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惱、自責,掙扎
他現在到底在做什麼曾經發過誓,要一生一世呵護着她,不讓她受一點點傷
可是,現在,他這到底算什麼
命運在折磨着他,而他,卻折磨着無辜的她
彷彿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他頹喪的蹲下身來,艱難的張開雙臂,心疼的想抱起她,卻在見到她傷口那一剎那,所有的動作都硬生生頓住
米蕭,忘記了嗎你的血液,你的身體,甚至於,你的每一個細胞,是骯髒的而云蘇不一樣她那麼的潔淨潔淨到透明他怎麼忍心去玷污
陡然間驚醒,渾身的血液,瞬間冷卻了下來,他冷硬的開口,“起來,讓孔嬸幫你處理傷口。”
彷彿聽不到他的話,雲蘇只是木然的盯着膝蓋上的傷口,眼神漸漸的失焦。
瘦小的身子,一直都在顫抖,止不住的顫抖
好痛好痛
傷口痛,可是,心卻更痛
她受傷了真的受傷了他厭惡的眼神,冰冷的話語,疏離的態度,還有善變的感情,都讓她的心,千瘡百孔
拒絕他的攙扶,她倔強的站起身來,揚起小臉笑着看他,“米蕭,現在,我是被你拋棄了,對嗎”
笑容燦爛,淚卻決堤
他的心,痛得更加厲害了,脣角都失去了血色,“不,我永遠都不會拋棄你,除非我、死”
她笑,笑出了眼淚,好好聽的話,可是,卻已經感動不了她
“你說過要讓我賴你一輩子,即使你愛上了別人,我也還可以賴你一輩子,是不是”
這些承諾,明明已經都是狗屁,爲什麼她還要堅持
“是。”
她無辜的看着他,卻明顯的寫着恨意,“可是,要怎麼辦,我真的很想咒你,以後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永遠也得不到幸福”她對他交付了整個身心,可是換回來的卻是無窮無盡的傷害
她總算懂了
這個世界,是不會有最痛的,只有更痛,更痛
他苦笑,語氣絕望,“沒關係,你開心就好”“幸福他已經沒有資格再談。而且就在今天,那個稱作倖福的東西,徹底的和他擦肩而過。
她掏出手機,取下自己手機上的粉色珊瑚,手指都在顫抖,不斷的顫抖
他的眼眶,狠狠發燙
兩枚珊瑚,靜靜的躺在她的手心,粘合在一塊,形成一個多麼甜美的心形可是,此刻,何其的諷刺
她悲切的哭着,冷笑,奔到窗邊。
“米蕭,我會一直都恨你”發泄般的吼一聲,手一揚,一對粉色珊瑚飛出了窗口,落在院子外鬱鬱蔥蔥的灌木叢裏。
再也不見了蹤影
都空了,這下子,屬於他們的東西,什麼都沒有了
兩顆飽受煎熬的心,也空了
她木然的擦去眼淚,木然的拂去傷口上的血,木然的轉身離開
房間裏,他僵直着,空洞的,一直僵直着,直到深夜
全球最恐怖的鬼片,火熱上映。殷木知道雲蘇的喜好,於是打了電話邀請她一起看。
整個看片的過程,好幾次,殷木都嚇到很沒風度的尖叫,甚至緊抓着雲蘇,手心直冒冷汗。
可是
奇怪的是,身旁的雲蘇,只是怔忡的看着影片,神情平靜,就連半分驚恐的感覺都沒有在小臉上顯露出來。
這是不是也太不正常了點,膽子再大也大不成這樣,更何況,他知道,小丫頭雖然喜歡看鬼片,但膽子其實小得可憐
放眼看去,整個影院就她一個不正常的神經
出了一身冷汗,兩個人終於出了影院。
殷木大鬆口氣,暗自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看什麼勞什子鬼片。一轉頭,發現雲蘇還維持着剛剛在影院的神情,看起來有些呆滯。
“喂,丫頭,你最近看起來好像很奇怪。”殷木用肘子拐拐她,一陣壞笑,“要死不活的樣子,不會是失戀了吧”
雲蘇小臉一轉,大眼直勾勾的看住他。他明顯被驚到,“真真的”不會他一說就中吧
“殷木,我們交往,好不好”雲蘇突然提出要求。
“啊”殷木訥了半晌,沒有回過神來,好一會,才機械的接口,“爲什麼”
“你也不喜歡我嗎”雲蘇扁着脣,大眼水汪汪的,讓人看得好不憐惜。殷木一陣心疼,“丫頭,你到底怎麼了和你叔叔鬧彆扭了”
她吸吸鼻子,沒有說話,轉身就走。
“喂。”殷木一步上前拖住她,“只是吵架而已,這在情侶之間不是很正常嗎”
雲蘇停下腳步,沉沉的看着他,大眼黯淡無光,“不是吵架,是分手”她把“分手兩個字咬得極重,似告訴殷木,又似在心底狠狠提醒自己。
