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雲蘇的房門,她果然還蜷縮在牀上,被單幾乎都被她要咬出一個破洞來。
“雲蘇”殷雪放下手上的水杯,扶着虛弱的她起來。
雲蘇沉重的喘息着,說不出半個字,只是小手顫抖的緊抓着殷雪的衣袖。
殷雪掃一眼牀頭的水杯,又望了滿身冷汗的雲蘇一眼,還是探手把水杯端了起來。
杯沿剛湊到雲蘇的脣邊,殷雪驚了下,有一刻想要收回手,雲蘇卻像沉溺在深海陡然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小手死命掰住杯子不放,一仰頭把杯子裏的水喝了個乾乾淨淨。
殷雪訥訥的怔在那裏,沒有阻止。
喝乾水,雲蘇用力的深吸了好幾口氣,僵直的背脊,漸漸的軟化了些啃噬的痛楚一點點自體內消散開最終,消失
漸漸的呼吸也變得順暢了
她艱難的撐開眼來,渙散的瞳底,漸漸聚焦,卻無神
她看到了,僵化在牀邊的殷雪她正沉沉的看着自己,那雙漂亮的眼底,有着她看不懂的掙扎和矛盾
怎麼了
“雪姐姐我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她一臉的茫然,渾身都無力。
但是,她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剛剛身體裏那種噬心蝕骨的痛那是一種巨大的煎熬和折磨,讓她根本難以承受
殷雪這纔回過神來,慌忙搖頭,“沒事沒事,可能是房間裏空氣不流通,纔會出現這種狀況,我幫你把窗戶打開。”
她說着,已經走過去推開了窗戶。
深夜的涼風,從外吹拂過來,撲在她臉上。
她瞬間清醒了很多,也冷靜很多。
真可笑
她到底在猶豫什麼
這種恐怖的毒品足以讓那狐狸精的女兒墮落,也足以毀了她的一切。她不應該心慈手軟纔對
最好,什麼時候連殷木那隻狐狸也一起毀了
這一夜,就這樣過去。
雲蘇,卻是徹夜未眠。
隱隱的,她有所感覺,她的身體出了狀況。而且,一定不是雪姐姐說的那麼簡單
清晨
一輛經過改裝的跑車奔馳在晨間的街頭。
空氣,格外的新鮮。
副駕駛坐上的女孩迷迷濛濛的打着呵欠,沒有精神,一副不曾睡醒的模樣。駕駛座上的男人則精神抱滿,永遠一副精神用不完的狀態。
“餵馬上要到了,別給我再睡過去。”殷木看着身旁小丫頭迷濛可愛的樣子,脣角的弧度揚得更高了。
“大清早的你幹嘛吵我”她懶懶的掀開一點點眼皮睨他,平時他不是不睡到中午雷都打不醒麼
“死丫頭,沒良心。本少爺難得今天這麼有時間,犧牲睡眠來陪你。”他用力掐了掐她的小臉。
好像又瘦了死丫頭到底喫沒喫飯
她完全不接受好意,拍開他的手,“拜託你千萬別這麼偉大。”
他仰頭大笑,“偏要”揚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耍賴樣。
被他一鬧,雲蘇稍微清醒了幾分,思緒也開闊了些。
到了一個廣場,車停下。
“行了,下車吧”殷木整個人支在車上等着她。
雲蘇從車上下來,眼前的廣場讓她看得有些怔忡。
大清早的,廣場還沒有多少人,很安靜很安靜。廣場的中央,噴水池的嘩嘩聲在這樣靜謐的環境裏顯得特別的響。池邊上,一對戀人,揚着手上的硬幣在說着什麼。
“你先來,要記得投在這裏哦,這樣比較好重疊。”
“知道了,寶貝。”
“寶貝,重疊了重疊了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
鼻頭忍不住發酸,想哭
好熟悉,好熟悉的月老池
卻是,全然不一樣的畫面
失神的,一步步走到池邊上,池底依然有很多孤零零躺着的硬幣,也包括,她、和米蕭的
月老池,果然是靈驗的。
她和米蕭,原來真的無緣即使曾經那麼那麼不願去相信,去接受這個結果,可是現在好像一切都成了定局
“喂,幹嘛”殷木不悅的用肘子捅了捅她。
望着她失神的樣子,他忍不住翻白眼。
真受不了她上哪都一副林黛玉妹妹的樣子以前那精力100的小丫頭,去哪了
“你帶我來這幹嘛”回神,努力掃去囤積在腦海裏某個挺拔的身影,她眯眼看殷木。眼淚,硬生生逼回了肚中。
他不會想要自己和他測試緣分吧”這是情侶纔來的地方”她提醒他。
