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兩人一陣愣神。
蘇紅蓋率先反應過來,立刻將相機藏到了背後。
原本,楊根碩通紅的眼珠,在他一次閉眼之後,就恢復了常態。
兩人都不說話。
楊根碩臉上凝固着淡淡的笑意。
蘇紅蓋卻沒有注意到,尷尬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卻是因爲楊根碩的三秒,三秒就完事了,如此不中用,女兒日後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楊根碩倒是沒有生氣,人家想方設法將閨女送到自己牀上,自己可以不接受,但也不能恩將仇報不是。
儘管,他又是下藥又是抓拍,手段有些下作。
“你幹什麼?”楊根碩笑問,並且披上了外套。
“我……我回來取東西,”蘇紅蓋結巴道:“我女兒呢,你把她怎麼了?”
“你希望我把她怎麼樣呢?”
“讓開,讓我進去看看。”蘇紅蓋想要進屋,卻因爲楊根碩這尊門神,而沒能得逞。
“讓珊珊好好休息,別打擾她。”
“我當然知道,她是我閨女,我寶貝着呢!”
“沒看出來。”楊根碩冷笑,“要不是我,你早就把她賣了吧,你覺得跟着徐彪,她能幸福。”
三秒男,跟着你也未必就幸福,蘇紅蓋略帶鄙視的說:“現在,你應該改口喊我一聲爸了吧!”
楊根碩擡手在他肩頭拍了拍,說道:“以後不要幹這種傻事,那個藥,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要不是我,珊珊可能變白癡。”
說罷,楊根碩便走了出去。
“喂,大牛,喂……”蘇紅蓋喊了幾聲,樓下卻傳來車子離去的聲音,“靠,太不像話了,難道就這樣一走了之?”
還有,蘇紅蓋認爲楊根碩完全是危言聳聽。
什麼要不是他,珊珊就要變白癡。
無數影視作品中,那種情況,不是一炮都能解決的嗎?
走進屋裏,看到女兒穿戴整齊,和衣而臥,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包括牀鋪都很整潔。
三秒鐘,脫衣服都來不及,他居然連牀鋪都整理好了?
總而言之,在蘇紅蓋心裏,楊根碩是坐實了“三秒哥”的名頭。
飯菜還有一些,蘇紅蓋開了一瓶楊根碩帶了的白酒,自斟自飲起來。
皓月當空,微風輕拂。
楊根碩打開頂棚,徜徉在這夜色之中。
不少路人已經穿上了秋衣秋褲,所以,就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
他也不以爲意。
突然發現有人跟蹤。
不在車道,而是人行道。
蓬頭垢面,穿着軍大衣,手持“打狗棒”,一步十丈,竟同楊根碩的車子齊頭並進。
這也就是晚上,路上人少,不然,一定有人覺得活見鬼。
兩人發現了彼此,眼神交匯。
楊根碩衝着翹起大拇指,然後翻轉向下。
那人頓時滿面怒容。
楊根碩笑了笑,也不超車,勻速行駛着,遇到紅燈也會停下。
這個時候,那個衣衫襤褸的青年人也會停下來喘口氣。
過了紅燈,楊根碩繼續朝前開。
剛剛連上4G,那個“頂族”羣就有消息提示,打開一看,原來是羣主正經的紳士上傳的視頻。
點開一看,原來是在公交上,他頂了一名身着護士服的女子。
有不少人發言了。
頂爺小雷雷說:羣主,這是原創嗎?
正經的紳士說:必須的呀。
褲襠有殺氣:女人反應有點假。
夜踹寡婦門:同感。
正經的紳士:你們要求太高了,眼睛真毒。
頂爺小雷雷:羣主,我是開診所的,也請了一名護士,有機會,命令她讓我也頂一頂。
正經的紳士:這樣發表作品是可以的,但只能積累經驗,要想有所收穫,還是要去頂陌生又漂亮的女人。
頂爺小雷雷:對頭。哎,小企鵝呢,爲什麼不冒泡?
正經的紳士:也許可能準備給我們一個驚喜吧。
楊根碩至始至終沒有冒泡。一來,因爲護士服很熟悉,就是承恩醫院那種款式;二來,他好像受到了這個視頻的啓發,下一部作品也頂小護士。
車子衝出城區,一路向北。
出了城區之後,楊根碩將車速提高到八十左右。
那人也是火力全開,儘管落後少許,卻始終沒有跟丟。
不知不覺,楊根碩再一次來到了那個跟自己很有緣分的,已經被淘汰的汽修廠。
一口氣將車子開進去,然後一百八十度調頭,停了下來。
廠房內,一個窈窕的身影撲到門上,從門縫裏向外看,當看清來人時,一下子捂住了小嘴,水靈靈的大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大牛?他怎麼會來?
今天是哥哥蒼雪野彘的頭七,蒼雪野姬是一個人悄悄過來燒紙的,就連宮本涼子都瞞着。
萬萬沒想到,這半夜三更,這狐兔出沒荒郊野外還有不速之客,更沒想到,這不速之客竟然是自己的愛人。
蒼雪野姬不像讓楊根碩不痛快,忙不迭將燒着的紙錢用銅盆蓋住,然後又回到門口注視着。
楊根碩注意力都在來人身上,並不知道自己還被另外一個人的一雙清麗的眼眸注視着。
來人站在車頭十米之外,因爲車燈的緣故,微微眯着眼睛。呼吸也有些急促。
楊根碩從駕駛位直接蹦上了引擎蓋。並沒熄火,只是拉上了手剎。
這裏烏漆嘛黑的,月亮又不知何時鑽進了雲層,車燈是唯一的光源。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只是故人追了我一路,風塵僕僕,喫灰喫尾氣的,讓人實在過意不去。”
“少在這裏假惺惺的。”
“好吧,我認真一點,你找我有事?”
“你能不能下來說話,站那麼高幹嘛!”那人頗爲不忿,“我不喜歡仰望別人。”
“呵呵,然而我偏偏就是你仰望的存在。”
“那是過去。”
“看來,少幫主今天是來一刷前恥的。”
“知道就好。”
“你掰指頭算算吧,從十歲開始,每年送上門讓我揍一頓,這東西有個慣性,想要一朝翻身把歌唱,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