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的張邋遢腦袋上頂着個大包,咆哮着放狠話,和他再一次擦身而過。韓五隻能報以苦笑,憐憫地目送他離開。
劉寡婦的這兒子,可比當孃的狠多了,韓五甚至懷疑,再來幾次,張邋遢會不會把命丟在這裏?
大門如期打開,凶神惡煞的小子跑了出來,對着張邋遢吼道:“要是你明日個還敢來,勞資嫩死你!”
說完有感不解氣,還惡狠狠的呸了一聲!
這讓韓五忍不住笑了一聲,又想到之前這小子不是省油的燈後,擡腳就走。
“你給小爺站住!”劉華喊道。
韓五充耳不聞,反而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理都不理他!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劉華喊道:“錢不要了是不?”
韓五額頭青筋暴起,他真想弄死這小子啊!
看在錢的面子上,韓五變臉似的換上了笑容,道:“這麼快就有錢了?”
“拿去!”劉華懶得囉嗦,擡手就將二兩銀子甩給了他,道:“幫個忙!”
銀子上面還有清楚的牙齒印,韓五喫驚的發現還是昨天拿給劉華的那一錠。可當聽着後面的三個字,不寒而慄的想到了“道友留步”這句話,本能的過濾,擡腳就走。
“走了可別後悔,兩百兩的買賣。”劉華喊道。
韓五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卻鬼使神差的回頭,錯愕的看着劉華一本正經的說道:“給我找些亡命之徒,給我把仇家剁了!過幾日來拿錢。”
韓五整個人瞬間不好了,僱兇殺人這?
可劉華並沒有繼續再搭理他的意思,轉身進門。
剛回身就發現老孃煞氣騰騰的瞪着,劉華沒來由的一陣心虛。
“今日的出攤,我送你去!”
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劉張氏回屋裏去了。劉華暗中鬆了一口氣,他實在是有些害怕這位脾氣暴躁的孃親。
從“吝嗇”的老孃那裏艱難地忽悠來了三兩銀子,除去做本錢的二兩銀子之外,又找了鄰居王木匠做了一幅象棋,當然,比起從空間裏拎出來的那幅做工差遠了。
劉張氏揹着他的大包小包送到了青樓外地大柳樹下,看着對岸的鶯鶯燕燕,甩手就是一巴掌。
“哎呦!”
“就不能換個地方?偏要跑這腌臢地來?”
劉華捂着腦袋幽怨的看了自己娘一眼,道:“娘,你活該貧窮一輩子!”
劉張氏擡手就是一巴掌。
劉華無奈的捂着腦門子,道:“娘啊,這做買賣也是一門子學問,咱擺棋攤不是買大白菜,你指望那些目不識丁的糙漢子掏錢和我下棋?”
劉張氏愣了一下,立馬就明白其中的道道,表情怪異的瞪了劉華一眼,也不言語,坐在旁邊做她的針線活去了。
時間還早,青樓的生意門可羅雀,劉華這裏也不可能有人。只能無聊的坐在那裏望着天際,目送着太陽西沉,靜靜發呆!
“小兄弟早啊!”
周安的出現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一副彬彬有禮的姿態往這裏一站,讓劉張氏眼前一亮。
吧唧!
劉張氏甩手就在他腦門子上來了一下,連忙對着周安賠禮,道:“這位公子見諒犬子不懂事,不”
“娘,你能不能別打岔?”劉華鬱悶的看了一眼老孃,道:“我在做生意啊!”
“你這混小子,這位可是讀書人,貴人家的相公”
劉華還是小看了讀書人在這個時代的地位,對於市井小民而言,認識兩個字都了不得,更何況是正兒八經穿儒衫的。
周安略顯尷尬的笑了笑,道:“無事,無事!”
“喂,別盯着我老孃看,她不可能嫁給你!”
周安“”
劉張氏一巴掌又呼了過去。
帶着古怪的表情,周安咳嗽了一聲,道:“在下前來求一副象棋”
“知道,知道,趕緊的。”
說完,劉華將準備好的象棋往前面一丟,伸出白皙的手,要銀子。
當二十兩銀子擺在劉張氏的面前時,這個沒咋見過世面的婦人眼睛都直了。她本對於劉華抱有懷疑的態度,可如今有些無語。
錢真有這麼好賺?
就一堆爛木頭,二十兩銀子?
這已經不是天價不天價的問題了,而是徹底的顛覆她的三觀。
“小兄弟,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能否對弈兩局?當然不是殘局!”周安神色認真。
“我是個擺攤的,你要下全局不是不可以,價格翻倍!”劉華再一次的伸手。
劉張氏愣了,連忙拉住了劉華的手,道:“你這娃,咋就不識好歹呢?”
“娘,做買賣講究的是貨真價實銀貨兩訖,我這價碼標的清楚,又沒強買強賣,怎麼滴了?”
劉華覺得老孃傻了,有銀子不賺?
你看看這衣冠楚楚的禽獸,不對,讀
書人,是差錢的主麼?不坑這種王八蛋,坑誰?
周安連忙掏錢,他實在受不了劉華的眼神,咋就
二兩銀子,五盤!
周安無疑滿盤皆輸,意猶未盡的還要掏銀子,劉華揮手趕人,道:“今日個就到這裏了,明日趕早!”
周安不解,可劉華已經開始收拾棋攤。
“小兄弟,在下這裏還有五兩銀子”
“那是你的銀子,棋今日個不下了,要保護好腰子,我這裏真有好藥,價格公道,童叟無欺,十兩銀子。”劉華一臉的認真。
周安:“”
劉華不是不想賺周安的錢,而是已經不行了。周安這傢伙學習能力太強了,就這麼點功夫,就已經能和自己殺個平分秋色,再來幾盤
劉華就得輸,輸了就得賠。
周安難掩一臉的失望,好幾次想要出言留人,但看在劉華態度堅決,到嘴邊的話還是嚥了回去。
就在此時,一輛華麗的馬車徐徐停在了他們身邊,馬車四周圍繞着四個帶刀的壯漢,一個老者掀開了簾子看了過來,輕咦了一聲,道:“前面的,可是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