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地走回小區,她擡頭,看了眼她家的方向,那裏一片漆黑。
總算都走了!
她苦澀一笑。
她的這個“都”字裏,自然還包括傅斯年。
也是,人家只是因爲兒子昨天賴在她這裏不走,所以他才屈尊降貴來她這裏勉強住一晚的,怎麼可能還會在她這裏呢?
努力地忽略掉剛纔他瘋狂吻她的那一幕,她擡起凍得發僵的腿,邁着沉重的腳步走進樓道里。
因爲是老小區,樓道里的燈光很暗,她一步一步往上擡腿,感覺比平常走得更艱難。其實她還算好的了,至少她還有一個溫暖的小家。
她這樣自我安慰着自己。
也不知道她到底走了多久,她終於走到了她家所在的樓層。她低頭,在衣兜裏找着鑰匙。
“你怎麼現在纔回來?”冷不丁地,頭頂突然響起一道清冷中夾雜着慍怒的聲音。
這聲音是……
顧雲憬不可思議地擡起頭,果然,傅斯年站在昏暗的燈下,整個人都籠罩着一層戾氣。
是她的幻覺吧,他怎麼可能會在她這裏!
因爲太過震驚,她的身體就那樣一動不動地僵在了原地。
“我在問你,爲什麼這麼晚纔回來!”對於她這樣的反應感到相當不滿,傅斯年又皺着眉頭問了一遍。
他剛纔好不容易纔找到個藉口來這裏見她,可是她竟然讓他在這麼冷的天氣裏足足等了她五個小時!
其實剛纔他來敲門,沒有得到她的迴應,他就猜到她不在家的。要是換作以前,他一定會轉身就走,他不能把他寶貴的時間浪費在等人這樣看似毫無意義的事情上。
但是沒見到她,他又很不甘。
於是他便在站在她的家門口一直等。誰曾想,這一等,便是五個小時!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花這麼久的時間去等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跟政治毫不相干的女人!
“總統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裏?”顧雲憬總算回過神,問了他這句,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於是緊張地問道,“難道一寒又不見了嗎!”
“難道我來這裏找你,就只可能是因爲我兒子嗎?”傅斯年直直地盯着她,昏暗的光線裏,他的眸光裏暗潮洶涌。
“難道不是嗎?”顧雲憬想不出他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來找她。
這個女人……
傅斯年被她的回答弄得幾乎要抓狂,他走上前,一把鉗住她的雙肩:“告訴我,我上次受傷住院期間,每天早上喝的粥是不是都是你熬的?”
“你就是因爲這件事情來找我?”顧雲憬覺得這件事情根本不值得他大老遠地跑過來。而且就算他一定要知道,也可以一個電話就解決的啊。
“我猜得沒錯,果然是你!”其實在此之前,傅斯年已經能肯定就是她了,聽到她的回答,就更驗證了他的猜測。
通常情況下,如果那粥不是她熬的,那剛纔他問她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應該是很茫然,而不是如她剛纔所表現的那樣。
不喜歡她那種輕描淡寫的語氣,她才把鑰匙插進鎖孔,傅斯年便把她的身體扳了過去,強迫她正視自己:“顧雲憬,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回答我,爲什麼要默默關心我!”
“你受傷住院期間天天有佳人作陪,哪輪得到我來關心你啊?”因爲這件事情當初她是承諾過會給梁明君保密的,所以顧雲憬一口否認。
只是她沒有注意到,她的字裏行間還帶着若有似無的醋意。
“顧雲憬,你知道欺騙我會是什麼下場?”沒有聽到她肯定的回答,傅斯年眼底的戾氣更重了。
“什麼欺不欺騙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總統先生,你弄疼我了!”感覺她的雙肩被他捏得生疼,顧雲憬想要掙脫開他,可是他卻死死地將她扣着,任憑她怎麼努力都是徒勞。
“顧雲憬!”傅斯年低低地從牙縫裏擠出她的名字。
他的力道其實已經很剋制了,否則,她現在應該已經骨折了。
“總統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你再這樣我可就要叫了!”顧雲憬仗着現在是在公共場所,於是向他威脅道。
他貴爲一國總統,總得注意一下自己在公衆場合的形象吧!要是被外人發現他跟一個平民女子糾纏不清,這傳出去肯定會成爲一國笑談的,所以她相信這樣的威脅對他來說一定管用。
這個女人竟然敢威脅他!
傅斯年怒了:“那你儘管叫好了!”
“總統先生,你以爲我不敢叫嗎?”顧雲憬見他如此,心虛地問道。
“儘管試試看好了!”傅斯年盯着她,語氣裏帶着挑釁。
“這可是你說的,救……”顧雲憬被弄得騎虎難下,於是張嘴,準備喊救命。
可是她才喊出一個字,後面的話卻硬生生地被眼前的這個男人卡在了喉間。
傅斯年將她推到牆上,然後以吻封緘。
黑暗裏,他的目光發出琥珀色的光,彷彿能吞噬一切。
這個男人怎麼老是動不動就來吻她啊!難道在他看來,她就是可以這樣隨便被玩弄的嗎!
顧雲憬也火了,掙扎了幾下,試圖逃脫掉他的束縛。
可是接觸到他的眼神,她的動作卻突然停住了。
是她的錯覺吧,她竟然看到眼前的總統先生和她夢境裏那個輕薄她的男人的身影重合到了一起!
意識到顧雲憬的這個動作,傅斯年睜眼看了她一下。此時的她正圓睜着雙眼,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他。
理智告訴他,他不應該這樣做的,但她的味道實在太甜,讓他無從抗拒。
他伸手,將她的頭固定住,不讓她有逃跑的機會。
趁着她還在愣神的空當,他的舌頭滑入她的嘴裏,帶着懲罰性質地對她強取豪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