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目光只是在他腿上一掃,接着,又看了眼姜華,便不再關注,而且來到了楊根碩三人面前。
“小兄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已經連傷我姜家兩人,我們姜家自知理虧,以德服人,所以,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
“呵呵,我沒意見。”楊根碩驚訝於對方的低姿態,笑道,“只是,我只能代表我自己。”
“我有。”百合喊道,“我有意見,我纔是受害者,我還沒有動手,自然沒有出氣。”
“你還沒動手,小楠半條命都沒了。”一個年輕人嘀咕道。
“我那是正當防衛好不好,這是兩碼事。”百合看着楊根碩,“大牛,你說對不?”
“沒錯。”楊根碩點頭冷笑:“你出手只是中毒,要是我,只怕又要跟姜大少爺一樣了。”
“你……”幹嘛扯我,爺爺在這裏,很丟臉誒,就讓我做個小透明好不好?姜玉郎心下埋怨,差點噴血。
但是,楊根碩同百合兩人你問我答,你一言我一語,姜家族長的鼻子差點氣歪了。
“鄙人姜家姜誠,忝爲族長,請問閣下尊姓大名。”姜誠衝着王刑天抱拳。
王刑天低眉垂目,沒有搭理。
楊根碩笑道:“老王,人家問你姓啥叫啥呢?”
“就叫老王好了。”王刑天淡淡道,眼睛都沒睜。
姜誠的身子有些發抖,“閣下就如此託大,即便你以一敵百,別忘了還有兩個年輕人,冤家還是宜解不宜結吧!”
“老王,你到底吭一聲啊!”楊根碩推了他一把。
王刑天緩緩睜眼,掃視一遍姜家族人,最後看着姜誠點點頭,“怎麼解法,得讓我閨女滿意。”
看來又得談啊,姜誠面上一喜,主要是姜華口中,王刑天所表現出來的戰力過於恐怖,姜誠方纔如此慎重。
“呵呵……”姜誠笑了,大家族的氣度當即表現出來,“在這西京,我們姜家辦不到的事情不多,所以,不知道這些小姑娘有什麼要求?”
姜誠這話是衝着百合說的,因爲那個神祕高手已經說了,只要他閨女也就是百合滿意,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
姜誠的態度讓姜琴很滿意,但是,另外一些族人卻是義憤填膺,覺得族長太過保守,丟了姜家面子,墮了姜家威風。
姜誠沒有理會,他看着百合,和顏悅色,慈眉善目,安靜地等待着百合提條件。
百合擰眉攢目,一時間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要求。
楊根碩就在一旁掰指頭提示:“錢、房產、金銀財寶、帥哥……”
最後兩個字一出口,就捱了百合一拳。
“喂,能不能好好說話。”
楊根碩苦笑:“人生在世,能夠帶來愉悅的不外乎這幾樣東西。哦,莫非你喜歡美女。”
“你才喜歡帥哥呢!”百合聯想到自己的名字的含義,忍不住一陣臉紅,然後搖搖頭,“別打岔,讓我想想。”
“好吧好吧,不着急,最終還是要你滿意。”楊根碩說罷,扭頭看着姜誠,“族長,不用這麼劍拔弩張吧,讓大家先散了,我都感覺缺氧了。”
“二代留下,其他各房,暫且想去吧。”姜誠大手一揮。
“還有您寶貝孫子,還有這位家奴,嘖嘖……”楊根碩不住搖頭。
“父親。”姜琴來到姜誠旁邊,一陣耳語,具言姜玉郎和姜華的傷勢。
乍然聽到,姜誠是氣憤的。
但是,他隱忍着。
“爺爺,我不想殘廢,不要殘廢。”姜玉郎突然喊道。
姜華剛要開口,卻被姜玉郎搶了先,他只能輕嘆,自己是什麼身份,不過是一名家奴,儘管功夫不錯,但姜家多自己一個不多,少自己一個不少。
是以,絕不會因爲自己向人求情。還是不要開口,免得自取其辱了。
聽到孫子的呼喚,姜誠白眉顫動,不想理會他。
原本,他對這個孫子是寄予厚望的。
但是,姜玉郎這一次因爲對敵人判斷不準,瞭解不夠,恣意妄爲,爲家族招來這麼大一個對手,作爲一家之主,自然要以大局爲重,所以,姜誠心中對着傢伙是充滿了怨念的。
但是,這時候,姜琴再次開口,依然是耳語。
姜琴雖然竭力壓低聲音,卻沒能瞞過楊根碩。
“父親,”姜琴看了眼可憐巴巴的姜玉郎,“大哥大嫂春秋的早,只留下這麼根苗,就算日後不能委以重任,也要讓他健健康康吧!”
