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開始越來越亮,太陽也開始從雲層中露了出來。
也不知道今天是否比昨天更冷了,我開始越來越無助的顫抖,心裏焦急着婷妃的情況,卻在寒風中慢慢的凝結,然後……
撐不住了……
就是如此無力的感覺,頭一陣的暈眩,身體輕薄得如落下的黃葉,無力去抵擋狂風的吹打,最後只能隨風而落……
頭一重,眼前便一黑了……
重重的倒於地上,隨着那一陣的劇痛,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頭很痛,像有許多聲音在腦海中迴響着,像有許多人在耳邊說話,又像吵雜的海浪聲,又像煩人的風聲,又像……
什麼都不清晰,就只知道頭很痛很痛……
喉嚨乾澀得難受,眼皮也是特別的沉重……
喫力的,意識一點一點的凝聚,睜開眼皮,入目的先是一片茫茫的空白……
等眼中的澀意已過,眼前的景象纔開始的清晰。
此時,才能確定自己是躺在牀上。
這牀有點冷,而且不大……
疑惑的,微轉頭,不太能確定這裏是什麼地方。
喉嚨很乾,脣動了動,卻無力開口喊人進來。
喫力的支撐着身體,我只想快點坐起,想……想去看看婷妃。
是的,我明明就在寢宮之外站着的,可是……
我暈倒了,在太陽開始高高升起之時,我倒下去了。
但此時是什麼時候了?誰扶我進入的?
“吱。”的一聲,門打開了。
費力的擡眸看去,人就失去了平衡的要倒回牀上。
“娘娘,你小心一點,別亂動。”慈念快步的跑到我的身邊,將倒在牀上的我小心的扶着躺好。
“水。”動了動脣,許多的說話都只得硬生生的哽住了,因爲喉嚨真的很難受,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娘娘等一會,慈念立即給你倒水。”慈念用力的點頭,安撫我躺好才轉身衝到桌子前給我倒水。
她的動作很快,倒了一杯水後立即衝向我。
小心的將我扶起來,纔將杯子遞到我的脣邊,讓我慢慢的吞下杯中的溫水。
水滑進喉嚨,那溼潤的感覺一點一點的滋潤着,纔得到舒適。
“娘娘,還要喝嗎?”看着杯中的水都喝完了,慈念小聲的輕問。
“不用了。”輕搖頭,我說,眼前又是一白。
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讓我失去了方向,就像忽然要倒進萬丈的深淵一般,就像忽然要倒下那樣。
這感覺很難受,只能緊緊的用力握着身旁的一切。
手握住了慈唸的手,擡眸看她,眨着難受的眼皮……
“娘娘,你沒事吧?”慈念不安的看着我,只好讓我重新小心的躺回去。
平靜的看她,我說不出話來,整個人軟軟無力。
“娘娘,慈念剛纔出去的時候發現你倒在寢宮的外面,所以就將你扶進這房間來。可是太醫們都還守在婷妃那裏沒有離開,慈念一時找不到可以來看治你的人,所以就只好自己給你用溫水擦身,給你蓋被子的。看來要等太醫們離開你的寢宮後,慈念才能找個太醫過來看你。”如看懂我眼裏的疑問,慈念低聲的解釋着我爲什麼會在這房間之內。
我想,應該也是如此……
段若辰是如此的緊張,那羣太醫可是一個都不能離開的在裏面守了一夜。
而且他還那麼痛恨着我,又怎麼會准許太醫抽時候來看我呢?
再說,我在那寢宮的前面倒下,在他眼裏只怕會覺得我是有意要裝得楚楚可憐去引他注目吧!
“別跟他說我病了,我躺躺就好,不用太醫了。”想着,我開口對慈念要求。
我不希望他真的會那麼的猜想我。
再說,他亦不會讓太醫救我的,我不願去奢求他的憐惜。
“皇上等了一個晚上可急了,他說若婷妃……不幸,太醫院所有人都要陪葬。所以……就算皇上不介意,也沒有一個太醫會有心情過來看治娘娘你的情況了。”慈念嘆了口氣,伸手輕撫的額頭:“娘娘,你一定要保重,可不能倒下的,不要讓慈念擔心婷妃之餘還要擔心你了,好嗎?一切都等婷妃娘娘醒來再說,你不要再執着的站在門外,皇上現在根本沒有足夠的冷靜去聽你的解釋。”
慈念苦口婆心的,就是要告訴我現在的情況如何,勸我不要再爲了解釋的事而執着。
或者她的意思是說,就算我不用解釋,就算我就是無辜的,只要婷妃若一死,要陪葬的那個人也必然包括我……
跟太醫院那些無辜的太醫相比,不管我是不是真正害婷妃的那個人,單憑那保護不力之罪,就足夠理由陪葬。
“慈念,我……餓了……”泛力的閉了閉眼,我近乎無聲的低喃。
肚子一直的作響,才發現自己真的很餓。
慈念讓人準備的那些飯我也根本沒有吞下多少口,現在胃開始在劇烈的作痛中。
頭亦很痛,一直如刀在輕輕的挑動着大腦裏面的根脈一般。
無力的呼着氣,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很薄弱,人也很泛力,頭很沉重,一切一切都這麼這麼的不好……
可不好就不好,從來沒有試過的消沉,這一刻我竟然不介意自己活得一點都不好……
“好的,那娘娘等一會,慈念現在立即讓人去準備一些粥過來。”慈念說着,站了起來,急急的往外跑出去。
能看出,她亦很累了,一個晚上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了吧!
只是跟我相比,沒有受寒風吹,所以還不至於染病罷了……
聽着門再度關上,那邊的沉重,那樣的寂靜,我的世界就好像與所有人都隔絕了。
心很酸,一種寂寞之感襲上心頭,人變得很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