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蓉蓉一愣。
她的凝視有些尖銳,彷彿要將他徹底看穿一般。
這讓他,蓉蓉有些心虛。
他不想,讓她知道得太清楚
“我和茸茸說的話可多了,怎麼了,你是嫉妒我們太親密了,是不是”回神,迷人的臉蛋,頑皮的湊近她的臉,吊兒郎當的笑着。
她毫不留情的拍開他。
“又給我裝傻”溫淡的表情,裝出幾分薄慍。“說說看,幾天後把我還給茸茸的話是什麼意思嗯,我是什麼物品,讓你借來借去需要時就拿走,不需要了就物歸原主,是不是”她擺着臭臭的臉,“質問”對面她的“物權所有人”。
兇巴巴的話,沒有嗔怒,卻有幾分可愛的撒嬌。
他低頭笑,突然覺得,這樣的感覺,好像小情侶之間在鬧着彆扭。
很費力的思索,用什麼話來矇混過關,反正小呆瓜一向都很好哄
正要被她再一次逼問時,病房外響起幾聲清脆的叩門聲。
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口,六個高大的黑衣人自動自發的推門而入。一瞬間將本來就不大的病房,空間壓縮得更小。
在她詫異神情中,六人拘謹的分兩排立在門邊。
六個黑衣人中間,一個高大、挺拔的中年男人,邁着沉穩的步伐,面無表情的踏進病房。
沒有留下多少歲月痕跡的面容上,依舊風采逼人,於年輕人相比,這個男人更帶着一種無與倫比的成熟風韻。
一眼一眉中,皆染着讓人無可睥睨的王者氣息。
他才一出現,病房裏整個狹小的空間,驀地變得更加壓抑,幾乎讓人喘不過氣。
“您是”濛濛訝然的站起身來。
“太子好”沒有回答她,六個黑衣人反倒向着病房,深深鞠了一躬。
“玩夠了嗎很不錯,玩到醫院來了”中年男人,僵冷的面頰上有着淡淡的嘲弄。
他在病牀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犀利的目光,端詳了濛濛很久,最後才落向牀上依舊滿臉蒼白的歐陽。
濛濛不解的看向歐陽。
歐陽的臉色,很差,很差
他一直,警惕的瞪着對面的男人。
這位中年男子,會是歐陽的父親嗎雖然兩人氣質有很大的出入,到那時眉宇間確實很像。
可是,一個父親看到自己的兒子這麼虛弱的躺在牀上,怎麼可能這麼冷靜、甚至近乎冷血
“小呆瓜,你出去走走,好不好我和他們談談。”歐陽微笑着,拋給她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
可是,笑容,很牽強
她擔憂的看着他,有些遲疑。
“不需要介紹我們認識嗎”中年男子突然開口,目光有些與他不搭調的戲謔。
她,看不懂
“不必了”歐陽,似乎很緊張,以最快的速度拒絕。
目光重重的望了一眼中年男人,意味深長。神色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嚴峻。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蓉蓉後仰,沒再開口。
只是,蓉蓉挑起的眉,似在警告着歐陽什麼。
他們之間,這樣微妙的互動,她,一點也不懂
她咬脣,只能點頭,轉身,乖順的將空間留給他們。
回頭,撞進對面中年男人打量着她,深不見底的目光。
她蓉蓉一顫,渾身有些發寒。
沒有再停留,疾步踏出了病房。
不知是好奇心,抑或是女人的直覺,總覺得,歐陽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瞞着自己。
這一次,她竟然沒有走遠
她,靜靜的,在病房外坐下。
“爸”病房外,傳來歐陽的稱呼,證實了濛濛的猜測。
“還知道叫我爸”中年男子冷哼,依舊涼涼的嗓音。
這會是什麼樣一個男人,對待兒子,而且還是躺在病牀上的兒子,也如此冰冷的態度
“我以爲你要乖乖就範了,沒想到你不止爲了這女人把自己送進了醫院,還和她玩起了戀愛的遊戲”
“爸我和她不是遊戲”他的語氣,是她從沒有聽過的嚴厲和惱怒。
她有片刻的震驚。
好脾氣的歐陽,似乎是在發火
“不是遊戲”嘲弄的反問,既然又道:“和一個有着孩子,還差點讓人輪的女人,你這花花大少,也能認真得起來”
差點被輪
五個字震得病房外的她,身體僵凝,僵凝
而後,狠狠的發抖
四年前的噩夢一瞬間,好像又回到了她眼前
爲什麼爲什麼這些人會知道
爲什麼他們要提起這些,要揭開她的傷疤
“你說話客氣點”他的語氣是憤怒的警告,對父親,很無禮。
“你還真緊張她”相對於他的激動,他的父親,依舊很鎮定,鎮定得可怕。
“兒子,我沒教過你嗎自己的死穴,要好好隱藏,千萬不要暴露在任何人面前。否則,你就註定要被人喫得死死的”這種時刻,他的父親還在忙着訓誡與教導。
“我不需要你這些黑上的言論”他負氣的反駁。
“你不需要,所以,在我和你的對局上,你註定敗下陣來。”他父親的語氣,有些冷硬和殘忍,“你的死穴,白濛濛。而白濛濛的死穴,就是四年前那晚差點被輪的現場錄影帶看來我還真得感謝那些氓,把這麼寶貴的東西爲我們”修羅門“留下。”
他的話,如同魔音,將房外的她,徹底震住。
什麼錄影帶什麼錄影帶
她迷茫的瞪着眼前一片蒼白的牆壁,整個世界,恍惚都在天旋地轉。
“你夠了”歐陽的叫聲,聽出幾分顫,有些歇斯底里。
“當然不夠。”中年男子顯然不想這麼快放過他,“給你最後三天時間,處理這裏的一切,包括感情三天後訂婚宴上,見不到你的身影,我保證,這卷錄影帶將會以最快的速度在世界各個範圍播放”
“你真可怕”歐陽的語氣,帶着厭惡的指控,“黑上常用的那些卑鄙手段你竟然拿來對付兒子”
他的嗓音,突然低沉了下去。
恍然間,可以聽出濃濃的失落和無力
他的話,讓門外的她,忽然有些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