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百合,我也要一個寵物。”楊根碩說。
百合嬌笑着搖頭:“我的大人,你以爲是寵物,想養就養你大錯特錯了,那是我們的本命蠱,是我們用自己的血餵養的,否則怎麼會跟我們心意相通,若是它們有所損傷,我們也會受到反噬。再者說了,每個人只能有一個本命蠱,而你已經有了。”
“好吧。”楊根碩有些失望的握住了吊墜。
呀買噶看了看天色,“時間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說完,打了個呼哨,蒼龍就走了。
百合打了個響指,金龍伸出舌頭,舔乾淨嘴巴上的酒漬,然後也鑽進了一根竹子。你都不知道它在哪根竹子裏安家。
呀買噶拉着五毒走了。
竹樓前只剩下他和百合兩個人。
斜陽西風,相對而笑。
“百合,我們幹什麼呢”
“你說。”
“你不是要教我蠱術,現在你是我老師了呢。”
“德行。”百合白了他一眼,笑着說。
女人是需要開發的,楊根碩發現,百合雖然只開發了一般,女人的嫵媚也是與日俱增。
之前,可是個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女王。
“老師,我要上牀學習。”
“不要”見楊根碩一臉促狹的笑,百合尖叫:“滾”
來蠱族的第一天,就這麼喫喫喝喝玩玩鬧鬧過去了了,晚上,廣場上依然有篝火和歌舞,但楊根碩沒興趣過去,沒有俊男靚女,燒烤也不覺美味,最擔心的是族人又送來什麼眼珠腦子的,他盛情難卻,又難以下嚥。
他這個大人要想同老百姓打成一片,貌似很難。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推脫不去,在家裏抱着百合睡覺多愜意。
哪怕呀買噶磨破嘴皮子,讓他多多跟族人親近,唯有如此,大家才能勠力同心。他還是拒絕了這份美意。
按照楊根碩的想法,離心離德才好,最好族人現在將將他驅逐出境。
這裏除了百合,實在沒什麼可留戀的東西。
不敢多喝,不敢睡死,喫着粗茶淡飯,實在無聊。
唯一有趣的,就是跟百合一起研究人體構造。
然而,百合的小嘴還沒完全消腫,小手腕也還有些痠麻,楊根碩實在不忍心伊人過渡勞累。
於是乎,就只能抱着百合老老實實睡覺。
楊根碩老家也在山裏,但跟蠱族山寨一比,那簡直就是現代的代名詞。
想當年,電視還不普及的時候,山裏的計劃生育根本沒辦法抓,天黑後,山裏人除了在炕上搗鼓,實在找不到第二個樂趣。
楊根碩現在就有這種感覺。
但還是強迫自己睡覺。做人不能太禽獸。
第一天只是有些無聊,第二天就更加無聊,第三天無聊透頂。
期間,百合傳授他一些蠱術的基礎知識。
而他一直期盼着百合的大姨媽趕緊滾蛋。
儘管她大姨媽走了,百合也不會讓他進去,但兩人可以一起做的事情就多了,比如去泡溫泉。
而下一次泡溫泉,楊根碩都想好了,要跟百合來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天浴。
不掛一絲,迴歸自然,要超過伊甸園裏的夏娃亞當,一片樹葉也不行。
這天是二十四節氣中的立冬。
正午時分的西京,竟然豔陽高照,像春日一般和煦。
但有經驗的老人卻憂心忡忡地說,今天的冬天會特別的人。
冬天,向來是老年人比較難熬的季節。
蘇靈珊依然沒能聯繫上楊根碩,那小子手機一直不在服務區,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
有點小鬱悶。
還有一點比較鬱悶的,就是同事小惠總纏着她,讓她陪她去探視賈正經。
小惠打聽出來,賈正經暫時羈押在落霞西路派出所,而這個案子正是由蕭米米負責,她見過蘇靈珊跟蕭米米有說有笑的樣子,一口咬定蘇靈珊跟蕭米米是好朋友,就央求她託蕭米米的關係,讓她跟賈正經見一面。
蘇靈珊哭笑不得,自己跟蕭米米算哪門子好朋友,嚴格來講,還是情敵呢
但是,終究敵不過小惠的軟磨硬泡,或者說是自己的泛濫的同情心,還是陪着小惠,去了派出所。
見到蘇靈珊,蕭米米有些詫異,蘇靈珊道明來意,蕭米米很好說話,立刻做了安排。
小惠自然一番千恩萬謝。
按照蘇靈珊的意思,小惠一個人去就好,她還可以順便向跟蕭米米打聽一下楊根碩的下落。
但是事與願違,小惠還是將她拉着,一起去見賈正經。
走進一間臨時充當探視室的辦公室,蘇靈珊第一次領略到了人民民主專政的恐怖。
亂糟糟乾枯的頭髮,空洞無神卻又佈滿血絲的雙眼。
看到心愛的人變成這副模樣,小惠當時就哭了出來。
哭聲裏,賈正經眼中多了一絲神采。