她冷笑,語氣冰冷,眼底卻還是忍不住泛起了霧水,“因爲他愛上了別的女人。”這就是自己從他那得到的答案
真是可笑
曾經那麼信誓旦旦說要單身三年,要等自己三年的男人,幾乎是一夜之間,心就偏移了軌道。
“噗”殷木很不賣面子的笑出聲來,惹來雲蘇銳利如刃的逼視,他趕緊知趣的收斂,“這種話你也信誰說的”
別告訴他是米蕭說的,他打死也不要相信他了解米蕭是個什麼人,他若真是那麼容易變心,之前就不會把小丫頭拽進情感的漩渦裏。
雲蘇悲傷的搖頭,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只是繼續問道:“你到底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你想交男朋友氣他”疑問的語氣,卻又篤定。
雲蘇沒有吭聲。她不得不說,殷木一語道出了她的心思。
“丫頭,這不是個好方法,要是你真捨不得,就找他問清楚,也許哥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問清楚還有什麼不夠清楚的嗎
他已經把話挑得很明晰了,明晰到讓她的心時時刻刻都在淌血,所以,她何必還要再去逼問,再一次讓自己受傷嗎
正失神間,雲蘇掛在胸前的手機忽而響了起來。望着那光溜溜的,沒再有粉色吊飾的手機,淚“撲簌簌一下子不可收拾的滾出了眼眶,神情悲切得讓殷木心如刀割。
這到底是怎麼了
哪顧得自己的上衣有多麼的昂貴,他擡手用衣袖輕柔的替她揩淚。她哭着,接電話。
“雲蘇,是我”一個陌生的嗓音,從那邊穿透而來。
她蹙眉,忍住眼淚,整個人因爲抽噎而顫抖。
“雲蘇,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慕堂,你同班同學,上次在銀海ktv被你拒絕的那個。”
是他。雲蘇有了一些些印象,她記得,他似乎強吻過她一時,眉皺得更深了。
“我們到城南的“星巴克咖啡廳談談好嗎上次的事我想給你道歉”男孩誠懇的說。
“好。”一反常態,男孩還沒有說完,雲蘇就打斷了他的話,一口答應下來。
男孩顯得受寵若驚,“那我們就這樣說好了,一會見,不見不散。”話落,立刻斷了電話,彷彿生怕雲蘇反悔似的。
斷了電話,雲蘇倔強的抹乾眼淚,“我要去城南星巴克。”
“做什麼”
“朋友有約。”嗓音還有些暗啞。
殷木狐疑的看着她,“就你還會有朋友”他太瞭解她的性子,除了他以外,她還能有朋友那才奇怪
雲蘇沒有理他,徑自伸手去攔車,殷木無奈的搖頭,扯住她往自己車的方向走,“我送你去。”路癡一個,他纔不放心讓她坐車。而且,他順道去看看她是去見什麼朋友,以免她失去理智亂來。失戀的女人,是個可怕的野獸,這話是沒有錯的,他必須得小心提防。
雲蘇坐在車上,徑自木然的看着窗外,目光很空洞。
殷木細心的替她繫上安全帶,別轉頭沉沉的望了她兩眼,這才發動車。
“殷木。”她突然開口,嗓音飄忽,彷彿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
“嗯。”他趕緊應一聲。
“以你的名義,讓他過來,好不好”她緩緩的,緩緩的,轉過頭來看向他,眼神悽迷。
“哥”殷木眉頭皺了皺,小丫頭又想玩什麼
“恩。”無力,木然的點頭。
殷木沉默的看着她好半晌,終於,忍不住點頭答應,“我試試。”
拿出手機,帶上耳機,按下米蕭的號碼。
沒有忽視,身邊的某個小身影,還是不自覺的僵硬了下。即使極力掩飾着她的在乎,但是,豎起的小耳朵,還是出賣了她
雲蘇到“星巴克的時候,一個男孩坐在角落裏朝她揮手。
“他就是你朋友我怎麼覺得他好像對你有意思”身經百戰,男生對女生的好感問題,殷木幾乎一眼就能看透。比如,米蕭對雲蘇那種感情,即使再深沉的人,也無法掩飾
“他吻過我。”雲蘇直說。
殷木愣,“強吻”
“嗯。”
“那是百分之百確定了。”某人一語定音。
“是嗎那你之前強吻我,算什麼”難得,她的記性第一次這麼好。新任老公,體力好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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