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涼夏差點兒嘔死,“你說話好聽點不行嗎?”
她是主心骨!
她什麼都會,只是……不精通!而!已!
“批評使人進步。”凌西澤說的義正言辭。
楚涼夏:“……”
得!
什麼感傷都沒了,活生生被凌西澤給氣死了!
楚涼夏擡腳去踩凌西澤,然而,曾經中過一招的凌西澤,卻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楚涼夏的腳還沒踩下去呢,他就已經離開了攻擊範圍。
“你……”楚涼夏咬牙,半響,擠出抹兇狠的笑容出來,“我會好好進步的。”
“孺子可教。”凌西澤老神在在地點頭,一臉“就算你進步了,也是我的功勞”的表情。
楚涼夏乾脆不理他。
這傢伙,嘴巴越來越損了。
氣呼呼地轉身下樓。
凌西澤倒是無所謂,笑眼看着她離開。
這丫頭,只有炸毛的時候纔跟以前一個樣。
……
楚涼夏在凌西澤“惡毒攻擊”的摧殘中,心裏素質成直線上升,一般的“人身攻擊”已經傷害不了她那顆如玻璃般脆弱的心了。
於是,不到倆小時,楚涼夏就原諒了他。
權當他至今找不到媳婦,人生太過枯燥無味了,才導致性格愈發的惡劣。
這麼想着,順帶還同情了他幾秒。
凌西澤的毒舌從未停止,楚涼夏在時不時的爆發中,又過了幾日。
這幾日,凌西澤又幫忙做了很多事。
找律師把她的離婚協議打印好,她簽了名,然後由凌西澤送去了清山別墅,順帶把她的一些物品打包送去了水雲間。
也帶了一部分的夏裝來了西湘別墅。
“他簽了嗎?”
凌西澤一回來,就見楚涼夏小跑過來。
凌西澤直接把行李箱交給她,“不知道。”
抓住行李箱,楚涼夏不明所以,心思全在離婚協議上,“你給的,怎麼不知道?”
“他不在家。”凌西澤淡淡道。
“哦……”
楚涼夏應聲,心裏不知是失望還是僥倖。
沒簽呢。
還不算斷的徹底。
凌西澤又道:“打了電話,說是你想去民政局的時候再找他。”
“結婚證就在他那裏……”楚涼夏遲疑的很,“一定要我去嗎?”
她挺不想見到封子珩的。
或者說,是不敢。
難受過了,就剩虧心了。
哪裏還敢再見他啊?
“難不成我替你去?”凌西澤邪邪一笑。
“不行嗎?”楚涼夏眨着眼,很是失望。
“別忘了,你還是他的簽約藝人,簽約五年,雖然各方面條款都有利於你,但他是老闆,約束你今後的演藝事業,沒什麼問題。”
“……”楚涼夏很是苦惱,鬱悶地問,“那我要做的事,要跟他說嗎?”
“隨你。”凌西澤閒散道。
“……”
楚涼夏沉默了下。
仔細一想,還是決定不說了。
她記得,合同是她擬定的,就算違約也不要違約金,只是封子珩有權幫她接通告而已——封子珩應該不會做出隨便給她接通告這種不道德的事來吧。
楚涼夏心兒慼慼然。
“去了醫院了?”凌西澤輕描淡寫地把話題給轉移了。
“嗯。”
楚涼夏心不在焉地點頭。
“情況怎麼樣?”凌西澤問。
聳肩,楚涼夏看起來挺無所謂的樣子,“沒事兒,就那樣。”
對於結果,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確定不告訴封子珩?”
楚涼夏稍作停頓,繼而裝出兇狠的模樣,故意道:“告訴他,他也不能生。”
凌西澤悠悠然打量了她幾眼。
她這樣,也挺好的。
“走的時候說一聲。”
沒有繼續追問,凌西澤只是淡淡地交代一句。
“好啊。”楚涼夏朝他笑了笑。
只是,眼底沒什麼笑意。
凌西澤拍了下她的肩膀,走了。
楚涼夏在原地站了會兒,低頭看了看手裏拿着的行李箱,不經意間嘆了口氣,然後拎着行李箱上了樓。
總之,把該收拾的,都收拾一下。
……
那天晚上,她接到了一個導演的電話。
她收拾東西的時候,忽然想到,纔去拿手機看了看。
沒想到,一個陌生電話打來了很多次,她正猶豫的時候,那個號碼又重新打了過來。
楚涼夏遲疑了下,還是接了。
“你是楚涼夏吧?”