“小惠,你來幹什麼”問過之後,纔看到了小惠身後的蘇靈珊,賈正經一下子變得無比激動,“蘇靈珊,你來幹什麼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來看我笑話的吧你一定很慶幸,慶幸沒有選我,而跟了楊根碩,是不是”
蘇靈珊冷冷一笑,未置可否。心裏卻說:自以爲是,無可救藥。
“正經,你冷靜點”小惠哭道,“求求你冷靜點,要不是珊珊,我根本見不到你。”
“我不想見你,也不想見任何人”賈正經歇斯底里,然後抱住了腦殼。大概是聲音太高,有些缺氧。
“正經,你別這樣,求你別這樣,我知道,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歡我,我就是別人的替代品。”
賈正經呆住了,沒想到小惠突然說這個。
蘇靈珊也愣住了。原以爲這丫頭傻,原來她真的很傻。
“我都成這樣了,我是罪犯,我要坐牢,你現在跟我說這個”
“正經,我只想問一句,從開始到現在,你有沒有對我有過哪怕一絲的心動”
賈正經背過身去,肩頭顫動,半晌狠狠地叫道:“沒有,從來沒有從始至終,你只是一個滿足我變態慾望的工具。”
說罷,他流出眼淚。
小惠的臉上瞬間失血,變得慘白如紙,腳下也是一個踉蹌,被蘇靈珊抱在了懷裏。她的淚水無聲的滑下。
蘇靈珊也氣出眼淚:“賈正經,你不是人,你知不知道,你都這樣了,小惠也不嫌棄你,你知不知道,她已經”
“珊珊”小惠尖叫着打斷了蘇靈珊,泣不成聲,“賈正經,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我。珊珊,我們走。”
蘇靈珊惡狠狠瞪了賈正經一眼,這才攙扶着悲痛欲絕的小惠緩緩離去。
“對不起。”小惠剛剛走到門口,賈正經說了一句道歉的話。
小惠身子一震,扭過頭,含淚看過去,賈正經也是滿臉淚水。
小惠含淚笑了,抓住左乳,因爲那下面有顆抽痛的心頭,她說:“正經,因爲你這三個字,無論你做過什麼,無論你要做多少年牢,我都等你。和孩子一起等。”
賈正經如遭雷擊,臉色煞白,半晌才道:“你有了”
“賈正經,你這個害人不淺的混蛋”蘇靈珊忍不住叫罵。
賈正經點點頭:“是啊,我是現在我後悔了。小惠,打掉他。”
語氣堅決,不容置疑。
“不”小惠堅決的搖頭,“我不要不管你有沒有愛過我,但我是愛你的,這個孩子,就是我愛過最好的證明。”
“你不要這麼幼這麼傻我身上還有其它案子,我的刑期不會短,如果你對我有那麼一丁點好,你就把他打掉,我已經害了你,我不能再害他。”
小惠搖頭笑道:“他會如期出生,會健康成長,會得到足夠的愛,我還會告訴他,他的爸爸是個很帥氣很棒的醫生”
“別說了,小惠,別說了。”賈正經捂住臉,無地自容。
小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蘇靈珊在蕭米米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接過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嘆了口氣。
“怎麼了剛剛哭過”蕭米米笑問。
想到同事小惠那悲慘的遭遇,她的眼圈又紅了。
不過沒有直接回答蕭米米,而是看着她無盡疲憊的俏臉,反問一句:“你是不是很累”
“最近有點。”蕭米米點頭,“這個案子涉及的人較多,都壓在我們所。你這是”
蘇靈珊自嘲一笑:“一時間沒忍住,讓你見笑了。”
“說來聽聽。”
“很老套的劇情,一個傻女人愛上了一個渣男,愛得至死不渝。”蘇靈珊將小惠同賈正經的愛情故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這個叫小惠的女人真夠傻的。不過,人還真不可貌相啊,對賈正經這個人也並不陌生,沒想到還是個斯文敗類。”
蘇靈珊深吸一口氣:“有時候我就在想,在愛情中,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們女人。”
蕭米米愣愣地看着她,然後莞爾一笑:“怎麼,你也受傷了哦,應該這麼問,大牛傷你了”
“沒有。”蘇靈珊有些臉紅,“只是一時感觸。”
“女人必須獨立,有自己的事業,愛情並非生活的全部。”
“道理我明白,我要向你學習。我也很熱愛現在的工作,我想幹一輩子。”
“我想,病人會喜歡你,但醫院不喜歡。”蕭米米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