姜誠閉上了眼睛,良久之後,方纔長嘆一聲,“別人家的孩子是跟爸媽討債,這小子卻跟我這個祖父討債。”
“父親,這麼說您是答應了?”姜琴面上一喜,他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女兒,一直拿姜玉郎當兒子養的。
p; “看看再說吧。”姜誠搖搖頭,朝着另一箇中年人招招手。
那人跟姜琴有着五分相似,身穿米白色長袍,幾縷長鬚過了下巴,頗有幾分文士風采,他上前幾步道:“父親,你叫我?”
“老二啊,你去問問那女娃有什麼要求。”
“是。”那姜家老二,文士模樣的中年人,移步來到楊根碩、百合面前,抱拳躬身:“在下姜家老二,姜變,這位小姐,請問你有什麼要求?”
“急什麼,本小姐還沒想好。”百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不着急,慢慢想。”姜誠說,然後又招招手,“老二,回來。”
“姜老,姜家好歹也是名門望族,這難道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楊根碩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姜琴頓時義憤填膺:“恕我冒昧,你們這般破門而入,哪裏又半點上門做客的樣子。”
“呵呵,也是啊。”楊根碩撓頭笑笑,“不過現如今已經進入談判階段,咱們是不是可以坐下來喝喝茶,慢慢談。”
“父親您看……”姜琴徵求姜誠的意見。
“也好。”姜誠點頭,他有自己的考慮。
於是乎,三個登門問罪的人,登堂入室,坐下喝茶。
姜誠吩咐二兒子姜變去修大門,儘管聲音較低,還是讓楊根碩聽了個正着。
姜變離去之後,姜誠端茶道:“幾位,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劣茶一杯,不成敬意。”
楊根碩三人都意思了一下。
然後,姜誠再次開口:“這位小姑娘,莫非依然沒有答案?”
“是啊,我不要錢不要物,就是氣不順,你們家怎麼樣才能讓我氣順呢?”
姜誠笑着搖頭:“這可是讓老夫有些爲難了呢!老夫倒是有個提議,不知道姑娘你有沒有什麼意見?”
“什麼?”
“一時間想不起來不打緊,不如住在姜家,慢慢想。”
百合目光一冷:“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姜誠搖頭道,“我一把年紀,都是要入土的人了,還能有什麼意思。老夫意思是,姜家多的是青春少年,可以跟姑娘做個玩伴。”
“沒興趣,我只喜歡跟大牛玩兒。”
“呃……”姜誠一時間無以爲繼,過了片刻,他道:“不着急,慢慢想,只要姑娘想得到,我們姜家保管讓姑娘滿意。”
頓了頓,姜誠目光投向楊根碩。
楊根碩坦然同他對視。
姜誠眼中很快就浮現出一抹讚賞,他的目光,能夠坦然受之的年輕人不多,堪稱鳳毛麟角。
“這位小兄弟,現在我相信你能夠傷了我家玉郞了。”
聽姜誠這麼說,楊根碩一擺手:“你信不信都不重要啊。”
“重要的是什麼?”姜琴幾乎是順口問道。
“重要的是,他要光榮的加入殘聯行列,你們也可以從醫療科技最發達的國家量身打造一條鈦合金腿。”
“住口!”姜琴一下子沒忍住,心說這小子欺人太甚,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卻在這裏幸災樂禍。
“老三,冷靜的。這件事暫且不提。”姜誠輕嘆一聲,看着楊根碩道:“這位小兄弟,你可能不知道誰,我們家玉郞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尚在襁褓之中,父母就雙雙離世。”
姜誠抹了把眼角,“後來,就是由我這個做爺爺的,以及幾個叔叔拉扯大,從小到大都沒有感受過父母的愛。”
“那又怎樣?”楊根碩冷冷道。
姜誠一愣,這小子怎麼是這麼一個反映,多少也應該表現出一點兒同情啊。
“那個,老頭子的意思是,咱們既然坐下來談判,那麼,老夫可不可以有一個不情之請。”
楊根碩淡淡一笑:“說來聽聽,答不答應在我。”
“這是自然。”姜誠正襟危坐道:“既然是談判,無非是籌碼豐厚的問題,我聽說小兄弟不但身手了得,醫術也相當不錯。”
“你怎麼知道?”
“姜華傳遞回來的消息,你對玉郞腿傷的處理相當獨到。”
楊根碩點點頭:“也是因爲這樣,你們商定,暫是不動我,只對我身邊的人下手。”
“我們選擇她,也是因爲她曾用毒蛇恫嚇過玉郞。”
“爲什麼說起這個?”
“老夫想請小友爲玉郞診治一番。”姜誠捋須道:“診金絕對不少。”
楊根碩笑了:“原來如此啊?你們怎麼會認爲我會答應呢?難道我看上去很缺錢的樣子嗎?”
“這……”姜誠又是無言以對。
“就是的大牛,這種人作惡多端,罪有應得,你要給他治好了,那就是禍害社會,你就是罪人。”百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