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東界初陽 >四百一十七章 盧航令千人送行 子丹甦醒又哭暈
    喬州刺史府內,盧航剛剛接見送走了朝廷委派下來的新任郎元太守,這時的他正等待着秋盧與高存的歸來,看了會兒書卷放在了案上,對一旁的侍從問道:“幾時了?”

    “剛剛亥時。”侍從彎腰答道。

    這時門外有人稟報道:“啓稟主公,秋將軍與軍師求見。”

    得知二人歸來,盧航心底一陣喜悅,趕緊說道:“請進來。”

    隨他說完門分左右,秋盧與高存進入跪地見禮,盧航上前將二人扶起,問道:“將軍、先生,夜半歸來,我心甚歡。”

    說着話就安排人去準備夜宴,給兩人接風洗塵。

    請兩人入座還不等敘話,門外又有人稟報道:“啓稟主公,方將軍着人送信而來。”

    半夜三更來送信,說明不是遇上了麻煩,就是出了什麼事,廳中三人對視一眼,頓時聯想到了初陽曾說過要再探地坑的事,幾人心底皆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着來送信的小校進廳中跪倒在地,上稟道:“啓稟刺史,我奉將軍之命連夜來此報喪。”

    “報喪!”盧航心中大驚,騰的一聲站了起來,驚慌失措道:“給哪個報喪?何人亡故?!”

    秋盧、高存兩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在心驚肉跳中等待着小校的回答。

    “是鷹揚將軍郭追,於今日下午病故於寧駟,此爲方將軍書信。”小校說着,就從懷裏拿出了初陽的書信。

    盧航只覺得雙腿乏力,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高存更像是缺氧了一樣,只覺得頭暈眼花。

    在場唯獨秋盧與觀泰交集不深,所以傷感程度並不及二人,他趕忙站了起來走到了小校身旁,從他手中拿過書信送到了盧航眼前。

    盧航深吸了兩口氣,顫抖着雙手接過書信展開觀看:

    主公厚恩,鷹揚將軍郭追,戰場留患,致未時不治身亡,念其戰場斬將破陣功績,未請主公,斗膽加以追封奉義中郎將。追無子嗣,念其家中只此一子,特求主公將其俸祿延伸至二老不諱,捷感主公厚恩。

    信中字數不多,卻讓盧航淚目,示意侍從研墨,提筆在絹布上寫了一個字,便裝入囊中重新交給了小校,說道:“將信送給方將軍。”

    小校感恩領命退下。

    “先前還當觀泰與初陽同齡,二人又渾身本事,料以後定能爲主公所用,卻想不到英年早逝。”秋盧感慨道。

    高存擦了擦淚站了起來,到廳中對盧航請求道:“請主公準卑職前去弔喪。”

    秋盧站了起來,點頭說道:“着屯騎校尉趙番、步兵校尉周備、門牙校尉莊慈、忠義將軍杜真,攜一千兵備白衣白甲,與子徽同行弔唁。”

    高存扣頭謝恩。

    圍坐在廳堂中注視着觀泰的遺體,想着以往的點滴,不時落淚,不時輕笑,等到半夜的時候,閱山進了廳中衝初陽說道:“子丹醒了。”

    初陽趕緊起身過去,進去到房中見到正躺在榻上虛弱無力的子丹,初陽一陣歉意涌上心頭。

    子丹見初陽進來,趕緊起身說道:“我真的沒有對郭敏做什麼,我們當時只是......”

    “不用說了,是我不對,是我錯怪了你。”初陽趕緊上前扶躺下他,沒想到現在都在跟自己解釋,他當時的冤屈可想而知。

    確認自己終於沉冤得雪,子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舒了口氣正待說些別的,就見到了初陽與閱山的裝扮,他心中一驚疑問道:“你們爲什麼穿成這樣?”

    提到了痛楚,初陽落下了淚來,閱山嘆了口氣,將觀泰因爲冤枉而傷害他,故引咎自盡的事說了一遍。

    子丹驚訝與痛心過後,死命的往上起身,初陽見後趕緊按住了他問道:“你要幹嘛?大夫說過了,免得牽動傷口,你不能有大動作!”

    “我要去看看觀泰!”子丹淚水不止哭喊道。

    “不行!”初陽堅拒不允。

    而子丹像是發了瘋一樣,認初陽二人如何按壓都控制不住他,最後害怕再阻攔下去真的會牽扯到傷口,初陽只能點頭應允。

    兩人一人一邊扶着子丹下了牀榻,發現他腹部已經被鮮血滲透,還是被剛纔的一番折騰動了傷口。

    扶着子丹到了觀泰家中,還沒等進入,看着佈置的白帶,子丹的眼淚就止不住了,最後他直接扯開了初陽二人的扶持,踉踉蹌蹌的衝進了廳內,到了觀泰遺體旁拉着他的手嚎啕大哭。

    有了剛纔的前車之鑑,初陽兩人也不敢上前阻攔他,只能任憑他自己動作,只在心底期盼他哭過一陣後能冷靜下來。

    受傷失血的子丹剛剛甦醒,身子本就虛弱不堪,一通牽扯心肺的哭嚎過後,很快又暈倒了過去,初陽嘆了口氣讓兩個騎兵將他重新送回了家中,再次暈倒對現在的他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剛剛送走了子丹,郭敏又醒了過來,初陽只覺得一陣頭大,生怕又哭暈一個,萬幸郭敏不像子丹一樣虛弱,再度傷感哭泣過後並沒有暈厥。

    見她收住了淚水,初陽山前扶起了她,然後叫來了安寧說道:“送三小姐回房歇息。”

    “我沒事,不用扶。”郭敏甩脫了安寧的手,轉頭對初陽問道:“子丹怎麼樣了?醒了嗎?”

    “醒了,不過剛剛又在這哭暈了過去。”初陽嘆了口氣,手指着剛剛子丹蹲地哭泣的地方說道。

    衆人圍守在廳堂陪着觀泰,一夜無話。

    待到天明時,與州府兩地往來送信的小校星夜趕了回來,將盧航的信件交給了初陽,初陽展開一看,上面有一個“準”字。

    上午忙活着迎精,中午剛剛喫完了飯,高存一行人也到了村子,趙番、周備等人對遺體一通哭泣不提。

    午時剛過準備出發,初陽、閱山、昌荷、周備、高存、杜真、楊淵、楊索、王嘯、莊慈共十人親自爲觀泰擡棺,出村外拜了路祭,一直到了青雲縣纔將他安葬。

    看着鐵鍬一鏟一下的將土掩蓋在木棺上,幾人淚水涌下。

    “迎入義弟情義盎,笑清風洗汝卻殤。陰陽兩地千萬引,昭漳感義在心堂!”初陽端起酒盞舉過頭上三敬。

    自己飲了半杯,舉杯將剩下的半杯敬在了觀泰墳前,道:“弟弟,請!”

    其餘人皆隨初陽動作半飲半敬,齊聲道:“郭將軍!請!”

    初陽丟掉酒盞趴在墳頭嚎哭不止,認衆人如何勸說都拉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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