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青年沒想到,葉梔欺負人竟然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當即更加不滿地道,“你們看看,這是什麼世道欺負人的比被欺負的還要振振有詞。
大夥可都是親眼所見,惜緣小喫店的老闆娘如此無理取鬧,你們可要小心着點。免得以後被她欺負了,找不到地兒說理去。”
“說得對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大傢伙以後可別到她店裏喫東西了”有個隔壁飯店的中年男人隨聲附和。
跟着小青年一唱一和的,還真就像那麼回事。
但實際上,從惜緣小喫店開張以來,店裏生意可謂相當火爆,特別是早、中、晚三個飯點,可以稱得上人滿爲患。
所以,早就惹得附近好幾家飯店的人紅了眼,能夠忍到現在沒有出手,便已經謝天謝地。
因此他們藉着現在葉梔處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上,來落井下石啥的,一點都不奇怪。
葉梔冷冷地笑了笑,並不急着解釋。
解鈴還須繫鈴人。
她纔不會傻到惱羞成怒,一不小心說錯話得罪人,難免會被有心人帶了節奏的話,那纔是真的得不償失。
懶得搭理那幾個起鬨的人,她扭頭,直接衝着坐在地上正哭得“傷心”的葉英道,“以後可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我沒有你這種吃裏扒外的堂妹。”
衆人一聽,好傢伙,這兩人居然是親戚。這樣說來,孰是孰非還有待考證。
畢竟,對於這個年代的人而言,對於親戚神馬的最爲看重。
倒不是說所有人都重視那層關係,只不過,俗話說得好,打斷骨頭還連着筋。
因此,許多人在處理親戚關係的時候,必須格外小心謹慎,生怕給人留下話柄。
有些人家縱然背地裏鬧得不可開交,面上也會湊合着過去,不然免不了一些人說三道四。
聽到葉梔鐵了心要趕自己走,葉英倏地止住哭聲,擡頭茫然的望着她。
一方面,她希望惜緣小喫店開垮,以後葉梔沒了耀武揚威的資本,旭東哥肯定不會像現在這般對她刮目相看。
另外一方面,她又害怕葉梔趕自己走,小喫店能給她的東西實在太多。
根本不用有多辛苦便能輕輕鬆鬆拿到三十塊錢,這種待遇,在別地根本無法比。
一旦葉梔真要敢她走,經過上次事情,葉英不敢胡亂的找工作,到時候恐怕只能灰頭土臉的回上河村去。
她捨不得城裏的花花綠綠,況且,也不想回老家被阿爸訓斥。
左右思量,葉英不由有些後悔起來,當即流着眼淚,小心翼翼地看着葉梔。
“堂姐,你別趕我走,如果我有哪裏做錯的地方,以後改了還不成嗎求你了”
葉梔能忍到現在,已經達到所能忍受的極限,所以根本不喫葉英裝可憐這套。
深吸大口氣,忍住上前抽她兩巴掌的衝動,她冷着聲音道,“我給過你多少次機會了你平常在店裏好喫懶做我忍了,照樣開着工資供着你,不說有功勞,好歹算仁至義盡。
“什麼居然敗壞人家店裏的名聲,更可惡的是,還勾引自家未來堂姐夫天吶,這典型的引狼入室啊”
“就是,如果我有這種堂妹,早就翻臉了。怎麼可能允許她成天在自己面前晃悠,還混喫混喝的”
“真不要臉狼心狗肺”
聽到周圍一句比一句難聽的謾罵,葉英剎那間面如紙色,沒想到葉梔竟然把這些都說出來了。
以後她還怎麼見人吶
“不不是的,我沒有,堂姐,你誤會我了我我根本不是像你說的那樣。”
葉英下意識爲自己辯解,淚眼朦朧的望着她,卻有些蒼白無力。因爲,葉梔說的每一件都是事實
“誤會呵呵別的事情暫且讓你說成誤會。
但你已經拿了一個月的工資,連最基本的糕點都不會做。反而成天是我累死累活,這個難道也是誤會”
哪怕在每天喫飯高峯期,有的時候都根本看不到人。
清晨葉梔需要早起把當天賣的小喫做好,那個點葉英還關着屋子睡懶覺呢。
如果這都是誤會,世界上就沒有不誤會的事情。
“我”葉英瞬時啞口無言,半個反駁的字都吐不出來,只能又憋屈又憤怒的瞪着她。
原本爲她出頭的幾個聲音,頃刻便被更多人的指責給鋪天蓋地壓過去。
光是勾引自家堂姐未婚夫的一條,便足矣讓葉英被一衆喫瓜羣衆用唾沫星子淹死。
她保證,這輩子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像今天這麼丟人過而所有的這一切,都是葉梔造成的。
全部都是她
葉梔卻懶得跟她繼續在這兒大眼瞪小眼,毫無任何意義。
而是徑自轉身進屋,等她再出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個手提袋子。
接着,毫不客氣丟給正從地上爬起來,打算重新進店的人懷裏,“帶着你的東西和你,現在立刻給我滾。”
大概因爲多活一世,葉梔對很多事情都壓根懶得計較,特別在財產方面又或者一些無足輕重的小打小鬧。
能不放在心上的,她根本不會計較。
反正賺錢這種事情,於葉梔而言,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困難。
唯獨無法忍受別人幾次三番來挑戰自己的容忍度,老虎不發威,還真當她是病貓了
接過自己的東西,葉英仍不甘心,“葉梔,如果你真這麼趕我走,阿爸和阿媽一定會怪你。”
葉梔聞言,下意識擰起眉梢。
這也是她之前沒有下定決心趕走葉英的原因之一。
對於自己開店的事,二叔一家的確算得上隱患,因爲王春華絕不會眼睜睜看着她出頭,特別還是店鋪剛開不久的情況下。
爲避免有人拖後腿,葉梔自然有所顧忌。但只要先把葉英穩住,王春華覺得她有利用的價值,很多事情便順理成章。
但此一時彼一時,鋪子開到現在這個地步,哪怕王春華想從中作梗,也無力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