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眉俊目,脣紅齒白,眼波帶笑,端端正正的帥哥一枚。
跟在場大多數穿西裝的男人不同,他穿得十分休閒隨意,彷彿只是來湊熱鬧的,然而因爲人長得好看,身材又高大,衣架子似的,怎麼穿都不顯得失禮。
慕淺見了大半場的人,聽了一大堆名頭,卻似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沒一個讓她真正產生興趣。
她一時覺得有些累,剛剛讓保鏢開闢出一方安靜場地坐下來休息休息,忽然就又有個人走了過來。
保鏢一時攔住了人,慕淺擡頭,看見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正隔着保鏢笑着朝自己招手。
慕淺與他對視了一眼,示意保鏢放人過來。
那人便走到慕淺身邊坐了下來,笑着開口:“嗨,我叫程燁。”
他一開口,慕淺驀地微微一挑眉,也笑了起來,“你好,有名片嗎?”
程燁聳了聳肩,“沒有。怎麼,沒有名片就不能來跟你說話?”
“不是不可以啊。”慕淺撥了撥頭髮,揚眉看他,“只是今天過來跟我說話的人都遞了名片,就你沒有,我反倒不適應了。”
程燁轉頭看着她,“我跟那些人怎麼一樣?我可不是衝着你的身份來的?”
“那你衝着什麼來的啊?”慕淺忍不住笑了起來,“不是衝着我的身份,那就是衝着我這個人咯?”
程燁目光全程鎖定在她臉上,聽到她這個推論,卻並沒有否認,反而笑出聲來,緩緩道:“你今天晚上可太美了。”
“謝謝。”慕淺說。
程燁聳了聳肩,“我也只是實話實說。”
慕淺忽然搖了搖頭,擡眸看他,“我說謝謝可不是衝着你讚美我這句話。”
慕淺伸手招來了服務生,拿過兩杯香檳,一杯遞給他,隨後主動跟他碰了碰杯子,淺笑低語:“謝謝你給我喫的,給我喝的,以及沒有折磨我啊。”
她說完這話,程燁似乎怔了怔。
慕淺喝完酒衝他晃了晃杯子,透過晶瑩的杯身,他看見那女人精緻狡黠的面容,原本彷彿停頓了的心跳一點點地緩了過來,重新恢復了跳動,並且,越跳越快。
程燁控制不住地笑出聲來,“雖然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謝我什麼,可是我願意接受你這聲謝謝。”
說完,他也仰脖喝掉杯中的酒,算是回敬給慕淺。
他說他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可是慕淺卻聽得出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三個多月前,她經歷一場莫名其妙的綁架,對方不求財,不求人,在綁架過程中也沒有任何爲難她的地方——當然,這也是她乖巧配合的原因——除了最後他們在她手上綁了個炸彈。
那場綁架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至今也沒查出到底是誰幹的。
仔細回憶那天的情形,在她成功把霍祁然推下車,獨自面對兩名綁匪,一開口就說自己不會做無謂的反抗時,就已經逗笑了其中一個。
也是那個被她逗笑的人,在後來的被困中對她諸多照顧,水、食物一樣都沒有短缺。
而她也並不懷疑和防備什麼,喫得心安理得,引得他一再發笑。
即便如此,對方卻還是沒有在她面前露過真容,說過話。
直到她被帶到那座廢棄的爛尾樓等待霍靳西的時候,那人用不輕不重的力道綁住了她,最後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