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的突然轉變,高麗娜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這個傢伙變臉就跟翻書一樣快。
她拿水果叉叉了一塊蘋果遞到他面前:“來,喫吧!”
程伯釗有些彆扭地從她手裏接過蘋果,然後開始喫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是她削的緣故,他覺得這次的蘋果比他以前喫過的都更甜、更脆。
高麗娜走出去,向護士姐姐要了一點消毒水和棉籤,然後蹦蹦噠噠地回來。
“把手伸出來。”她命令他。
“幹嘛?”程伯釗疑惑地看着她。
“我又不會害你。”高麗娜說着,伸手將他背到身後的那隻受傷的手拖了出來。
“只是破了一點皮,過兩天就好了,還上什麼藥啊。”看她拿出藥水,程伯釗把手縮了回去。
“什麼叫‘只是破了一點皮’啊?有些小傷口不及時處理,也會感染髮炎的好嗎?”高麗娜回道。
“我都說了不用了!”程伯釗只覺得自己太沒用了,削個蘋果還反倒被割破了。
“給我乖乖別動!”高麗娜緊緊拽着他的手,不讓他有抽走的機會。
兩人的手碰觸的一剎那,程伯釗定住了。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牽手……
唔……好吧,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根本不算……
高麗娜埋頭,仔細地爲他將消毒水均勻地塗抹在傷口處。擔心他會感覺很疼,她還一邊塗藥,一邊輕輕地用嘴輕輕地往傷口處哈氣。
夕陽西下,她專注的神情就那樣永遠印進了他的腦海深處。
鬼使神差地,他就俯下身去,慢慢往她的方向靠近。那一刻,青春期的他躁動了。她的眉、她的眼、她的紅脣,在他眼裏都那麼讓他心醉。
“好了!”給他上完藥,高麗娜擡起頭來。
“呯!”
兩人的頭一下子撞到一起。
“啊!”
“啊!”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發出痛苦的呻吟。
“哎喲,痛死我了,你的頭是鐵皮做的嗎?”高麗娜擡頭,小臉上寫滿了難受。
被這麼狠撞了一下,程伯釗才意識到剛纔他是想要去吻她,不禁臉色一紅。
“哎?你的臉爲什麼這麼紅啊?”察覺到他異於尋常的臉色,高麗娜不解地問。
“沒什麼。”程伯釗彆扭地把頭移開。
“還說沒什麼,明明就有嘛!”高麗娜緊張地拿手去探他的額頭,“天啦!怎麼會這麼燙!你該不會是發燒了吧!不行,我還是去找個醫生來給你看一下吧!”
說着,她就要出去找醫生。
可是她纔剛轉身,程伯釗就把她拉住了:“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他看着她,很認真地問道。
從小到大,他的父母每天都在全球各地忙着生意上的事情,似乎在他們眼裏就只有錢,只有生意,即使過年,他們一家人也很難聚到一起。
雖然他們給他錦衣玉食的生活,但他卻從來都沒有從他們身上得到過關心和愛護。而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卻很關心他,即使他只是被水果刀劃傷了一道小口,她也會緊張地說,“有些小傷口不及時處理,也會感染髮炎的。”
“因爲我們是哥們兒啊!”高麗娜回道。
哥們兒?
聽到這三個字,程伯釗彷彿如天打五雷轟一般:“只是……哥們兒?”
他以爲,她會和他有同樣的感覺,卻沒想到,得到的,竟然是這三個字!
“當然不僅僅是因爲這樣啦!我其實把你當成我的家人一般,怎麼說呢……”高麗娜停頓了一下,在腦海裏搜刮着措辭,“啊,感覺你就像是我一個弟弟一般。”
有時候的他真的很任性,需要她遷就,她來哄。
“家人?弟弟?”程伯釗那一刻感覺到了絕望。
深陷絕境也不過如此了吧!
“對啊!你有時候真的很幼稚好不好。”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思,高麗娜半開玩笑地說道。
“誰要當你弟弟啊!我明明比你大五天!整整五天!”程伯釗生氣地強調。
“噗!”高麗娜被他這麼嚴肅地強調大五天的樣子給逗樂,“你看你,現在你的這個樣子就很幼稚。”
“我哪裏幼稚?我已經十五歲,是個男人了!”程伯釗心裏那叫一個生氣。
“哈哈,你能不能別這麼搞笑啊?只有不成熟的毛頭小子纔會刻意強調他長大了。”高麗娜被他的話笑得前仰後合。
“要我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是真的已經成熟了?”程伯釗迫切地想要向她證明,他真的已經長大了,可以愛她了。
“好好好,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高麗娜知道他開始較真了,於是準備讓着他。
“你這麼說,分明就是不覺得我說的不對。”程伯釗很生氣!特別生氣!
“可是你的表現真的很幼稚啊,哪有人咬着這個問題不放的。”高麗娜實在不懂他是在生哪門子的氣。
“我現在就向你證明,我已經是個男人了!”程伯釗打算豁出去了,他直起身,就準備直接向高麗娜來個牀咚。
只是他纔剛準備實施計劃,病房的門就被人敲響。
“請進!”高麗娜對着門的方向說了一聲。
傅建軍提着一籃子水果走進來。
“建軍,你怎麼來啦!”看到他,高麗娜那雙漂亮的眼眸裏頓時閃出明亮的光來。
那一刻,程伯釗才意識到,原來她喜歡的人,是傅建軍。
“嗯,我聽說這小子住院了,所以過來看看。”傅建軍身上穿着軍裝,看起來英姿颯爽。
他是從部隊直接過來的。難得部隊裏放一次假,他本來打算直接回家,中途接到高麗娜的電話,說是程伯釗突發急性闌尾炎住院了,他便改了方向,先來了醫院。
三人從小一起長大,他對待兩人,就像是自己的親弟弟妹妹一般。
“你們部隊怎麼放假了啊!”高麗娜看到他,完全把程伯釗晾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