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部部長辦公室。
金亨利撓了撓油光發亮的腦門,焦急的等着電話。
專門花錢找了三條會咬人的狗,結果,居然讓狗反咬一口。
一輩子玩鷹,卻被小家雀啄了眼,金亨利哪裏受得了這個窩囊氣,於是,大手一揮,判了三條狗及其家人的死刑。
說死刑有些誇張。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總之,要讓他們知道背叛金部長的後果。
也有殺雞儆猴的意思。
對付三個普通家庭,派出十五員大將,原本以爲是三根指頭捏田螺,結果,幾個小時過去了,一個電話都沒有。
他再打電話過去,倒是能打通,卻始終沒人接。
晚上十二點了,偌大的菸灰缸裏堆滿了菸屁股。
忍無可忍,金亨利又一次撥出電話。
終於通了。
金亨利直接大罵:“山雞,我幹你老姐,你特麼怎麼回事,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是不是又去哪兒花天酒地去了,就算這樣,也給你姐夫我來個電話呀!”
“金部長?”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門外和手機裏同時響起。
“誰?”
門開了,楊根碩拿着手機笑,“幸會。”
“你……你到底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這裏是私人公司,不是公共場所,有很多商業機密,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就死定了。”
“金部長?”楊根碩對眼前這個謝頂近視眼的矮胖子有些鄙視,“你似乎不適合安保部啊。還有,我既然敢來,而且是單刀赴會,你覺得會被你嚇住嗎?”
“你敢小看我?”金亨利惱羞成怒,頭頂都紅了,但是,馬上想到一個問題,“山雞的手機怎麼會在你手上?”
“你頭頂那麼亮,腦袋卻不怎麼靈光嘛!”楊根碩搖搖頭,然後連忙捂住嘴,“對不起,我不應該笑話你的髮型,這樣是不對的。”
“可惡!”金亨利咬牙切齒,“我知道了,你是中天實業的人。”
“錯。”楊根碩搖搖指頭,“我只是代表中天實業,過來跟你要個說法。”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金亨利冷笑,按下辦公桌上紅色電話免提鍵,“保安室嗎?人都死了嗎?現在上來,有人闖到我辦公室,你們居然都不知道,我看你們都不想幹了,明天全都給老子捲鋪蓋滾蛋。”
“金部長,”楊根碩搖頭笑道,“我發現啊,你這個人特別喜歡自說自話。”
“你啥意思?”
“你巴拉巴拉半天,有人回話嗎?”
是啊!金亨利這才反應過來。
人呢?難道……
金亨利看向楊根碩,這一驚,非同小可。
富龍集團總部的保安,都是他金亨利精挑細選的,有不少退役的武警。
妹夫山雞應該是唯一的草包。
近百人的保安隊伍,總部每個班也有二十多人,有站崗的,有巡邏的。
而如今,自己跟這些人都聯繫不上。
“你把我的人怎麼了?”金亨利審視着楊根碩,問道。
這小子太年輕了,看上去也就是一箇中學生,爲什麼如此淡定從容?
金亨利憑空一躍,從大班臺的背後跳到了前面,讓楊根碩一陣欣賞。
大班臺高一米,寬也有一米,一下子蹦過來,一般人做不到。
看着楊根碩的眼神,金亨利面露得色,“老子當年可是兵王。”
“也好,咱們先兵後禮。”
金亨利一愣,當班的保安,若論單打獨鬥,他也能幹翻一兩個,但是,要做到的悄無聲息,各個擊破,那就比較困難了。
現在要跟這小子對戰,金亨利心裏有些沒底。
然而,人家都說了,先兵後禮,那是文雅的說法,通俗一點,就是打了再說。
金亨利突然做了一個怪異的動作,摘下眼鏡丟向楊根碩。
楊根碩一愣,還是伸手抓住。
“黑虎掏心。”
金亨利打出一拳。
楊根碩讓掉。
“靈蛇出洞。”
金亨利伸出五指,直取楊根碩面門。
楊根碩從容避過。
“虎尾三鞭子。”
金亨利擡起短腿,飛快踢出三腳。
楊根碩還是讓掉了。
金亨利雙手扶膝,氣喘如牛,然後指着楊根碩,“小子,你是屬烏龜的,就知道往後縮。”
楊根碩撲哧一笑,“你還行不,我要進攻了。”
“行,老子我怎麼不行?”金亨利挺直腰板。
“眼鏡戴上。”
金亨利一愣,有些難爲情,剛纔用眼鏡分散人家注意力,已經做好了犧牲一副眼鏡的準備,沒想到,眼鏡沒犧牲,人家一直給保護着呢。
“來吧。”金亨利戴好眼鏡,擡起雙臂。
“看拳。”
楊根碩左拳砸向對方面門,金亨利忙不迭擡手去擋,下一秒,腹部中拳。
“啊——”金亨利感覺迎面而來的不是拳頭,而是一輛高速飛馳的摩托車。
他被撞飛了,飛過大班臺,哼哧一聲,坐在大班椅上。
“呃……”一扭頭,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楊根碩捂着鼻子,退到門口。
金亨利吐了半天,又是一陣咳嗽,又是用茶水漱口,楊根碩都有些等不及了,他才坐直身子,紅着眼珠子看着楊根碩,不時清嗓子。
“金部長,還來麼?”
金亨利連連擺手:“不來了不來了,會死人的。”
“那咱們現在可以談談。”
“當然,當然。”
“換個地方吧!”
“也好也好。”金亨利巴不得離開這裏,看到自己的嘔吐物,也是一個勁兒反胃。
一樓咖啡廳。
“姐夫……”瘦骨嶙峋的山雞喊了一聲。
金亨利眼珠子瞪得老大,半晌跳腳大罵:“王八蛋,我幹你老姐,你個草包,窩囊廢,居然出賣我!”
山雞一個勁兒往後縮,弱弱地說:“姐夫,老姐本來就是讓你乾的。”
“我幹……”金亨利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金部長,我還趕時間,咱們談談吧!”楊根碩說,“至於你要幹誰,那是你們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