“切誰規定是情侶才能來”殷木頗不以爲然,“我是看你最近狀態不對,所以帶你出來走走。上次看到這地方覺得不錯,你們女孩子不是最喜歡這種白目的東西”
他挺不屑的掃她兩眼,從口袋裏掏出個硬幣給她。“要不要許個願,說不定也會靈驗”
月老池裏找不到她想要的緣分所以,再許願也沒用
註定了,她的願望,實現不了
爬進車裏,仰着頭,閉着眼,不讓淚滑下眼眶。
努力想要讓自己進入睡眠狀態,可是這一次,卻再也沒有睡意。
米蕭心裏忍不住要喃喃的一個名字
每想他一回,左邊的胸口便痛上一次。那種空落落的痛,一次比一次來得劇烈來得窒息
卻像罌粟一般,纏着她,放不開
“丫頭,睜開眼來。”殷木高揚的音調響在她耳畔。
他裝作看不到她黯然的模樣,漾出最燦爛的笑,“有禮物要送你。”
她歪着小腦袋,謹慎的睇着他,“幹嘛突然送我禮物”
他像變魔術一般,彎過身子在後頭搗鼓着,緊接着,一大捧藍色玫瑰出現在她眼前。
“怎麼樣”他一臉殷勤的樣子。
她實在忍不住想要打擊他,“難看。”雖然這麼說着,小手已經朝他的方向探過去,卻不料,他手臂瀟灑一揚。
“就猜到你這沒良心的丫頭會說難看”好端端的一束花,被他像丟垃圾一樣,孤零零甩到車尾去了。
她細眉輕皺。
真是個浪費的大少爺
“這個怎麼樣”他又摸出一個漂亮的錦盒。
她狐疑的打開來,錦盒裏是一根紫色的鑲鑽絲帶,很符合小女孩的公主夢想。
“你又要說俗,是不是”還沒等她發表意見,他已經搶先替開口,又把那絲帶奪了回去,“我瞭解,鑽石是俗了點,還好我還有準備。”
又一個灑脫的擡手,紫色絲帶馬上不見了蹤影。
雲蘇算是看出來了。
“臭殷木,你耍我”她沒好氣的擰他的腰,兇巴巴的朝他攤開手,“剛剛那根絲帶趕緊給我。那麼貴,不要白不要”
“真是個現實的丫頭”他揉了揉被她擰痛的腰,反過身子在後座上倒騰,“算了,找不到了,拿別的東西代替好了。”
他回過身來,“咚咚咚生日快樂”
剛剛那根紫色鑲鑽絲帶已經安靜的躺在蛋糕盒上。
雲蘇大眼直直的盯着蛋糕,愕然。
今天她生日
視線移了移,飄到跟前那張笑容燦爛的俊臉上,“殷木,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胸口微暖。
很多很多年都沒有人替她過過生日了她以爲,沒有人會記得,於是,連她自己也學會了忘記
“因爲我喜歡你,信不信”殷木突然認真的看着她。
雲蘇眼越睜越大,小腦袋歪了歪,定定的凝着他,似乎是在判定他這句話的真假。
而後,細眉皺了皺
“哈哈哈”思緒正糾結時,耳邊傳來一陣爆笑,殷木誇張的擦着眼角笑出來的淚,“丫頭,你還當真了我有自虐傾向,纔要喜歡你這種火星人”
如果這句話成立的話,那麼
他不得不承認,他是真的有自虐傾向的
她沒有被他的大笑感染,也沒有因爲被他耍而覺得氣憤,只是那麼安靜的凝着他,然後幽幽的開口,“那你能不能再對我好一點”
殷木眯眼看她。
這丫頭,還真是給了她陽光,她就能燦爛到賽過太陽。
可是無奈的是,他心甘情願在太陽下被烤成乾屍,“你說。”
“送我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去看看叔叔”她用了“家,即使那裏不要她了,可是還是忍不住,想要回去
昨晚,又是一夜沒睡。
在泳池裏浸泡了幾乎半夜那麼久。
蒼白的月光涼涼的散落在水面上,映襯着他肌肉分明的身形。
沉在涼透的水裏,好久譁然一聲鑽出水面,深深的換口氣,再一次沉進去
月光下,男人沉靜的氣質,表露無疑。那一貫靜淡的神情,卻顯得有些哀傷
潛了好久,似乎是累了,他隨手扯過浴袍蓋住自己還滴着水滴的性感身軀,繼而在躺椅上躺下。
腳邊零零落落的散着一疊照片。
照片的場景,都不盡相同,但,主角都是唯一的一個。
隨意的拾起一張,那張稚氣的小臉還是不意外的躁動了他的心房。
好幾次
幾乎要忍不住,想重新把她深深的摟進自己懷抱裏,什麼也不要,只想那麼單純的安安靜靜,抱着她就好
可是
每次,理智都會佔上風。
他的劫難,他體內骯髒的病已經爲他們這份愛,畫上了休止符新任老公,體力好更新速度最快。
src"webpackext.i5e78b1202.j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