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聽了,頓時大怒!
“一羣混蛋!竟敢扣我的關餉!”
“此話怎講?”趙飛揚問道。
蘇恆說:“我剛剛調任突騎校尉,這是我第一次代領關餉,怎成想你們衙門的差館只給我了四分之三的餉銀,我來問他,他說突騎所部因有軍馬,所以軍馬的糧秣歸兵部,會同上林苑支付,虧了我問你一句,不然就丟大發了!”
蘇恆怒火沖天,但趙飛揚卻已看透了這內裏因由。
眼瞧蘇恆如此,趙飛揚忍不住開口,“休動肝火,有小人從中作梗,便是狂怒又有何用?”
“我當然知道這是有人從中作梗,奈何我卻沒有證據!”說着蘇恆忽然看他,“對啊,我雖無證據,可你見過公文,明天你我同參他一本!”
趙飛揚無語至極,蘇恆這個傢伙難道真只是一介武夫嗎?
蘇將軍統帥千軍萬馬,計謀韜略自非比尋常,爲何蘇恆卻這麼笨蛋?
明顯這是那些人設下的一石二鳥之計。
包括蘇恆的調任,都是奸計!
將他調任的目的,就是爲了這一次剋扣關餉;他剛剛調任,遇到此事必然不會罷休,而趙飛揚又正好任職於此,蘇恆必會找他,而若趙飛揚不肯透露,蘇恆對其必然芥蒂更深。
如此蘇家和趙飛揚的關係也將更遠一步;
而趙飛揚若將公文告知,依蘇恆的脾氣定會面君告狀,這樣一來趙飛揚就成了瀆職的罪人,皇帝就算偏袒也無藉口,當然他們就可以徹底操縱他的仕途。
繼而藉此要挾,豈不事半功倍?
陳家老謀深算,擺弄陰陽於股掌間。
這一切,趙飛揚瞭然於胸,只是奈何,眼前最大的麻煩還是蘇恆,趙飛揚思索片刻,計上心來。
“包圍上林苑和兵部?”蘇恆連着搖頭:“萬萬不可,如此這般,罪擬謀反等同!”
“誰讓你包圍上林苑了,他們不給糧草你還不能去上林苑放馬嗎?反正軍馬本就歸上林苑飼養。”趙飛揚笑道:“至於兵部,找幾個你手下武官成天跟着兵部的官員們,寸步不離,等他們不勝其煩,那餉銀也就該給你了;即便問責,也不用放在心上不是嗎?”
聽過趙飛揚的招數,蘇恆不由點頭,但口中卻道:“這豈非是無賴行徑?”
趙飛揚笑道:“正因爲你面對的就是一羣無賴,所以纔要做的比他們還無賴纔行。”
“好!”
蘇恆打定了主意:“就照你說的辦!”
待他回到小軒,已是三更,羅通和小六仍然在等他。
翌日。
趙飛揚被恩賜朝堂聽政,但他只能站在殿門旁邊,聽着那些大臣們給皇帝歌功頌德,他心裏暗道朝堂之上只有如此之音,大梁能有今日已屬萬幸。
完全是一班諂媚小人!
如他們所言的話,如今大梁便是理想國一般。
終於,當最後一本奏完,皇帝方纔開口:“衆位愛卿,如爾等之言我大梁民安國富,一派祥和咯?”
“陛下。”程政允大人出班:“若真如衆大人之言,蘇將軍該作何感想?難道各位都不清楚嗎?”
“程大人此言差矣。”
陳志安出班,“蘇老將軍此刻雖在平叛,但那只是一羣烏合之衆罷,根本不必放在心上;一羣螻蟻,豈能搗毀麟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