。
*
車上。
“怎麼回事兒?!”
將車開出了一段距離,景天辰把袋子往凌西澤方向一丟,臉色多少有點鬱悶。
莫名其妙就上了車,莫名其妙就把袋子給他,莫名其妙就讓他開車……
凌西澤眼疾手快地將袋子撈到手裏,透過後視鏡觀察着後面街道旁的情況,注意到封子珩的車正在靠近後,才安心地將視線收了回來。
“沒事兒。”
凌西澤這才淡淡地回着景天辰。
同時,將手裏的袋子又一次丟給景天辰,“送你了,當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