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真兇是誰,他們毫無頭緒。
其實也不能說毫無頭緒,只是他們此時不願意將懷疑的種子四處散播,再生是非罷了。
三月底,白淺秋同軒轅煜宸一行人坐着她的閨房馬車低調的一路向南,前往封丘。
陸子楓和白安皓同日趕回帝都。
一同隨行的還有葉知秋、耿自清和清荷,情柔在隨身空間裏照看葉輕輕,並沒有出現。
而云紫凝因爲還要處理雲家的很多事物,此行並沒有跟去,畢竟,她現在已是一家之主。
白韶華留下照應。
白初夏也沒有隨行,不過不是她自願的,而是被華裳明令禁止她跟隨,原因很簡單:她受驚不小、需要在家休養,且水芙也要養傷。
這讓白初夏心中忐忑不已。
她覺得,一定是華裳發現了什麼,不然的話,不會把她留在身邊監視她的。
是的,在白初夏看來,這是對她和水芙變相的軟禁,她愈加不安。
一路上,葉知秋、耿自清和白長德以及白于飛幾乎都是騎馬而行,只有討論事情或者舟車勞頓的時候會進去歇息,而白淺秋也不管自家爹爹和三叔,全程都窩在軒轅煜宸懷裏,不言不語。
葉知秋和耿自清深知白淺秋情緒低落,一路上幾乎不去觸她眉頭,只有軒轅煜宸偶爾會把白長德和白于飛二人請進來商討一些計劃。
本來清荷也在馬車裏照看的,但是後來發現裏面的氣氛實在太過詭異,就出來和耿自清共乘一騎。
“再有三五天就到封丘了,你準備一直這樣”馬車裏,軒轅煜宸將懷裏的白淺秋往上提了提,下巴磨蹭着她的頭頂,輕笑。
白淺秋聞言擡頭,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後者挑眉,知她所爲何事,於是開口:“終於想通了”
“我只是不願意相信,畢竟,這只是我們的猜測罷了。”白淺秋又低下了頭,腦袋在胸前蹭了兩下,聲音有些惆悵和茫然。
軒轅煜宸嘆息,大手一揮將她攔腰抱起,讓她橫坐在他懷裏,擡起一隻手挑着她的下巴,對着她的脣瓣輕啄兩下,這才說道:“可是你我都知道,除了她,不會有別人了不是嗎”
“可是阿姐怎麼會”白淺秋還是難以置信。
“等着看吧總會露出破綻的。”軒轅煜宸摟緊了她,低聲安慰。
然而,他們離家二十多日,並不知道,家中已悄然無聲間生了變故
白淺秋離家第七日,白初夏一切如常,但白府卻有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在府內悄悄流傳:新進門的寡婦三夫人,命硬剋夫,且進門第二日就將婆婆剋死。
冰肌玉骨被白淺秋留下來照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白淺秋離家第十日。
她們立即向華裳稟報,不料被楚喬撞個正着。
“喬兒”華裳有些擔憂的看着站在門口的楚喬,出聲安慰,“你別聽那些下人亂嚼舌根看我不好好懲罰他們”
可華裳卻笑不出來,她頗爲傷感的搖了搖頭,對着冰肌玉骨擺擺手,二人悄然而退。
芙蓉閣,白初夏的房間裏。
“小姐,現在府上的下人們私底下都傳遍了:老夫人是被三夫人剋死的”
水芙唯唯諾諾地跪在地上,低着頭,向坐在梳妝檯前的白初夏低聲彙報着,縮在袖中的雙手緊緊握拳,垂下的眼簾裏冒着陰謀得逞的狠毒之意。
“嘩啦~”正對鏡梳妝的白初夏卻忽然將面前的胭脂水粉和金銀首飾奮力掃了一地。
“那爲什麼他們還把我關在這裏”白初夏憤然起身,一腳踢開了方纔坐着的椅子,疾步行至跪在地上的水芙面前。
她一把抓住了水芙的頭髮,而此刻她的妝容只化了一半,墨發凌亂,往日溫柔嫺淑地模樣蕩然無存:“你說是不是你已經告密了”她瘋了似的扯着水芙頭部,不斷地拳打腳踢。
水芙這幾日已經習慣了被她如此折磨,她口中不斷地哭喊求饒,但心中卻大爲暢快
她的目的就是要逼瘋白初夏,然後徹底摧毀白初夏
她永遠也忘不了這位看起來天仙一樣的女子,給她怎樣的羞辱,她會一點一點的報復回來
數以萬倍的報復回來
“小姐饒命啊小姐饒命嚶嚶嚶”她驚恐不已地求饒聲和哭喊聲,讓白初夏心底產生了無以言語的滿足感。
“饒你”白初夏喘息着停住了動作,看着地上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的水芙,不自覺地勾起了脣角,她的眼中毫不掩飾地透露出變態的滿足之感,“好啊~你出去,把我娘~親叫來啊”
她嘴裏吐出“孃親”二字的時候特別加重了語氣,眼睛裏閃過一絲狠戾。
“小姐,大夫人說過,芙蓉閣的人不得踏出院門”水芙艱難地從地上擡起頭,明豔的臉蛋上已經被汗水浸溼,凌亂的髮絲胡亂的黏在上面,看的白初夏心煩意亂。
偏偏她又忤逆了她。
“以你的本事,這點事情能難得倒你”白初夏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齒地冷哼。
“嘶”
水芙被她掐的倒吸口氣,被迫仰起頭看着面前面色駭人的白初夏,神色不明。
確實,以她的本事,能夠在白府出入自如而不被人發現,這一點,白初夏很清楚。
當年白初夏撿到水芙的時候,只以爲她是身世悽慘的弱女子,後來才驚喜的發現,這女子可不弱。
她聰明伶俐、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骨骼清奇,又會一些拳腳功夫,當初白淺秋教了白初夏一套輕功,她回頭就毫不藏拙地全部傳授給了水芙,並且運用的比她還要好。
“若是大夫人不願來呢”水芙收回心思,再次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