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不是放在辦公室裏忘拿過來了啊？”徐勇楠問道。
“不可能的，我在過來之前明明檢查過的。”顧雲憬記得很清楚，當時她檢查的時候明明沒缺頁的。
“怎麼回事？”對面的殷琴見他們兩人在輕聲低語，於是問道。
“這……”徐勇楠看了顧雲憬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
殷琴是聰明人，見他們兩人如此，於是起身走過去，從顧雲憬手裏搶過文件。仔細看了一番，她便看出了端倪：“顧雲憬，請你告訴我，爲什麼你拿來的文件缺了一頁？”
“我也不清楚，我剛纔檢查的時候明明是齊的。”顧雲憬也覺得事情很蹊蹺。
“怎麼回事？”傅斯年見此情形，沉着臉問道。
“顧雲憬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文件給弄掉了！”殷琴逮住她的把柄，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就善罷甘休，“斯年，我記得這份文件的原文件是經過特殊處理，兩天後便會自動刪除的吧！顧雲憬竟然把翻譯件丟失了最重要的一頁，那我們豈不是不知道原文件的完整內容了？”
聽完她說的話，傅斯年微皺了下眉頭，看了顧雲憬一眼：“怎麼回事，你先說說看。”
“我想起來了，剛纔我在來的路上跟林姐撞到一起，後來她還幫我撿了文件，一定是在那個時候丟掉的！”顧雲憬突然想起這段插曲來。
可是當時她還特意向四周認真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漏撿的文件後，她才匆匆趕了過來。
只不過因爲時間緊急，她沒有一頁一頁進行覈對。
“連這麼重要的文件，你竟然都能弄丟！”殷琴越看越覺得這個女人太不靠譜。
傅斯年一派平靜，向身後的徐勇楠說道：“你派人去把林清清控制起來！等會議之後，我再仔細調查。”
“缺失了這麼重要的文件，這個會議還怎麼開？”殷琴沒好氣地說道。
傅斯年啓脣，正要替顧雲憬說話。
“可以開下去的，我記得缺失那部分文件的內容。”顧雲憬回道。
“別騙人了，a4紙整整一頁的內容，你怎麼可能會記得。”殷琴顯然不相信她有那麼好的記憶力。
顧雲憬沒說話，只是將那份文件拿過來，然後遞到傅斯年手裏，將缺失的內容一字不落全都背了出來。
在座的衆人聽到她竟然背得那麼流利，全都喫驚地睜大眼睛。而且看她的表情，也根本不像是在胡謅的樣子。
很快，顧雲憬便把缺失的那部分文件背完了。
“你以爲你這樣說，我們就不會計較你的過失了嗎？我們已經失去了原文件，你現在隨便怎麼說，我們都不知道你說得對不對了。”殷琴不太相信她竟然會背出來，總覺得是她在信口開河，隨便瞎編出來騙他們的。
“她沒有瞎編，缺失的那部分內容確實如她所說，而且所有的數據都完全正確。”傅斯年開口。
在她看來，他是一個很有原則、很理性的人，所以即使知道犯錯的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他也會鐵面無私，絕不會顧忌私人情面。可今天他的處理態度顯然讓她很失望。
“不是我偏袒她，而是事實確實如此。”傅斯年向在座的衆人掃視了一眼，然後說，“那份文件我在轉給她之前，已經瀏覽過一遍了，所以對於文件的詳細內容，我是知情的。而我的記憶力到底怎麼樣，想必所有人應該都有所瞭解。”
傅斯年驚人的記憶力，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他的閱讀效率非常高，並且還過目不忘。一本幾百頁的書，他能半天全都看完，然後幾乎一字不落地複述出整個內容。
所以對於他說的話，在場的人幾乎都沒有異議。
“既然總統先生都這麼說，想必那份文件應該如顧翻譯說的那樣。我們繼續開會吧。”殷厲行說道。
“爸！”殷琴顯然不想就這麼算了。
“我說我們繼續開會！”殷厲行瞪了女兒一眼。
殷琴心裏憋着一口氣，瞪了顧雲憬一眼，很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那我先出去了。”顧雲憬見已經沒自己什麼事了，於是小聲向傅斯年說了一句，便要出去。
“你留下來。”傅斯年將她叫住。
爲什麼要讓她留下來啊？
顧雲憬掃了在座的人一眼，這裏坐的全都是他們政黨內的核心成員，她一個小蝦米怎麼能參加這麼重要的機密會議呢？
“我反對！”殷琴站起身，“顧雲憬這個女人的底細我們都不清楚，不能把她留下來。”
對對對！我也壓根一點都不想留下來！
雖然她說的話有些難聽，但確實是顧雲憬的心聲。她朝一旁那個處在絕對權力中心的男人看過去，只希望他快點把自己打發出去。
“她是我千挑萬選，選出來的人，殷上校質疑她的話，不是等同於質疑我？”傅斯年遞給她一個冰冷的眼神。
簡單的一句話，便把殷琴心裏準備說的好多話卡在了喉嚨間。
瞪了顧雲憬一眼，她懨懨地坐下來。
哎，她怎麼莫名其妙要遭受這麼多白眼啊？她是真不想留下來啊！
顧雲憬心裏苦，但她卻沒處可說。
不過想到剛纔傅斯年爲她說的那句，她的心裏又感覺像是比吃了蜜還要甜。他說，她是他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耶！
忍不住，她的脣角便上揚起來。
擡頭，卻見殷琴正咬牙切齒地瞪着自己。
哎，好吧，她有些得意忘形了。
接觸到那個幽怨的眼神，她趕緊收起笑臉。
會議在嚴肅的氣氛中終於結束。
與會人員站起身，收拾着桌上的東西，準備離開。
“大家請等一下！”殷琴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後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