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裏比不上總統府和傅家祖宅那麼寬敞,但能像現在這樣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坐在一起,她感覺異常溫馨。
“一寒,喫點蔬菜。”楊舒蘭給寶貝孫子挑了一些菠菜放進他碗裏。
“好。”小傢伙見他喜歡的人都在這裏,心情大好,十分爽快地把菜夾進了嘴裏。
“你也多喫點,懷個孕還這麼瘦。”楊舒蘭說着,夾了一點魚肉放進顧雲憬的碗裏。
雖然她的語氣還有些生硬,動作也略有些發僵,不過能夠看得出,這次,她是發自肺腑的。
“啊?哦……”看了眼碗裏的魚肉,顧雲憬有些受寵若驚。
對於母親的反常舉動,傅斯年也頗有些意外。
雖然他已經找到證據證明了顧雲憬的清白,不過母親不是還因爲之前的成見還不能對她釋懷嗎?
這一餐,喫得真是難得的溫馨和諧。
顧雲憬想收拾碗筷,又被楊舒蘭給阻止了:“這裏我來收拾就好,你在這裏陪了一寒一天了,快去那邊的沙發上躺下休息一會兒。”
“不用,我沒感覺累。”顧雲憬笑着回了一句,手依然沒閒着。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讓你歇着你就歇着!等你感覺到累的時候,身體已經喫不消了。”楊舒蘭執意拿掉了她手裏的碗筷。
雖然她的語氣裏多少帶了絲責備,但能聽得出來,裏面更多的關心。
聽到兩人的對話,在一旁辦公的傅斯年側過頭來。
母親的表現實在太反常了,她怎麼突然一下就對顧雲憬這麼好了?
顧雲憬沒辦法,只好聽話地來到沙發上坐下。
感覺到有道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她朝傅斯年的方向看過去。
此刻,傅斯年正用探詢的目光盯着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顧雲憬自然明白他心裏的想法,不過她只是衝他淡淡地笑了一下。
傅斯年的手機在此刻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他起身,走出病房。
“閣下,我查到了,夫人當天的確是去那家醫院掛了一個腦科專家號。”接通後,徐勇楠向他彙報道。
“腦科?”傅斯年很震驚,“她掛腦科做什麼?”
“暫時還不清楚,因爲那個專家昨天剛好去國外做交流了,所以我們暫時聯繫不上他。”徐勇楠回道。
怎麼偏偏挑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國了?
傅斯年皺起眉頭:“你派人飛一趟國外,務必儘快找到他。”
“是。”徐勇楠在那邊點頭應道。
原本顧雲憬是想留下來照顧孩子的,可是楊舒蘭卻執意要她跟兒子一起回總統府去休息,還說以後她只需要白天來陪陪孩子就行,晚上不用她操心。
“我覺得,媽開始接受我了耶!”走出小傢伙的病房,顧雲憬挽住傅斯年的胳膊,興奮地說道。
傅斯年還在想着剛纔徐勇楠向他彙報的事情,聽到她說的話,於是轉過頭去:“你難道不覺得有些奇怪?”
今晚母親的舉動實在太過反常。
“哪裏奇怪啊?媽對我好你難道不開心嗎?”顧雲憬假裝不明白。
“沒有聊什麼特別的啊,”顧雲憬知道自己如果不說點什麼,他一定會起疑,於是又說,“可能是今天白天她看我又孕吐了,覺得我懷孕也挺辛苦的吧!”
“你又孕吐了?”聽到她說的話,傅斯年皺起眉頭。
“不是,就聞到了一股很排斥的味道,所以才吐的,我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不吐了,你別擔心。”顧雲憬趕緊解釋。
如果沒有發生昨天和今天徐勇楠向他彙報的事情,他應該會相信她說的話,但想到昨天她跟梁白庭的反常舉動,再加上今天徐勇楠說她曾經去掛過腦科專家號,他就知道,這件事情一定不簡單。
顧雲憬到底向他隱瞞了什麼?是梁白庭可以知道,而他卻不能的?
他越想越感覺到不安。
“昨晚你跟梁白庭……”雖然明知她不會告訴自己,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
顧雲憬知道他想問什麼,於是打斷他的話:“斯年,你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跟梁白庭之間並沒有什麼,但是你一定向我隱瞞了什麼事情。”傅斯年定定地看着她,“我不想亂猜,告訴我!”
“我只能告訴你,我之所以現在不說,是因爲這樣對大家都好,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顧雲憬回道。
“顧雲憬,你非要這樣嗎!”傅斯上有些生氣。
見他似乎要發怒了,顧雲憬趕緊抓住他的雙手,然後依偎進他的懷裏:“斯年,不要逼我,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嗎?”
看她一副堅決不說的樣子,傅斯年無計可施。這個女人,他是打不得,罵不得,明明心裏生氣得要命,卻還得拼命忍着。
因爲生悶氣,回總統府的路上他都沒有再說話。
顧雲憬知道他心裏不快,也識趣地不去打擾他。
回到總統府後,傅斯年便陰沉着臉去了浴室。
唉!
斯年,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看着他生氣的背影,顧雲憬嘆息了一聲。她也不想兩人鬧得不愉快,但眼下,她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坐着休息了一會兒,她起身,去衣帽間給傅斯年拿了一套乾淨的睡衣,轉身回到臥房,她忽然感覺眼前一黑,人便失去了意識。
“嘭!”
傅斯年洗完澡,便聽到臥房裏傳來一聲響,他趕緊裹了浴巾跑出來。
“雲憬!”他莫名心慌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顧雲憬蹲在地板上,此刻正收拾着地板上的殘片。
見他出來,她滿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啊,我把你的一個獎盃打碎了。”
傅斯年看了眼地上被摔碎的獎盃,一點都不覺得心疼,還好只是一個獎盃,他還以爲是她出事了。
他走過去,將她從地上扶起來:“一個獎盃而已,別把手割破了。”
“對不起,我太不小心了。”顧雲憬的臉上寫滿了抱歉。
“我都說了,那些都無關緊要,不過……”傅斯年看了眼那個櫃子,然後問,“你怎麼會把獎盃摔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