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西京這個再平常不過的夜晚,卻極不平靜。
市局刑警隊根據公冶文淵提供的線索,開展了大規模的抓捕行動。
毒販和癮君子們毫不知情,一個個被困在屋內,成了甕中之鱉。
戰果輝煌,前所未有。
夜幕初垂,華燈初上。
公冶家族,除了公冶冶,還沒人知道家主公冶文淵進了看守所。
公冶冶在院子裏,漫無目標的走着。
走過月亮門,坐在鞦韆上,蕩上幾下。
耳邊響起童真般的笑聲。
走過長廊,翻過小橋,爬上假山。
耳邊再次響起嚴厲的訓斥:“冶冶,不能上去,非常危險,一旦石頭滾下,後果不堪設想。”
說話的人非常年輕,風流倜儻。
公冶冶閉了下眼睛,面前只有夏夜的風。
下了假山,來到湖邊,赤腳下水,頓感苔滑石涼,涼徹心扉。
摘下一隻蓮蓬,剝幾顆蓮子,放進嘴裏嚼,青澀、脆甜,還是記憶中的味道。
小時候,有個人總會幫自己剝。
離開小湖,後院里長着一棵老桑樹。
還沒有她的時候,它就長在這裏。
數十米高,樹冠遮天蔽日。
公冶冶席地而坐,雙手抱膝,仰望着樹冠,陷入回憶。
六七歲的時候,桑葚成熟的季節,總會偷偷爬上去摘着喫。
回想起那酸溜溜的味道,嘴裏不由就滲出幾許唾液。
有一次,一隻螞蟻藏在桑葚裏,喫到口中,螞蟻咬了舌頭,又疼又癢,持續了好久。
還有一次,畫面歷歷在目。
六七歲的小女孩坐在枝丫上喫的正歡,手指和嘴脣都成了紫色的。
就在這時,下面響起嚴厲的呵斥。
“冶冶,你又調皮,快下來,危險”
“哦,我就下來。”
“小心,小心。”
“啊”
小女孩手沒抓牢,跌落下來。
年輕男子不假思索,伸手去接。
是接住了。
但是因爲衝力過大,兩人全部摔倒在地。
墊在下面的年輕男子,額頭都磕破了。
但他卻急切的抱起哇哇大哭的小女孩,問她傷了哪裏。
畫面消失。
公冶冶會心一笑,淚雨滂沱。
楊根碩猜得不錯,他就是車伕。
但有一點很意外,林芷君也在福利院呆了一天。
他抵達的時候,管青絲也下班了。
大人小孩都在喫飯。
很巧,他也蹭了一頓。
飯後,管青絲將其拉進房裏。
楊根碩拿捏出一副心驚膽戰的表情,“青絲,你想對我做什麼”
“滾蛋”管青絲被他逗笑了,推了他一把。
“嗯”楊根碩託着下巴,“茁壯成長。”
管青絲愣了一下,方纔反應過來,埋怨道:“大牛,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好,你想對我做什麼”楊根碩一本正經的說。
管青絲哭笑不得:“聽說你前面來過一次,還帶了很多東西。”
“嗯,是啊”
“切,又不是因爲你,自作多情。”
“你”管青絲突然欺近他,瞪視他,企圖營造一股氣勢逼人的感覺。
楊根碩也瞪大眼睛,然後在她小嘴上偷襲一下。
管青絲當即被破了功,跺腳道:“大牛,你幹嘛”
“你要幹嘛快說啊”
“算了算了。”管青絲無力的擺擺手,“下來再說吧,你先送人回家。”
“你是不是很想我,有千言萬語想要對我講,或者,千言萬語不如用做的。”
“你走,你變了,你走。”管青絲紅着臉,將他推出了房間。
楊根碩笑着走了,不過,卻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接下來,先送艾悠悠。
艾悠悠自然而然的問道:“大牛,管青絲跟你說什麼”
“說她想我,想跟我做點什麼。”
還沒說完,大腿就被人掐了一把。
艾悠悠就坐在副駕,就是她下得手。
小丫頭很會折磨人,夏天衣服薄,她掐住一點皮肉,那種感覺,很多人都深有體會。
“俠女,手下留情。”楊根碩連忙求饒,“我在開車,右腿很忙。”
艾悠悠一想也是,忙不迭撒手。
“大牛,我說你就是活該,車上三個年輕女孩,你還口無遮攔。”林曉萌幸災樂禍。
林芷君也道:“大牛,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現在不說話。”
“看你能憋幾分鐘。”林芷君掐了表。
結果,不到半分鐘,楊根碩又開口了,“小君,
你怎麼會呆那麼久。”
林芷君無奈的笑了笑:“看到孩子,就不想動了。”
“原來你喜歡小孩啊那將來多生幾個唄”楊根碩輕描淡寫的說。
艾悠悠和林曉萌當即笑出聲來。
林芷君目瞪口呆:“什麼叫喜歡,喜歡就能多生而且,我只是覺得孩子單純,跟孩子相處沒壓力,很舒服。真不知道你那是什麼腦回路。”
“哦哦,我誤會了。”楊根碩馬上認錯。
“大牛,靠邊停車。”艾悠悠說。
“遵命。”楊根碩也看到了艾悠悠家的門牌號。
艾悠悠下了車,沒有立刻關上門,而是說道:“以後我有空就會去福利院,你們去不去”
林曉萌說:“悠悠,你去就給我打電話。”
“好的,拜拜。”艾悠悠一蹦一跳的進了家門。
楊根碩接着送林家姐妹。
走了沒多遠,他就問林曉萌爲什麼也喜歡去福利院。
“喜歡小孩唄,皮膚那麼好,眼睛那麼亮,說話也很搞,但是,我只是喜歡和他們玩,我卻不喜歡生小孩。”
“爲什麼”
“多疼啊太恐怖那麼大那麼小”
“小萌”作爲姐姐,林芷君連忙呵斥口無遮攔的妹妹。
楊根碩有些忍俊不禁,笑了笑:“小萌,我覺得你喜歡去福利院,未必就是喜歡小孩。”
“那是爲什麼”
“有的喫有的玩還免費。”
“大牛啊”林曉萌嘆道:“你費了那麼多的脣舌,我總算明白了,你是讓我捐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