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人點點頭，他很理解趙飛揚的苦衷，但此刻卻道：“所以有些事侯爺還是不知道的；就這幾天的功夫，無論是刑部還是三法司等，所有相關衙門加在一起，被非刑拷打致死之人，男男女女算起來少說也有五百多人。”
“什麼？”
趙飛揚驚詫無比，“那老師這督察院裏，可曾......”
“下官這裏倒是沒有。”程大人道：“督察院與一般的衙門不同，我們只是負責審斷官員罪行的，一切都是刑部等衙門上呈公文之後，由督察院覈實後簽訂。”
“太慘了。”
“慘？”
程大人搖搖頭，“侯爺在平定叛亂時，手段鐵血，翻天覆地，爲何到了此時卻又變得這般婦人之仁了呢？”
“老師何意？”趙飛揚這一次皺着眉頭。
程大人道：“其實這件事，說到底也是陳家自己造孽，公平來講下官很能體會陳志斌的心酸與無奈，所有人都在逼着他殺掉自己的......唉！”
這一聲長嘆已道盡心酸苦累，趙飛揚沉默之後開口，“老師，我想向陛下上奏，就此事不該牽連如此之多的人。”
“下官奉勸侯爺還是不要如此了。”
“老師，難道您就真的忍心看着那麼多人去死嗎？”趙飛揚有點激動，“雖然他們中的多數都是有罪之人，可這裏面就沒有幾個無辜的倒黴蛋嗎？我看絕不盡然。”
“侯爺啊，這是你死我活的爭鬥，有些事就是陛下不想去做也無辦法。”程大人頗爲語重心長的道：“陛下雖然對此事十分震怒，但他決不是好殺之人，只是大勢所趨，正如當日你調兵遣將平去陳家之亂時一樣，都是時也，運也。”
足足一刻鐘之後，趙飛揚這才嘆了口氣道：“老師，這件事我會再度斟酌的，您也不必擔心我。”
“如此最好，最好。”
程大人似乎鬆了口氣，但趙飛揚接下來的話，卻更讓他驚駭，趙飛揚道：“老師，我這裏還有意見是想要問您。”
“是什麼？”
“老師可知道，明聆大師下落？”
程大人一怔，隨道：“明大師不是在宮裏嘛，怎麼了？”
“僅此而已嗎？”
程大人頷首，“當然，想必侯爺也知道明大師的身份了吧？”
“太皇之子，先帝同胞，當今的皇叔。”
“着啊。”程大人說，“明大師如此身份，侯爺何必擔心呢？”
“其實不然。”
趙飛揚道：“此次之事，明大師也是功高勞苦，爲何不見陛下對他有所封賞呢？就算是一家人的話，也不該如此吧？”
這一次，程大人比剛剛還要嚴肅得多，“侯爺，有些話可以說，但有些事卻不可以做，又豈是皇家之事，不但不可說，甚至更不可做，因爲那一切都不是咱們做臣子的可以插手的，因爲那太過沉重。”
“沉重嗎？”趙飛揚道：“如此說，看來是明大師他......”
“不可說！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