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蕭變了再遲鈍,她也看出來了
午飯時間
她在學校裏,面無表情的趴在課桌上。
“雲蘇,你好奇怪,今天怎麼不回家喫午飯”平時,都是張佟來接她回去和叔叔一起喫午飯的。
因爲米蕭常常嘲笑她說像個非洲的小難民,學校裏的食物對她來說缺少營養。
今天,她第一次把張佟拒絕了,讓他一個人回了家
她沒有回答葉妍,晦澀的眸光只是緊緊凝着手上的電話。
電話握得太緊,手心隱隱冒着冷汗。
按照往常,米蕭會打電話過來興師問罪的,但是今天,不一樣了
她一直等,一直等
直到午飯時間已經過了,午睡時間又過了,她的肚子餓到有聲音在叫了,她的手機也依然那麼安靜的躺在她手心裏,不曾動過半分。
粉色珊瑚,刻着“蕭字,在她緊緊的凝視下,漸漸的,變得模糊不堪
米蕭,真的,不再關心她了連她餓着肚子,他都可以毫不在乎。
二十五樓,賣場行政辦公樓層。
總裁辦公室裏。
“米先生,今天真是破天荒沒回去喫午餐呢”總裁祕書敲門進來,她是一個帶着眼鏡、很乾練的年輕女子,她笑着打趣米蕭,邊揚了揚自己手上的餐盒,“不知道您是不是喫得習慣,從酒店裏叫來的,我可不敢保證一定適合您的口味。”
米蕭從電腦前擡起頭來,笑了笑,“放下就好了,對食物我一向不太挑。”
女祕書不苟同的笑起來,“您要是不挑食還用得着每天中午回去喫”何必跑這麼一趟
他敲着鍵盤的動作,頓了頓,神色有片刻的凝滯。以往會回家喫午飯,那是因爲要陪某個小傢伙。
現在
“先生。”出神之際,張佟推了門進來。
見到他,米蕭不由得有些詫異,低眸掃了下手上的時間,不過才12點而已。
這個時間,張佟不是應該在送雲蘇去學校
“你先出去吧。”米蕭朝祕書擺了擺手,對方放下食物,退了出去。
“這個時段你不是應該和雲蘇在一起”他習慣性的蹙了蹙眉頭。
“雲蘇小姐不肯回家喫午飯,所以,我也沒辦法。”張佟對此有些無奈。雲蘇的性格,大家都知道,除了米蕭,沒有誰能製得了她。
米蕭斂了斂眉,站起身來,眸光深沉的望着窗外,也不說話。
小妮子明顯在和他賭氣
“先生,是不是需要我從家裏帶點孔嬸做的點心送去學校”張佟徵求他的意見。
米蕭搖頭阻止了,“由着她去吧她總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是她說的,他給了她“錯覺,讓她越陷越深、無法自拔,所以,現在他有責任讓她從這段感情中抽出身來。
這樣做,無疑是正確的,只是胸口卻有種澀然的感覺在瀰漫
張佟脣張了又閉上,最終什麼話也沒說。
他是一個外人,但也隱隱看出來了什麼。先生和小姐之間,好像不如曾經那般和諧了
學校裏。
“雲蘇,雲蘇”教室門口,葉妍跳起腳來喊,惹得全班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雲蘇身上。“大帥哥又來找你了,你趕緊出來。”
雲蘇細眉皺了皺,這一次,她不會再傻傻的以爲大帥哥是米蕭。
無神的眸光,涼涼的往外掃了一眼。
一張精緻迷人的側臉,映入她的眼簾,有點妖孽,有點狐狸。是殷木
瞧見她看到了自己,他雙手悠然的兜在褲袋裏,直接朝她走了過來。
“哇,又是上一次那個帥哥耶”
“有沒有覺得近看更帥一點”
“哇哇哇朝我走過來了”
教室裏陡然炸開了鍋,女孩們大多是驚豔而癡迷的目光。發光體,永遠都是發光體,不管走到哪。
彷彿聽不到議論聲,他直接在雲蘇旁邊空出來的位置坐下。
“怎麼還是這樣醜不拉幾的樣子。”他打量她一眼,俊逸的眉微微一皺,一臉嫌棄的樣子。
都過了兩天了,這丫頭的傷怎麼一點也不見好,反而變得一塊塊青紫青紫的真是惱火
“我餓了”雲蘇直接忽視損她的話,面無表情的收拾書本。
其實,她半點東西都喫不下,只是肚子在叫,而且,胸口好像有塊東西缺了個口,空蕩蕩的,急需什麼東西來填補。
餐廳裏。
一直嚷着餓的她,幹瞪着一桌子菜餚,卻不動筷子。
“幹嘛光用眼睛看看就飽了”殷木夾了塊豬腳擱她碗裏,“喫吧,豐胸的”
雲蘇木訥的沒有動。
現在再豐胸對她也沒用。
“別給我裝憂鬱了”看不慣她要死不活的樣子,他拿筷子敲她腦袋,“不給我喫完,這桌子菜你買單。”
利誘無用,只能轉用威逼。
她墨黑的眼珠子在滿桌子鮮嫩的菜餚上打了個圈,最終只是淡淡的吐了三個字,“我沒錢”
除非把她賣在這,不然她全身的家當也抵不了這一桌。
殷木當下被噎得無語。
“先生,您要的冰鎮酸梅汁。”服務生正好送上飲料。
他擡了擡眼,拿下巴努了努雲蘇,“給她吧”他記得以前有個和他約會的小丫頭告訴過他,喝這個可以讓心情變好,所以,他自作主張的給她也點了一份。
服務生把飲料放到雲蘇面前,退了下去。
“嚐嚐看吧,聽說能讓心情變好。”
雲蘇愣了三秒,盯着飲料又看了三秒。
最終,在殷木期待的眼神下,她拿起吸管吸了兩口。
一種冰涼刺骨的感覺,順着喉嚨口,直直墜進她的心底。
整個人,透心的涼
口腔裏的味道,酸酸的,澀澀的,不斷的在蔓延
好像,她此刻的心。
臉上一片溼潤,用手去碰,才發現,原來是哭了
簡雲蘇,還真是個不爭氣的蠢蛋
不就是一餐午飯沒喫嗎哭個屁
心裏不斷的暗罵自己,擡手去擦眼淚,卻被一雙大掌搶了先。
看到雲蘇的眼淚,殷木嚇得一丟筷子,慌忙抽紙巾幫她擦臉,邊暗咒起來:“到底是哪個白目的女人告訴我酸梅汁能讓人心情變好”淨睜眼說瞎話
“臭殷木,你輕點好痛”她推了推他沒輕沒重的手,扯着嗓子哭得更厲害了,彷彿在發泄着滿心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