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陸一謙 >第三卷:風起雲涌第六百六十四章:虛邪賊風
    人選的問題已經敲定了,接下來陸遙便將馬茜捷叫至一旁,小聲的問道:“我知道你自幼便開始接觸中醫學,你可曾看過張仲景的《傷寒論》?”

    “當然,那是醫學典著,學中醫的人十之八九都會去看,我自然也不例外。”馬茜捷雖不知道陸遙爲何有此一問,但還是如實答道。

    同時,馬茜捷的思緒也似乎是回到了他童年的時候,她父親在燕京也是比較有名望的醫者,他一心希望自己祖傳的醫術可以在他這一代延續下去,可是讓他遺憾的是他治好了許多人的病,卻終究治不好自己想要兒子的這個心病,他一連生了三個孩子,全都是女兒,其中馬茜捷便是第三個女兒。

    更讓他傷心的是馬茜捷的母親在生完馬茜捷後不久便變故了,帶着一生的遺憾離開了人世,這件事情對於馬茜捷父親的打擊是十分巨大的,甚至曾經有一段時間馬茜捷的父親因此而閉館數年之久,曾一度在燕京被人們奉爲十大憾事之一。

    可誰知,天無絕人之路,後來,馬茜捷的父親卻意外的發現這個最小的女兒在醫術上面的天賦十分出色,這倒也成了他一輩子最大遺憾中聊以慰藉的一絲希望,從此,他便對馬茜捷嚴格要求,幾乎苛責她將所有的醫學著作和湯頭歌全部熟讀背誦,也是因此,馬茜捷在醫學這條道路上的基礎打的無比地厚實。

    曾經多少個酷暑寒冬,別人家的孩子都是享受着童年的樂趣,而馬茜捷則必須做完父親交代的所有事情才能去稍微的玩一會,她屬於自己的時間甚至連自己那兩位姐姐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她曾經也怨恨過她的父親,怪他剝奪了自己童年的樂趣,可隨着她年齡的慢慢增長,她也漸漸的理解了父親的苦心,她便開始享受起這樣的生活來。

    張仲景的《傷寒論》是經典中的經典,被人或許十多歲纔會接觸到,而她則是在六歲那年,被父親硬逼着讀誦,直到全部爛熟於胸纔算過關。對於一個六歲的孩子而言,能有那樣的結果其過程可想而知,背不會不許喫飯,不許睡覺。

    “那就好,你可聽過虛邪賊風,避之有時以及聖人避風如避矢石這兩句話?”陸遙見馬茜捷那自信的神情,又問道。

    “當然,風邪不但是百病之長,也是六淫之先行宮,風邪侵犯肌表以至於表虛,接着其他邪氣也就可以乘虛而入,尤其以寒氣對人的傷害最大,寒邪屬水能滅火,最傷人陽氣,而陽氣乃是人身立命之本,傷之則有如傷及性命。”馬茜捷說出了自己對這兩句話的理解,道。

    “那你還可曾聽過物慾難止,壯火食氣?”陸遙對於馬茜捷的回答很滿意,繼續問道。

    這一次,馬茜捷卻是搖搖頭,這個說法她還真是沒有聽說過,於是一臉請教神情看着陸遙。

    “《老子》曾曰,不尚賢不貴難得之貨,不見可欲。《素問—上古天真論》亦云,是以志閒而少欲,心安而不懼,形疲而不倦,氣從於順,各從其欲,皆得所願所以能

    年皆得百歲而動作不衰。”陸遙並無賣弄之心,而是謙虛得說道:“所以,依我看,那爲病人並不是如同法蘭克院長所想的那樣是因爲縱慾過度才如此憔悴,而是因爲寒氣入侵和慾望過剩而讓他如此這般模樣的,你一會爲其診病,不可從那個角度去着手探察和思考問題,而是要從這兩點出發,攻心爲上,解開心結,爲他說明白這些,然後開一些補氣養心的藥丸,便可以了,記住了嗎?”

    “嗯!”馬茜捷點點頭,應道。

    馬茜捷也是看過幾眼那個病人的神情和外貌,其實,她的想法也和法蘭克院長的差不多,以她坐館這幾年積累的經驗來看,那人想必也是縱慾過度,但是此時陸遙卻是完全不同的一個說法,她本還想問個清楚,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爲何又沒有問出來,反倒是她覺得陸遙說的纔是正確的。

    “華國代表團的選手準備好了沒,就差你們還沒有登臺了,若是再不趕緊,你們今天上午的比賽資格將被取消!”那個長相帥氣的主持人見其他選手悉數登臺,唯獨缺了華國代表團的馬茜捷選手,便催促道。

