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其實……”殷琴杵在原地,不知道要怎麼表達她內心的想法纔不至於讓他誤會。
“怎麼了?”見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梁白庭問。
“沙發上睡着不舒服,你還是別在那裏睡了。”殷琴反覆斟酌了一下措辭,這纔出口說道。
“沒事,我都已經習慣了。”梁白庭見她還挺關心自己的,默默地開心了一下。
“睡一兩天倒沒有什麼問題,可怎麼能長期睡呢?睡久了背會痠疼的。”殷琴又說。
梁白庭總算聽出了她的話外音,看來她是不想讓他在這個房間睡,所以才這麼委婉地表達吧!
一開始是因爲殷厲行還在,所以兩人才擠在一個房間裏睡的,後來殷厲行去世,他因爲要就近照顧殷琴,所以纔沒有搬出去。而現在,他似乎的確是沒什麼理由繼續在這裏住下去了。
“抱歉,是我沒考慮周全,從今晚開始,我會搬去別的臥房的。”說着,他就要出去。
“我不是那個意思!”殷琴見他要走,頓時急了,趕緊走過去攔住他。
梁白庭站在原地,一臉詢問的表情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說……你別睡沙發了,睡牀吧,反正牀足夠大。”殷琴低下頭,不停地搓着手。
“你是說,讓我睡這裏的牀?”梁白庭不確定地伸手指了一下殷琴的那張大牀。
“嗯。”殷琴幾乎是用蚊子小的聲音輕輕應了一聲。
梁白庭盯着她,似乎是想從她的臉上看出她內心的想法。
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殷琴轉過身去:“時候不早了,我睡了,你也早點睡吧。”
說完後,她掀開被子蓋在身上便閉上眼睛假裝睡起來。
梁白庭有些拿捏不準她的意思,她竟然主動讓他睡牀……
他想起顧雲憬跟他說過的話,或許連殷琴都不知道,她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對他產生了依賴和感情。
難道她真的對自己……
想到這裏,他又朝牀上的那個身影看去。
殷琴背對着他躺着,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脣角漾起一抹笑來,他走到另一側,掀開被子的一角躺下來。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殷琴的睡臉。
好像還從來都沒有這麼仔細地觀察過她。她的五官不似顧雲憬那般柔和,透着一股軍人特有的硬氣。即使不穿軍裝,那種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軍人特質,也能讓人清晰可知。
突然很想知道她以前的事情,特別是她在部隊裏的那些事情。
殷琴沒有聽到響動,於是睜開眼睛。
驀地,兩人視線相撞。
看到他凝神盯着自己,殷琴的臉上又劃過一抹赧然:“你不睡盯着我做什麼?難道我的臉上有什麼異樣嗎?”
“沒有,只是忽然發現,其實你的長相很特別。”梁白庭老實回道。
“我知道我沒有女人味,言談舉止太過男性化。”殷琴的心裏有些莫名的難受。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其實很好看,怎麼說呢?”梁白庭想了一下措辭,“對了,你是那種巾幗不讓鬚眉的美!很大氣。”
在兩人沒有太多交集前,她給他的印象就是一個男人婆,一點都不溫柔不說,還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在他看來,女人還是得溫婉一些、有女人味一些纔會吸引男人。
可是僅僅只是過了不到一年,他的心境卻發生瞭如此大的變化。
聽到他說的話,殷琴臉色一紅,不自然地將視線移開:“很晚了,睡吧。”
“能跟我講講你以前在部隊裏的事情嗎?”梁白庭很想更多、更深入地瞭解她。
“部隊裏的事情?”平時不是訓練就是出任務,對他來說乏味至極。她覺得以他的性格,估計還沒聽到一半就會睡着。
“你隨便講點就行。”梁白庭表現出一副興趣極大的樣子。
“你真的要聽?”殷琴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想不開,非要聽那些。
“嗯!”梁白庭很認真地點點頭。
“部隊裏也沒有什麼可講的事情,就是各種體能訓練還有實訓。”殷琴回道。
連她都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能這樣躺在一張牀上,心平氣和地聊天。
“那你平時都跟別的特種女兵一起訓練嗎?”梁白庭又問。
殷琴搖頭:“不是,我跟男兵一起訓練。”
“你爲什麼要跟他們一起?”梁白庭很意外。
“你這是看不起我們女人嗎?覺得我們比不上你們男人?”殷琴問。
“我不是那個意思!”梁白庭趕緊解釋,“我是想說,你那樣不是很不方便嗎?比如洗澡什麼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想到她那麼多年都生活在男人堆裏,心裏就有點不舒服。
“從小生活在那裏,早就習慣了,簾子一拉,各洗各的。”殷琴回道。
“你跟別的男人一起洗?”梁白庭半撐起身體驚訝地看向她。
“都用簾子隔開的,怎麼能叫跟別的男人一起。”殷琴糾正他的表達。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女的,即使跟他們再熟,你也不能隨便拉個簾子就洗吧!我跟你講,男人沒有幾個是不好色的,特別是在部隊裏,大家平時都沒機會接觸女人,個個都飢渴得很。”梁白庭向她分析。
“你怎麼那麼看他們?他們可都是我的戰友。”殷琴的語氣透着些微的不滿,那些人跟她可都是生死與共的兄弟。
“一碼歸一碼,就算感情再好,也總有個男女之別吧!你怎麼能在一羣男人堆裏洗澡呢?你心術擺得很正,很相信他們,可也不能保證每個人都作風正派吧!”梁白庭的語氣酸酸的,他都還沒有看過呢,怎麼能給別的男人看呢!
對於大大咧咧的殷琴,自然聽不出來他在喫醋,還在爲她的戰友打抱不平:“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們纔沒有你說的這種齷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