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個門衛都沒有。
車子直接駛進院子。
三人下車,看了眼面前的二層小黃樓,然後就往進走。
條件實在寒磣。
牆皮斑駁。
窗戶上裝着窗機。
簡陋的木門上也翹起一塊塊漆皮。
看到這一幕,蕭米米喃喃道:“還真是窮鄉僻壤,條件這麼艱苦”
楊根碩道:“可不是,希望羅鄉長帶領大家發家致富。”
“誰的希望”蕭米米隨口問道。
“呃”楊根碩一下子被問住了。
“別忘了,這裏還有個叫朱洪志的。”蕭米米眯着眼睛說。
蕭奶奶的葬禮上,他見過朱洪志,覺得他已經是蕭陽的人,對蕭副市長馬首是瞻。
難道現在生出了異心
“你們幾個幹什麼的”終於,一個女孩注意到了他們。
“我們找羅小梅鄉長。”蕭米米說。
“羅鄉長下去處理突發情況了。”女孩如實說道。
“什麼突發情況”出於一名警察的職業敏感性,蕭米米忍不住問。
“張王村兩大家族再次發生械鬥。”
“你是誰”
“我是辦公室副主任李娟麗。”
“帶我們去張王村。”蕭米米馬上道。
“我還不知道你們是誰”李娟麗沒有馬上答應。
“我們叫她媽,你說我們是誰”蕭米米有些急了。
窮鄉僻壤,民風彪悍,又是羣架,萬一繼母有個什麼閃失,到時候還法不責衆
蕭米米不敢想。
“啊原來你們是蕭副市長的孩子,好,我給你們領路。”李娟麗說,“其實我也擔心,棍棒無眼啊”
張王村。
激戰正酣。
主要武器是鐵杴。
不少人掛了彩。
也斷了一些杴把。
有些人已經紅了眼。
派出所長王大錘頂着一隻青眼圈,苦口婆心,拉這個,勸那個。
“別打了,都別打了,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說的。”
“都是鄉里鄉親,低頭不見擡頭見的。”
“羅鄉長馬上就到,你們再不住手,後果自負。”
“你們不要以爲法不責衆,我們可以抓領頭的。”
啪的一聲響。
王大錘一蹦老高。
落地後,捂着火辣辣的屁股都快哭了。
一名王家後生獰笑:“王所,別說了,省省吧要不是看你姓王,也算是咱本家,剛剛那一下,我就照着腦袋下去了。”
“你無法無天”王大錘底氣不足地說。
“管不了就甭在這瞎比比,小心傷着自個兒。”王家後生說完,不理會他,揮動鐵杴,攻擊張家。
王大錘知情識趣的退後。
這時候,羅小梅騎着自行車衝來。
戰場是本村的打穀場。
戰士是兩大族姓的青壯。
老弱婦孺都在看戲。
有的很緊張,有的很亢奮。
羅小梅非常不解。
作爲家人,都應該緊張啊
要是家裏強勞力有個好歹,他們不心疼以後靠誰去
哎她這歇斯底里的一聲尖叫,還真的讓雙方暫停下來。
“羅羅鄉長,您可來了。”王大錘忙不迭向着羅小梅的方向移動。
看到王大錘青色的眼圈,羅小梅無奈搖搖頭,然後,再次疾言厲色的面對衆人。
“我是你們的鄉長羅小梅。”
“副的吧”有人回話。
羅小梅冷笑,置之不理:“不管因爲什麼事,因爲什麼原因,你們聚衆械鬥就是不對,是犯法的,現在給我全部放下武農具。”
羅小梅本來是想說武器的。
“羅鄉長,姓王的仗着跟鄉里有點關係,囂張跋扈,處處欺負我們,我們忍無可忍,才動手的。”張家人說。
“羅鄉長,不是我們不給你面子,姓張的仗着自己族裏很多獵戶,身手不錯,所以,也沒把我們王家放在眼裏,這事兒您就甭管了,我們王家一定要辦了張家,讓他們以後服服帖帖,等這件事處理完了,我們王家再登門向您老人家謝罪。”王家人說。
這話聽上去,好像沒毛病。
但羅小梅豈能同意
“我知道你們兩家是村裏最大的族姓,一直鬥一直鬥,鬥了幾百年。但現在是新社會,豈容你們無法無天”
羅小梅話音方落,張家領頭的嘿嘿一笑:“羅鄉長說的沒錯,我們兩家是鬥了幾百年,打架,張家從來沒怯乎過誰,幾百年來,一向如此。”
“羅鄉長,你看看張家人這副鳥樣,好勇鬥狠,把你的話當成了耳旁風,我們王家幫你教訓他們。”
“姓王的,來呀”張家人暴怒,齊聲叫囂。
“以爲爺爺我不敢,看杴。”
大戰再起。
“住手”
“住手啊”
“你給我住手”
羅小梅跳下碾子,拉住這個,擋不住那個,都快哭了。
“羅鄉長,小心,這裏不安全。”王大錘勸道。
“害怕就自己走”羅小梅煩躁的呵斥,然後一把抓住一個青年杴把:“你是王家的吧給我停手。”
嘭
張家子弟一鐵杴拍在王家青年的臉上,鼻血都濺到了羅小梅的身上。
“啊”王家青年痛呼。
“啊”羅小梅驚呼。
“謝謝羅鄉長幫忙”張家子弟笑道,揮動鐵杴再戰。
羅小梅嚥了口唾沫,定定神,再次抓住一個人的杴把,“你是王家還是張家”
嘭
卻是一根杴把砸來,正中兩條手臂,兩條同羅小梅爭奪鐵杴的手臂。
嘎巴兩聲。
不分先後。
那人蹲下。
羅小梅拿着鐵杴,茫然失措。
“謝謝羅鄉長幫忙。”偷襲得手之人笑着說完,再次加入戰圈。
“你怎麼樣”羅小梅忙不迭攙扶蹲下的人,“王大錘,過來幫忙”
“是是,羅鄉長。”
“啊”那人痛呼:“羅鄉長,我兩條胳膊都斷了。”
“那怎麼辦”羅小梅隨口問道。
“得去衛生院。”王大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