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蘭伸手,很不禮貌地指着顧雲憬的方向:“這個女人既然嫁給你,就該在你糊塗的時候提醒你,可是她不但沒這麼做,反而還說要支持你,難道不是她大錯特錯嗎?”
“我只能說,您太不瞭解我了!”傅斯年很心疼顧雲憬,想要驗一下她的傷勢,於是對母親說道,“總之,做這個決定的人是我,絲毫都不能怪罪到雲憬頭上,晚些時候我會回祖宅,親自向您跟父親交待,雲憬我就先帶走了,一會兒我會派人送您回去!”
說完這句,他便拉起顧雲憬的手,轉身朝辦公室的門口走去。
“斯年,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要帶那個女人去哪裏!”楊舒蘭見兒子把顧雲憬帶走了,於是生氣地在他們的身後大聲說道。
顧雲憬回頭看了她一眼,只是,拉着她的那隻大手太有力,她就那樣被半拖半拽地走出了辦公室。
“我們這樣把你母親一個人留在辦公室,是不是不太好啊?”被拉進一間沒人的小會議室,她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都這個時候了,你最該關心的人不應該是你自己嗎!”傅斯年莫名的火大。
“我知道,這是她愛你的體現,所以我絲毫無怨,”顧雲憬側頭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然後撒嬌地拉起他的手,“別生氣了,雖然你生氣的時候依然很帥,但我覺得,你還是笑着的時候最好看了。”
傅斯年的怒氣被她這一弄,頓時消去了一大半。不過看到她臉上腫起來的五指印,他又心疼得不行。
他伸手,想要撫摸一下她的臉,卻又怕反而把她弄得更疼了。
“顧雲憬,你是挨巴掌的專業戶嗎?”盯着她臉上的巴掌印,他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你不是嫌我臉上不長肉嗎?這下臉終於大一圈了,你說,這算不算‘打腫臉充胖子’呢?”顧雲憬故意拿自己的臉調侃道。
其實,剛纔在楊舒蘭動手打自己之前,她就有預感的,只是,她並沒有打算迴避。楊舒蘭當時正在氣頭上,如果不給她一個發泄口的話,她勢必會更加難受。
只不過她自以爲好笑的笑話,傅斯年聽後,臉色卻越發陰沉了。
見他依然鐵青着一張臉,顧雲憬撒嬌地拉着他的手晃了兩下:“看在我這麼努力逗你笑的份上,你就笑一個嘛,笑一個好不好?”
“顧雲憬,你要我說你什麼纔好!”傅斯年心疼地一把將她攬進懷裏。
今天的事情,明明她纔是受委屈的人,怎麼反倒要她來哄自己了?難道她都沒有一點作爲受委屈的那個人的覺悟嗎?
“我覺得此時無聲勝有聲。”顧雲憬也伸手,緊緊地環住他的腰。
門外在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嚇得她趕緊鬆手。
“閣下,藥膏拿來了。”徐勇楠走進來,將一支膏藥狀的藥和一包醫用棉籤遞過來。
傅斯年從他的手裏接過藥:“我母親走了沒有?”
意料之中。
傅斯年向他揮了下手。
徐勇楠知道總統先生這是不想讓他留下來當大燈泡,自然很識趣地就閃人了。
傅斯年將藥膏的蓋子擰開,然後看向顧雲憬:“過來。”
“不用上藥吧,過一會兒就消腫了。”顧雲憬有點怕疼,於是說道。
“要我過來抱你?”傅斯年微蹙了一下眉心。
顧雲憬斟酌了一下,還是老實地走到了他的身邊。
傅斯年大手一拉,就將她拉到自己大腿上坐下:“老實坐着別動。”
“哦。”顧雲憬看他臉色不太好看,也就乖乖坐着了。
傅斯年抽出一根棉籤,再擠了點藥膏上去,便輕輕地爲她塗抹到傷口處。
頓時,顧雲憬感覺被打的那邊臉火辣辣的疼。不過,她卻極力忍着,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疼不疼?”他一邊上藥,一邊問。
“一點都不疼。”顧雲憬違心地回道。
如果真不疼的話,她就不會額頭上冒了那麼多細汗了。傅斯年一眼就識破了她的謊言,卻並沒有拆穿。
只不過,他的力道比剛纔更輕柔了,還時不時地往她的臉上呵氣,想要儘量減輕她的疼痛。
“斯年……”顧雲憬擡起頭,喚了他一聲。
“嗯?”他輕應,手裏的動作依然沒停。
“你真的不會爲今天的決定後悔嗎?”她問。
聽到她說的話,傅斯年終於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他把棉籤放到桌上,然後用手按住她的雙肩,看她的眼神執着又深情:“我現在只想陪在你跟孩子身邊,其它的事情對我來說都不再重要了。”
“嗯。”顧雲憬用力點了一下頭。
………………
晚上,傅斯年抽空回了一趟祖宅。
楊舒蘭和傅建軍知道他要回來,所以一早便等在了那裏。
傅建軍倒是很平靜的樣子,但是楊舒蘭一見兒子進來,臉色比剛纔更沉了好幾分。
“爸、媽!”見到兩人,傅斯年先叫了一聲。
“嗯,坐吧。”傅建軍威嚴地應道。
傅斯年在一旁的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來。
“斯年,宣佈辭去總統一職以及退出明天總統大選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爲什麼不事先跟我們商量一下?”楊舒蘭沉不住氣,率先問道。
“我跟你們商量的話,你們會支持我的決定嗎?”傅斯年反問。
“當然不會了!”楊舒蘭沒有任何猶豫就這樣回道,“你知不知道,當初你爲了坐上這個位置,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可是你今天,竟然說放棄就放棄!你實在是太任性了!”
如果兒子事先找他們商量的話,她一定會想方設法去阻止,絕對不會允許現在這樣的局面出現的。
傅斯年冷笑一聲:“所以,你們根本就不瞭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