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說什麼,我趕時間。”
“你確定楊根碩能給你幸福?”
看到蕭丁丁一副認真的模樣,凌洋卻是忍不住笑了。
“蕭丁丁,我很想說,你的問題很幼稚,幸福是什麼?你認爲的幸福,是不是我可以跟着楊根碩一輩子,他對我不離不棄。”
蕭丁丁抿了抿嘴脣,沒有回答,顯然是默認了。
凌洋落寞一笑。
大牛那麼優秀,身邊優秀的女孩很是一隻手都數不過來,自己何德何能,能夠擁有他陪着他走完一生,只要他心裏有自己一個位置,只要自己可以默默守望着他,就夠了!
“我們纔多大?人生有多長?永遠到底有多遠?”
留下這幾個不需要回答的問題,凌洋撥開蕭丁丁,走向教室門口。
“洋洋,難道你一點兒也不在乎我爲你做的一切?”
背後,蕭丁丁突然大聲喊道。
凌洋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蕭丁丁抱着厚厚一沓文件,走近了,說道:“你知道這些都是什麼嗎?”
凌洋看過去,那些東西似曾相識,然後眉頭更緊了。
“是你母親的全部化驗單,我用了整整一個下午,搞懂了這些專業術語技術參數,然後登陸世界器官庫。”
凌洋有些驚訝,然後問:“然後呢?”
“遺憾的是,”蕭丁丁揪着頭髮,“合適的腎臟根本沒有,保守估計,需要十年。”
看到情真意切的蕭丁丁,凌洋心頭不禁一動。
“蕭丁丁,雖然有些殘酷,但我還是要說一個事實,那就是,你做的這些,大牛早就做了,你做的都是無用功。”
蕭丁丁瞪大眼睛,退後一步。
撞翻了一張課桌,課本灑落一地。
同時,他手機幾十張化驗單也雪片般落地。
凌洋秀眉微蹙,深深鞠躬:“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說聲謝謝。蕭丁丁同學,謝謝你。”
說完這句,凌洋轉身走了。
如同蝴蝶乘着清風。
蕭丁丁知道,知道自己徹底的永遠地失去了凌洋,他徒勞的伸着手,感覺心好痛。
老牌天王的一首老歌在耳邊響起。
……我的心碎了無痕,傷更深情更真……
校門口,夕陽中,楊根碩跨騎在小羚羊上,衝着嫋嫋婷婷走來的少女勾勾手,壯極輕佻。
夕陽映紅了少女的俏臉,她咬了咬櫻脣,加快了步伐。
“這不是艾悠悠的專座,今天怎會輪到我?”
“原本的確是,但今天她有事。”
“不然,就沒我份兒了?”凌洋貌似隨口說道,實則,心跳都變快了。
楊根碩想都沒想:“上來吧,走啦。”
凌洋側身坐在後座,雙手輕輕抓住楊根碩衣服。
楊根碩手把一擰,小羚羊向前駛去。
“回答呀,我的問題。”凌洋不依不饒。
“什麼?”楊根碩明知故問。
凌洋咬着牙:“如果艾悠悠不是有事,是不是就輪不上我坐。”
他說:“你叫凌洋,我騎着小羚羊,我覺得,你跟它更配。”
凌洋一愣,旋即在腦海裏回味咀嚼楊根碩的話。
下一刻,在楊根碩腰上掐了一把,“大牛,你真壞。”
“哈哈……”
凌洋捨不得掐他,不疼反而有點兒癢,楊根碩哈哈大笑,電門帶到底。只可惜,小羚羊依然慢悠悠前行。
夕陽即將落下,剩下半輪紅日,映紅了整個天地。
凌洋坐在後座,看着圍牆上兩人一車緩緩移動的影子,心中一動,升起萬千柔情。
轉眸看着楊根碩,那背影並不高大,那後背並不寬闊,可是,此時此刻的凌洋,覺得那麼的溫馨、安心。
這個後背,會是自己的依靠嗎?
想到這裏,情不自禁的,凌洋一雙玉臂環住了楊根碩的腰桿,俏臉也貼在了他的後背上。
楊根碩身子頓時一僵,只因爲,這個動作也是艾悠悠的專利呀!
至今爲止,也只有艾悠悠一個人會抱着他的腰,貼着他的背。
現如今又多了一個女孩。
這種感覺熟悉而溫馨。
楊根碩不自禁的挺直了腰桿脊背,“凌洋,你怎麼了?”
“你……不是喊人家洋洋的?”
楊根碩一聽要遭,原本也就是搞搞曖昧,怎麼好像是以身相許的節奏啊。
於是,楊根碩保持沉默,不是說沉默是金麼?
凌洋並沒有逼他,過了片刻才道:“大牛,你怎麼突然帶我來醫院?”
“一個禮拜過去了。”楊根碩說,憂心忡忡。
“啊!”凌洋一直刻意的,刻意的忽略時間流逝。
但,楊根碩還是揭開了殘酷的現實。
凌洋記得很清楚,母親剛剛入院的時候,柳院長和大牛一起得出結論,母親在不換腎的情況下,只有半個月的時間。
而如今,竟然就過去了一個星期,那也就是說,母親還剩下不足一個星期的日子。
凌洋沒說什麼,但楊根碩明顯感覺到,她的雙臂更緊
了,她的身子顫抖起來,她流淚了。
因爲,他的後背溼了。
“哈哈……”楊根碩突然笑起來。
“大牛,你幹嘛?”凌洋愣住了,也止住了哭泣。
但是,那種囊鼻子的腔調,讓着聽着就心疼。
“我是個醫生嘛!”
“嗯。”
“醫生總是將最壞的可能告訴家屬的。”
“你的意思是……”
“最壞也壞不到哪兒去。”
“等於沒說。”
“洋洋。”
“嗯。”
“如果找不到腎源,我是說如果,那怎麼辦?”
後座上的女孩,手臂越發的緊,身子越發抖顫,淚水也越發洶涌。
“你這麼激動,早知道不跟你商量了。”楊根碩搖搖頭說道。
“如果找不到,那就是天意,我只能接受。”
聽到這裏,楊根碩忍不住鬆了口氣。
凌洋繼續說道:“媽媽這輩子太苦,或許離開了,對她……對她也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