    馬茜捷衝陸遙點點頭,上臺去了。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米國代表團的選手“不負衆望”的成爲第一個診治結束,而且患者病情明顯好轉的。而馬茜捷則是緊隨其後,第二個宣佈完賽的選手。在他之後,有一部分的選手也陸續完賽,但也有一部分選手直到規定的時間耗完也沒能完成他們的診治過程,再一次以零分收場。

    比賽時間走完,接下來便是評委們紛紛點評各代表團的診斷結果了,這一次與之前不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緊盯着馬茜捷診斷過的那爲病人。因爲直到現在,那位病人出了臉上多了一絲會心地笑容外,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這也使得衆人紛紛質疑馬茜捷這一輪的診治是不是以失敗而告終了。人羣衆也是響起一陣譁然。

    “我看華國代表團的那個小丫頭就是上來湊數的,那個病人完全沒有絲毫的變化。”

    “我看也是,那個病人我曾經在法蘭克院長的辦公室見過,據說那傢伙縱慾過度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想來法蘭克院長都治不好的病人,他一個小女孩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只好呢!”

    “哎,你說是那華國代表團的運氣不好,還是法蘭克院長刻意刁難,這種病人他也敢選出來,這豈不是爲難人家小孩子嗎?”

    “……”

    一時之間議論紛紛,有指責馬茜捷濫竽充數的,也有抱怨法蘭克院長刁難馬茜捷的,只不過或許是因爲馬茜捷是一個長得還算不錯的女孩子,無論是指責還是同情她的人,說的話都不是很難聽。

    法蘭克院長心中也有一絲的不安,但看到他想要的結果達到了,而且現場反對他的人聲浪也不是很高,便輕咳了兩聲,緩緩地從評委席走下來,來到馬茜捷身邊,嚴肅的質問道:“這位代表,你確定你不是

    來糊弄我們這些評委的?”

    “不是!”馬茜捷回答的乾淨利落。

    “噢,那你倒是說說,你都做了什麼,經過你的診斷,病人究竟是患何疾病,該如何醫治,而你又是如何醫治的?”法蘭克冷笑一聲,問道。

    “風邪入體,慾望過甚,氣虛體乏,需補氣禁慾而已。”馬茜捷不爲法蘭克院長嘲笑的神情所影想,緩緩地說道。

    “什麼……”

    法蘭克院長雖然是評委,但是他對於華國那博大精深的語言不甚懂的,剛想問馬茜捷這話是什麼意思時,卻被馬茜捷打斷,直聽她朗聲說道:“算了,你雖然是醫生,但也是洋醫生,我也就不爲難你了,我給你解釋一遍吧!”

    馬茜捷便將自己近距離診察的結論和陸遙告訴她的那些話細細的講了出來,她不僅僅是將給法蘭克院長聽,也是將給在座的每一個人聽。

    馬茜捷講的頭頭是道,一時間竟然讓法蘭克院長忽略了馬茜捷剛纔打斷他說話的舉動,可這在那些華國代表團同學的眼中卻是十分解氣的,馬茜捷等於是間接的懟了法蘭克院長一番,也算是小小的揚眉吐氣一把。

    不過,法蘭克院長畢竟也是一名醫術精湛的醫生,經過馬茜捷這麼一番講解,他也是聽懂了對方的意思,只是他對於馬茜捷的一番言論完全不信,臉色一變,冷冷的說道:“純屬胡說八道,那人明明是縱慾過度,腎虛引起的這番症狀,到了你這裏卻被如此歪理解說,純屬是無稽之談!”

    “你也別急着下結論,不妨讓我們聽聽患者自己的說法,如何?”馬茜捷自信的笑着衝在場的其他觀衆說道。

    “不必了……”

    “我覺得這個小女孩說的有道理,不妨讓患者自己說一說吧!”

    “對,讓病人自己說一說,我們聽聽!”

    “……”

    法蘭克院長本來對馬茜捷的說辭不屑一顧,準備直接給馬茜捷打出零分的成績,可是話剛出口,卻被現場的觀衆給打斷了。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被人打斷了話,心中很是惱怒,但他又不好給觀衆發作,畢竟規則中有這麼一條,現場觀衆的意見評委也必須要聽取,如此一來,他只得讓那個患者站出來說幾句了。

    “安格斯,既然大家也是這個意思,那你就給大家說說,經過華國代表的診治,你現在感覺如何?”法蘭克院長從患者的神情中看來也不相信馬茜捷的診治有效果,便指着那名患者,大聲的說道。

    那位患者名叫安格斯,此時他聽到大家都想讓他說一說,便緩緩地站起身來走到法蘭克院長身邊,結果主持人手中的話筒,緩緩地說道:“這位小姑娘說的很對,我的確不是什麼縱慾過度,這一點我曾經給法蘭克院長說過,可是您不相信,現在我就當着大家的面再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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