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緒重重摔下手中的本子，目光冷冽地看向火靈。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主子很少發火，唯有小王妃總是能夠輕易地擾亂主子的心緒，正經主子不在，火靈心裏暗叫苦，但也只能承受着主子的怒火，戰戰兢兢地回道，“屬下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方纔屬下問了希寧，她說小王妃之前是沒有隨行的打算，但是不知爲何從偏院回來，她就下了這個主意，應該是臨時決定的。”
說完火靈立即垂下了頭，這話不用猜，都聽得出跟偏院脫不了關係。
而這時候土靈從外面收到了消息走了進來，但是一看到房間內的氣氛如此的低沉，而且主子的臉色黑沉得讓人不敢喘氣，不由朝火靈使了個眼色詢問，土靈將方纔的話對他小聲地講了一遍。
土靈驚訝，立即轉身對案桌後的主子道，“屬下覺得小王妃不是那種拎不清事情輕重的人，定是發生了什麼事，纔會讓小王妃這麼做。”
“阿顏的性子本王比你們清楚，她不會無緣無故離開，火靈，你立即調查下阿顏離開前發生了什麼，土靈，你立即放出消息，讓所有暗探跟上阿顏，保護她的安全。”蕭緒沉聲下令。
火靈和土靈領命快步離開。
等房內只剩下他一人的時候，蕭緒靠在椅背上，緊緊皺起了眉頭。
小傢伙每次出門都會派人跟他說一聲，這一次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離開，若不是他讓火靈尋她，恐怕他都不知道她已經離開了江南。
自從昨日他對她發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怒氣後，他心裏就有愧，但是她的不信任，讓他生氣，只想等着她自己來表態，但最後他還是敗下了陣，主動尋她，卻不想會等來這樣的結果。
蕭緒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他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整個人顯得頹喪。
過了片刻，書房裏響起一陣腳步聲，蕭緒以爲是火靈回來啦，一睜開眼，卻發現是今早就來過一趟的程煙蘿。
“什麼事”蕭緒端坐着，看向她。
程煙蘿自顧自在一旁坐下，挑眉幸災樂禍地看了眼蕭緒，才閒閒開口，“殿下看起來似乎很傷神”
蕭緒淡淡道，“你是來說風涼話的”
程煙蘿聳肩，“我是來看有人自作自受的，沒想到還真的讓我見識到了，堂堂英王殿下束手無策的樣子，大開眼界了”
蕭緒冷哼一聲，沒有再搭話，若不是看在她是小傢伙的多年好友，早就讓他給扔出去了。
程煙蘿見他不吭聲，心裏瞭然，她站了起來，走到蕭緒面前站定，語氣裏滿是嘲笑，“你不說話，那就我來說。你應該沒有想到過，小丫頭會有一日這麼一聲不吭離你而去吧”
“程煙蘿”蕭緒冷眼看向她，眼神威壓，寒風陣陣。
就這麼一句話，就踩到了他的痛腳，程煙蘿在心裏感慨，果然蕭緒的軟肋就是小丫頭，那她可要好好地說道說道。
“我知道我叫程煙蘿，你不用這麼強調，”程煙蘿背過身笑了幾聲，似乎有些惆悵，“殿下，小丫頭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做每件事，也是有她的道理，你是她除了父母以外的牽掛，五年來，她從未離開你一步，可是這件事卻發生了，你有沒有想過是爲什麼”
“你繼續說。”既然今日她又來了一次，那必然有話要對自己說。她跟小傢伙關係好，也許能夠知道最近小傢伙在想什麼。
程煙蘿轉身面對他，本想再說些話刺激他，可是看到他此時落寞的樣子，不復今早的意氣風發，她頓了頓，才道，“殿下，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看待梁家的兩位小姐”
“這個跟阿顏離開有什麼關係”蕭緒皺眉，覺得這個問題提得莫名奇妙。
“你先回答。”程煙蘿堅持道。
“不過是兩個外人。”蕭緒雖然不耐，但還是回道。
聞言程煙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不似作假，不由恍然長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殿下，我覺得這次小丫頭髮脾氣，算冤枉你，也不算冤枉你。”
“你是什麼意思”蕭緒臉色有些難看。
程煙蘿也不打算跟他繞圈子了，直言道，“殿下，你智商很高，但是情商，卻不如，路邊隨便抓來的一個路人。梁家兩位小姐受了你母后的命令前往江南，打的是什麼算盤，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你呢，沒有表態，只是將人安置在院子裏，你要讓小丫頭怎麼想就算是她信你，可是也奈何不住別人的惡意挑撥和煽風點火。”
蕭緒似乎有所領悟，但還沒有想明白，程煙蘿再次道。
“不過就像是你說了，梁家兩位小姐是外人，殺傷力肯定是不足以讓小丫頭以着逃離的方式來躲避，所以，”程煙蘿目光略有深意地看向他，“你可有從自己身上找過問題”
蕭緒一時之間，竟語塞，無言以對。
沉寂半刻後，蕭緒迷惘，“那爲何她不問我”
程煙蘿感覺到好笑，“你不知道女孩子最擅長的除了口是心非以外，還有一項，那就是死鴨子嘴硬嗎她不過是想等着你主動開口罷了好了，我言盡於此，你好好想想吧”
程煙蘿走後，蕭緒以手覆面，彷彿比打了一場仗還有倦怠。
而就在這時候，火靈風風火火走了進來。
“主子，屬下查到了。”
蕭緒瞬間恢復了神色，目光嚴厲地看向面前的下屬，“說”
火靈立即將今日自家小王妃和梁丹靜的對話複述了一遍，邊說邊看主子，發現主子的臉色越來越沉，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即視感。
火靈嚥了咽口水，又拋出了一個重磅，“主子，昨晚您去偏院的事情，小王妃知道。”
“不僅知道，聽暗衛說，她也去了偏院。”
轟
蕭緒感覺有什麼在他的腦海裏炸響。
昨晚她看起來那麼難過，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