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知道他是她的親生父親,不知道她會怎麼樣……
“我知道你的顧慮,如果你不想讓她知道,我也尊重你的決定。”看出她的遲疑,程伯釗又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謝雯娜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倒不是最擔心雲憬知道她的親生父親是他,而是馬上就要面臨生離死別了。本來知道他馬上就要離世,她就夠難受的了,要是再讓她知道她一直喊的程伯伯竟然是她的生父,而且馬上就要離開,她真擔心女兒會接受不了。
“對不起,造成你的困擾了。”程伯釗向她道歉。
他知道,不管自己做什麼,都無法彌補對她的虧欠了。
“好,等雲憬回來,你跟她聊吧。”謝雯娜最終還是同意了他的提議。
雖然她知道女兒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會非常難過,但要是現在瞞着她,等將來有一天她發現了真相,而那時,程伯釗已經不在這個世界,她一定會留下遺憾的。
“謝謝!”程伯釗掙扎着起身,想給她磕頭。
他知道,她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多麼艱難。
“你這是要做什麼啊!”看到他雙膝跪下去,謝雯娜趕緊去扶他。
“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跟雲憬。”程伯釗虛弱地說道。
對她,他有着說不出的內疚與自責;而對於雲憬,他從來都沒有盡過一個做父親應承擔起的義務。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謝雯娜感慨地說道。
造化弄人,誰能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會是如此呢?兜兜轉轉了二十多年,她終於弄清了當時的真相。
“好……好……”程伯釗點頭。
兩人之間,一時都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大家心裏都裝了太多的心事,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雲憬不知道去了哪裏,我去看看她。”謝雯娜感覺氣氛有些尷尬,於是起身說道。
“這裏到處都是機關,你不要隨便亂走動。”程伯釗提醒她。
“機關?”謝雯娜有些驚訝。
“我年輕的時候是僱傭兵王,自然招了不少仇家。”程伯釗輕描淡寫地解釋道。
“僱傭兵王?”謝雯娜覺得自己完全不瞭解他了。
在她眼裏,他根本就跟“兵”這個字完全不搭邊。
“嗯。”於是,程伯釗又跟她講起了自己在國外當僱傭兵那些年的事情。
當然,他只是講了其中的一部分,對於那些很兇險的經過,他都是一筆帶過。
謝雯娜聽着他受那些傷,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
顧雲憬走出去後,就接到了傅斯年打來的電話,她便跑到一個角落裏,把電話接了起來。
“你今天不是要競選總統嗎?怎麼樣了?還順利嗎?”把手機放到耳邊,她問道。
“嗯,都還挺好,馬上就要我做競選發言了。”傅斯年點了點頭。
“加油啊!”雖然知道他根本就不需要這些鼓勵,但顧雲憬還是爲他加油鼓勁。
不過想到他給她打電話的目的,他的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其實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突然語氣變得這麼嚴肅,是什麼事情啊?”顧雲憬察覺到他的語氣不對。
“我纔得到消息,其實程伯釗是……”傅斯年停頓了一下,不知道要怎麼跟她開口。
“是什麼?”沒見過他這麼吞吞吐吐的樣子,顧雲憬直覺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其實我父親跟你母親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種關係,你的生父不是我父親,而是程伯釗。”傅斯年停頓了一下,才把這個事實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顧雲憬再怎麼都不會想到,她的生父,竟然會是他!
“已經調查清楚了,不會有錯。”傅斯年知道要她接受這樣的事實會有些困難,但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她。
顧雲憬知道如果他沒有十足的證據是不會下這樣的結論的,只是……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你還好嗎?”沒有得到她的迴應,傅斯年擔心地問。
“嗯。”半晌後,顧雲憬才應了一聲。
“要不要我現在過來?”擔心她會胡思亂想,傅斯年又說。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不想影響到他競選總統,顧雲憬故作輕鬆地回道。
“我這邊忙完就過來。”傅斯年實在很擔心她。
“我沒事的,我就在程伯伯……”說到這裏,顧雲憬又覺得“程伯伯”這個稱呼似乎不太對,但“父親”這種話又喊不出口,於是她又改口道,“我在他這邊,我會跟他聊聊的。”
“也好。”傅斯年其實也是這樣的想法。
程伯釗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差,他之所以這麼早就把結果告訴她,也是想讓她有時間在程伯釗生前能夠好好聊一聊,否則,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閣下,馬上就該您做競選總統的發言了。”徐勇楠走進來,對着他說道。
“你快去忙好了,我也要進去了。”顧雲憬不想耽誤到他的正事,於是趕緊催他。
“嗯,有什麼事打我電話。”傅斯年有些不放心地提醒她。
“好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你快去吧,總統先生。”顧雲憬故作輕鬆的口吻說道。
“你要是有一寒懂事,我就不會像現在這麼擔心你了。”傅斯年的話語裏透着對她說不出的不放心。
“好了,我哪有你說的那麼脆弱啊,放心好了,我可以的。再說,我母親還在這邊呢。”顧雲憬催他趕緊去。
“好,那我走了。”在她一再的催促下,傅斯年才終於掛上電話,然後去了總統競選的現場。
雖然這次競選基本上就是走一個過場,但是也有可能出現意外。所以他們這邊的黨派也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個個都嚴陣以待。
傅斯年一現身,馬上成爲了全場最矚目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