說話的聲音很低沉,年齡估計有四五十了,男的,楚涼夏覺得聲音很陌生。
“是。”楚涼夏應聲。
“我是《半城妖》的製片人。”對方說話中規中矩的,也不卑不亢,“封總聯繫不到,所以想跟你說一聲。”
楚涼夏心一緊,問:“什麼事?”
“投資方決定把你給換了,不然就撤資,所以想找你聊聊。”製片人也直入主題。
“……”
難得遇到一件正經事,楚涼夏心裏估量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
她稍稍掂量了一下。
按理來說,這種事,有封子珩代勞,怎麼也不會直接找她談。
但眼下,確確實實找到她身上來了。
她不信,他們有心的話,會聯繫不上封子珩。
畢竟他們都能聯繫到久未出門的她了。
所以……
是想直接避開封子珩,私下裏找她商量吧?
那麼,敢得罪,也要撤掉她這個主演,到底是什麼原因?
她一心撲在另一件事上,對《半城妖》倒也沒太大的執念,換了也就換了,頂多惋惜一下,憤怒與怨恨是一點也沒有的。
可是,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她不大樂意。
片刻後,楚涼夏不動聲色地道:“換了也行,但我有個問題。”
製片人停頓了下,雖不是很想回她,但墊量了下的分量,還是點頭,“你說。”
“投資人是誰?”楚涼夏擰眉問。
很顯然,這個投資人,就是衝着她來的。
她總得知道,對方是誰,爲何要針對她。
製片人想了想,果斷將投資人出賣了,“陸佑怡。”
陸佑怡……
楚涼夏想到那個英姿颯爽的女人。
她,不是對自己挺友好的嗎?
仔細一想,楚涼夏意識到,從婚禮後就沒再跟陸佑怡見過面、聯繫過,至今已有兩個來月,在婚禮之前,也斷斷續續聯繫過。
因爲婚禮?
還是……
楚涼夏隱隱能猜到什麼,卻,始終沒有捅破。
正思量間,又聽到製片人道:“其實,她還有一句話讓我轉告。”
“什麼?”
“她說,如果你問了,就告訴你,”製片人頓了頓,道,“她這人不喜歡玩陰的,既然覺得你討嫌,以後有機會的話,就明着對付你了。”
“……爲什麼?”楚涼夏莫名其妙。
她以前沒得罪陸佑怡,婚禮之後,反倒是把人給得罪了?
她當時都沒跟陸佑怡說過話。
“這就是你們的私事了。”製片人委婉道。
其實,這纔是他費盡心思、不依不饒聯繫楚涼夏的主要原因。
陸佑怡明確告訴他,要私下裏聯繫楚涼夏,沒問還好,問起了,就把這些話給轉告。
君子坦蕩蕩啊……
這年頭,能如此直白了當跟“仇人”放下這種話的,他在這個圈子裏,那也是第一次見。
楚涼夏沉默着,對此事思考了很久。
末了,對陸佑怡的轉告,也只剩下哭笑不得了。
擺明了是不喜她,又不做背後陰人的事兒,存了心給她找茬。
而且,理由正正當當的——覺得你討嫌,所以不想讓你當女主角。
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大抵也是——覺得你討嫌,所以不想給你好臉色。
楚涼夏着實佩服,但經歷了秦雅君、郎溪苑這一行人的事,如今遇見個奇葩,倒覺得蠻新鮮的,不惱不怒,有趣得很。
“我知道了。”楚涼夏淡淡道,“違約金不用付,這事我會跟封總說的。”
“好。”
製片人點頭,在心裏也感慨了一下。
一個光明正大的撂狠話,一個和和氣氣的,連本該屬於她的利益都不要,沒見到半點怒氣,倒是……都挺奇葩的。
兩人非常平靜地掛了電話。
但是——
一掛電話,楚涼夏就有點兒犯愁了。
她現在對封子珩避之如洪水猛獸,如何跟封子珩說解約的事兒?
那麼,問題來了。
她怎麼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