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耄耋之年的老頭兒,一代宗師,在電話裏哭得像個孩子。
楊根碩只好溫聲細語的問道:“老孫,你這是怎麼了”
“老師,弟子錯了,弟子這兩日寢食難安,一直擔心你將弟子逐出門牆。”
“哦,你說那天晚上在酒店門口準備攻擊我的事兒”
“弟子罪該萬死。”
“好啦好啦,不知者不怪。”
“老師真的不怪我”
“怪。”
“請老師責罰。”
“下一次鋤強扶弱之前,搞清楚情況,看看這個弱者是不是罪有應得。”
“謹遵恩師教誨。”
“不說這個了,我找你,是因爲另一件事。”
“恩師請說。”
楊根碩想了想道:“你是不是有個徒弟叫馮偉康。”
“有的有的,那小子雖然又學了跆拳道,並且開了武館,但對我還算尊敬,一直將我當成師父。”
“那你的話,他會聽嗎”
“恩師有話不妨直說。”
“他在天恩中學任教,被兩個女學生打敗。”
“什麼”孫道林驚呼,“據我所知,小馮雖然算不得一代宗師,但卻已將多種武術完美融合,實力在我一氣宗內也能排到前五,這樣的人居然被兩個女學生打敗。”
楊根碩輕嘆一聲:“有必要澄清一點,不是兩個女學生聯手打敗,而是先後被兩名女學生打敗。”
“這”
“你也接受不了是吧但這事兒已經發生了。現在,曾經你的那個徒弟已經遞交的辭職報告,他沒臉待在原來的崗位,甚至沒臉呆在學校了。”
“是我也沒臉。”孫道林不假思索道。
“你跟他講,”楊根碩道:“那兩個女孩子都是你的晚輩,自幼練武,天賦異稟,但一直韜光養晦,低調行事”
“老師,不用說了,我明白,那是你的女朋友。”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這件事到此結束。”
孫道林拍着胸脯道:“老師,你放心,這件事包在弟子身上,我先了解一下情況。”
“不要節外生枝。”
“明白。”
孫道林放下電話,卻陷入了沉思。
兩個女孩子先後打敗馮偉康,這件事,要不是楊根碩說起,他都不知道。
但是有一件事,他是知道的,那晚之後,南門俊傑的兩個保鏢說,楊根碩身邊那個叫凌洋的女孩子,竟然擁有黃階巔峯的實力。
而根據南門俊傑女朋友所說,凌洋根本就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
自古以來,窮文富武,若非天賦異稟骨骼清奇,被什麼高人或者門派看重,這種人,想要在武藝上有所成就,就要付出不可估量的財富。
所以,凌洋不可能自幼練武。
那麼唯一的變數,就在楊根碩身上。
而這種變化還是短期內出現的。
這就比較恐怖了。
讓一個普通人一下子就突破到黃階巔峯,那可是他幾個親傳弟子纔有的修爲。
而這幾個親傳弟子,大多自幼習武,如今都是做爺爺的年紀了。
目前爲止,楊根碩身邊的三個女孩子都具備了過人的修爲,那麼,更加說明楊根碩身上發生了什麼
孫道林不敢妄加揣測,但卻非常激動,怎麼說,他也算是楊根碩的入門弟子,楊根碩有什麼好事,還能忘了他這個一把歲數的徒弟
想到這兒,孫道林便迫不及待道:“來人,備車。”
馮偉康算是中產家庭,住着一個複式樓。
天下武功出少林。
衝着這句話,馮偉康將孩子送到少林寺學功夫去了。
家中就是他們兩口子。
這會兒,馮偉康獨自喝着一瓶劍南春,卻是越喝越苦。
這已經是他連續第二天喝悶酒了。
老婆問他爲啥,他只是說“婆娘家頭髮長見識短,老爺們的事兒少管”。
第一天,老婆還給他準備了涼的熱的有葷有素幾個菜。
今天,只有醬菜,還是買來的。
馮偉康倒是照喝不誤,這會兒已經七兩下肚,不由得悲從中來。
可是,老婆見他這個樣子,也懶得理他,原本就快到更年期的她,躺在牀上生悶氣,想着等到明天,給學校打個電話或者去學校問問。
武館裏一切正常,收入也比較平穩,要讓她男人心裏頭不痛快,也只有學校的事兒了。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老婆沒理會她在樓上,馮偉康就在樓下喝酒。
然而,門
鈴卻一直在響。
接着,是馮偉康的吼聲:“開門,不想過日子啦”
聽到這話,老婆還是衝下樓來。
倒是沒急着開門,而是衝着馮偉康怒道:“現在是你不想過,你再這樣半死不活的,這日子也不用過了。”
“開門,看看是誰”馮偉康擺擺手。
他雖然功夫不錯,這個家裏,卻是老婆說了算。
他是農村出來的苦孩子,而老婆人家可是土生土長的城裏人。
想當年,兩人談對象,老婆家裏死活不同意。
但是老婆就認定他了,從家裏偷出戶口本,跟他偷偷領了證。
因此,老婆跟家裏鬧得非常不愉快。
老婆跟着他,吃了很多苦,也就是這幾年,日子才慢慢好了。
馮偉康父母是本分厚道的農民,父母教導他也要本分厚道,老話說得好,人善人欺天不欺。
馮偉康的武學啓蒙老師是一代宗師孫道林,孫道林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修武先修德,他弟子衆多,大多品性純良。
馮偉康時常用一句話提醒自己,那就是糟糠之妻不下堂。
他因爲常年習武,雖然快到了奔五的年齡,但看上去只有不到四十歲的樣子,而且身材極其標準,絕非中年油膩男的那種臃腫體型。
事業有成的中年優質男,會有不少女性倒貼。
馮偉康的學員之中,甚至學校裏的女老師,都有暗示過。
但他一直對她們發乎情止乎禮,敬而遠之保持距離。
他發過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老珠黃的老婆傷心。
老婆一兇,他立馬就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