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精得很,對於自家兒子的話,不可能全信。再說,王獻之前還有“前科”。
就他們現在住的那個村,都有不少姑娘都被他禍害過。
但一般沒惹出大事,弄個野種啥的出來,老太太便睜隻眼閉隻眼,反正在她看來,喫虧的是別人家閨女。
她兒子總歸是佔便宜的。
只不過在葉梔這件事情上,先別說家裏老頭子,在她這裏都過不了關。那丫頭本身性格就不討喜,加上,她還是自家女婿的侄女。
如果事情真的成了,所有關係不就亂套了嗎
因此,這件事必須在萌芽之前,就打消王獻的念頭
“過去的事我們不提,對葉梔那丫頭,你最好給我收斂點。要讓我知道你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老孃第一個不饒你。”
老太太很少對王獻嚴厲,他自然知道她這話不是在開玩笑,偏偏死鴨子嘴硬道,“我倒沒覺得有個啥,萬一她非死皮賴臉纏着我,我也沒轍不是”
“別跟我耍嘴皮子,若真如你所說,是葉梔主動的,那她幹嘛多此一舉去找村裏人幫忙”
王獻被問得一嗆,他吞吞口水,底氣不足的嘀咕道,“我咋個知道,她怎麼突然發神經,翻臉不認人。”
一想到那死丫頭把自個當猴耍,王獻便恨不能將其碎屍萬段。
正因爲他是含着金湯勺出生,即便後來家道中落,也被老太太慣着、寵着的,心氣高得很。
加上外貌出衆,只要稍微僞裝得紳士溫柔一點,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對他投懷送抱。
什麼時候受過這等氣
最重要的是,王獻還不得不啞巴喫黃連,把這苦暗自吞下。
“你不知道,我可知道。”
王春華順着王獻的話,邊說邊走到炕前坐下來,“媽,要說這事,還得怪我。都是我平常讓葉梔做了些家務,加上一碗水沒端平,她對我心懷忌恨,拿我沒辦法,這才遷怒弟弟。”
她邊說邊抹眼睛,那動作,倒真像因爲愧疚而難過的樣子。
老太太微怔,有些驚訝道,“按照你的意思,那丫頭故意勾引王獻,再叫人把他揍一頓,就是爲了出氣”
“可不是當時我色迷心竅,沒有防備,她趁機一腳把我揣進田裏,這纔有後面的事。”王獻咬牙切齒地幫着腔。
對於自己那些齷齪心思,半個字都沒有提。
只要有老太太支持,以後要收拾葉梔那個小丫頭片子,可就簡單得多。
姐弟倆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有模有樣的,老太太最後對他們的話自是相信了。
略微思索後,沉着聲音道,“本以爲她只是嘴巴強勢一點,沒想到年紀不大,心思竟然如此複雜,我還真小瞧了那丫頭。不過你放心,媽不會讓你白白遭了這頓打。”
第二天清晨,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昨晚太開心的原因,葉梔睡得迷迷糊糊便被餓醒了。
看眼時間還早,她不想虧待自己的肚子,索性起牀做飯。
懶得跟某些人計較,她繫上圍裙進了廚房。
由於早餐一般比較注重養胃,加上人比較多,她並不打算做多複雜的東西。
簡單的皮蛋瘦肉粥,一盤花生米,一疊涼拌脆口青瓜,外加幾個玉米棒子和蒸紅薯。
然而,等葉梔把東西端到堂屋桌上,還未坐下來,老太太便瞥她一眼,毫不客氣發難道,“我們這麼一大家子人,你就做這麼點東西,想餓死我這老太婆嗎”
這話可說得可重了,若傳出去。
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爲葉梔有多狠毒,連個老太太的喫食都苛刻着。
葉梔掃眼桌上的東西,儘管種類沒有幾樣,但分量都很足,擺明雞蛋裏面挑骨頭。
再看看老太太黑着一張臉,像別人欠她錢一樣,葉梔不由覺得奇怪,她好像還沒來得及得罪她吧
不過,她可沒打算忍氣吞聲,當即解釋道,“姥姥,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家裏現成的東西就這麼多,已經做不出別的啥,況且,東西不少,我們幾個人能喫完就已經不錯了。”
礙於老太太是長輩,加之又有葉建國在,她不能直接甩臉,因此這話已經說得算委婉的。
老太太卻是不依,“家裏沒有,你不知道去地裏去摘嗎
又或者在別人家去買一些依我看,你就是不想讓我們喫飽,變着法想趕我走。”
呵呵,瞧這話說得,好像她葉梔纔是這個家的主人一樣
她現在的確自己開店,手頭的錢比較寬裕,不代表這些錢就要拿出來便宜他們,憑什麼
心底冷笑不已,葉梔垂下眼簾,有幾分委屈的口吻,“姥姥,你這話說的,可折煞我了。
家裏從來都是二叔做主,我一個晚輩,人微言輕再說,我這次回來走得急,身上沒帶幾個錢。”
言外之意,你覺得飯菜少,找自個女婿唄。
果然,葉建國聞言,臉色一下變得不好看起來,別看老太太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他一句不是。
實際上,他纔是這個家的頂樑柱。老太太明裏暗裏的話,很容易讓人理解成她在含沙射影。
“葉梔,坐下來喫飯。起那麼早,還不餓嗎”
不知有意無意,葉建國說完這句,才扭頭對着老太太道,“媽,中午我讓葉梔給你們做好喫的,早上的話,喫清淡一點對身體比較好。”
女婿話都說到這份上,老太太自然無話可說。
只不過那個臭丫頭,又讓她逃過一切,這叫她心裏有些不舒服。
同樣不舒服的,還有王春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這次從孃家回來,葉建國對那臭丫頭的態度突然好了很多。
儘管以前他也會當着外人面維護葉梔幾句,但只要關着門,無論自個怎麼讓她受委屈,他半個字都不會提。
可現在真不知道那臭丫頭到底給他灌了什麼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