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起，坐在辦公室內整理着文件的宋航擡起了頭，望向了門口。
“直接進來，門沒鎖。”
門打了開來，錢亞楠笑着走進了辦公室。
“老宋，忙什麼呢？”
錢亞楠絲毫沒有給自己的老師面子，直接在辦公室裏隨手拉了張椅子過來，反着坐了下來。
“他們幾個回去了嗎？”
宋航只是笑了笑，在確認了來人的身份以後，就再度把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文件上。
“當然了，真的是快把我給累死了。”
錢亞楠有些煩躁地罷了罷手，然後趴在椅子背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宋航將手中的文件放了下來，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了鋼筆，然後在文件上直接進行修改。
“還能有什麼發現？跟你猜的一樣，那個叫蘭景雲的確實是個超能力者，而且感知能力十分地敏銳。”
錢亞楠擡起了頭，有些無聊地望着天花板，回答道。
“那麼他的超能力就是偏向於感知方面的了，是心靈感應之類的能力嗎？”
宋航在文件上稍微進行了一些刪改以後，就把鋼筆放到了一邊，繼續檢查着手中的文件。
“這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會讀心術，我的超能力最多也就只能對現實中的物體稍微施加一些影響，撐死了也就能移動幾張紙而已。”
說着，錢亞楠坐直了身體，對着宋航桌上堆放着的那一疊文件伸出了手，集中了精神。
但是哪怕錢亞楠竭盡了全力，卻也僅僅只能讓其中的幾張a4紙短暫地漂浮在空中。
“與寶可夢相比，人類的超能力還是太弱了。”
看到這一幕，宋航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然後神情有些落寞地搖了搖頭。
“所以說啊，上頭爲什麼要對公衆隱瞞我們的存在，反正我們這羣人也不會對社會造成什麼實質的危害。”
錢亞楠語氣有些抱怨地說道。
“因爲這代表着可能性！”
宋航解釋道。
“可能性？”
錢亞楠有些不理解宋航的話語的意思。
宋航笑着問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寶可夢究竟是如何從何而來？”
“還能怎麼來的？不就是從蛋裏面孵出來的嗎？”
錢亞楠一臉無聊地回答道。
“你啊還是跟以前一樣，缺乏耐心。”
宋航說着，也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過這也是錢亞楠的性格，宋航早就已經習慣了。
然後便主動地揭示了答案。
“實際上寶可夢的存在，是對這個世界的倫理的一種巨大的衝擊，並且在一定程度上徹底顛覆了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理論，上帝創世論和達爾文進化論便是其中的代表，因爲我們現有的理論體系根本無法解釋寶可夢的存在，因此，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是想要徹底地否決寶可夢的存在的。”
“爲什麼？”
錢亞楠一時之間理不清楚這其中的因果關係。
爲什麼現有的理論體系受到了寶可夢的衝擊，就有人想要徹底地否決掉寶可夢？
錢亞楠理解不了。
聽到了宋航的解釋以後，錢亞楠感到了後背一陣發涼。
人類也是一種寶可夢？
雖然這僅僅只是一種猜測，一種毫無根據的猜測，只是一部分人類中的極端分子的假設。
但是
錢亞楠根本不敢想象！
“所以說，超能力者的存在必須對普通民衆加以隱瞞。”
宋航神情嚴肅地說道。
錢亞楠稍微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纔開口問道:“我說老宋，你是怎麼斷定那個叫蘭景雲的也是超能力者的？”
錢亞楠的心中十分地好奇，因爲之前就是宋航讓她去試探蘭景雲的。
而且是無緣無故地突然就讓她去試探一個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的普通高中生。
“別忘了，我好歹也跟超能力打了大半輩子的交道，雖然我自己不是超能力者，但是畢竟我手下有不少的超能力者的學生，這一點眼力還是有的。”
宋航頗有些驕傲地說道。
對於自己老師這種自賣自誇的行爲，錢亞楠也只能禮節性地送上微笑。
“不過，老宋，你爲什麼會對蘭景雲那麼上心？除了是超能力者以外，你爲什麼還要讓他去寫一篇‘親密度’相關的論文？”
關於這一點，錢亞楠同樣是有些想不太明白。
因爲雖然說“親密度”這個概念是蘭景雲最先提出來的，但是那也僅僅只是隨口一提，後續的很多驗證其實都是其他的一些研究學者自己做的。
然而宋航以及陳庭知卻依舊是選擇了把這個揚名立萬的機會讓給了蘭景雲。
畢竟身爲一名見習研究員，錢亞楠還是很
清楚這一篇“親密度”的論文，在學術界將會造成怎樣的轟動。
“因爲我覺得蘭景雲是一個很好的做研究的苗子，能夠從這麼多細微的線索中推理出‘親密度’的概念，而且既然陳庭知也很看中他，那我就乾脆送一個順水人情好了。”
“老宋，你就不怕把論文寫出來以後，轉頭就去了其他學校？”
錢亞楠戲謔地問道。
“他蘭景雲可不是傻子，恰恰相反，他可精明着呢，你知道張光龍那小子當初是跟我怎麼說他的嗎？說他根本不像是個高中生，不知道的話，還以爲是在審問一個老油條呢，看起來老實，實際上比誰都精明。”宋航笑着回答道，“而且說不定，他早就已經發現了你也是個超能力者了。”
“發現就發現唄。”
錢亞楠一臉的無所謂，表示管你怎麼吹呢，我都不信。
宋航笑而不語。
然後又過了一會兒，錢亞楠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繼續向着宋航追問道:“老宋，你真的覺得他能把論文寫出來？”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畢竟這也是一個考研，而且還有陳庭知那老小子在呢，更何況我們對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達到本科畢業論文的水平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