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不去管,是因爲不在乎。
而當我開始越來越在乎後,就不想去面對這些問題。
“就是不能獨佔,所以星兒覺得朕應該繼續像往常那樣的風流,纔算真實嗎?”凝着的劍眉微緊,他的語氣裏隱隱的透露着不悅。
無奈的皺起眉心,我不明白他在氣怒什麼,只好小心的指正他的說話:“星兒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星兒總不能一直霸佔皇上的,還有其他的妃子,她們……”
“傳她進來吧!”鬆開了我,段若辰從我的面前坐起,然後走向一旁的書案上,坐回那些奏節的面前。
身上落空了,我亦急急的坐起,然後開始整理着剛纔被他拉得有點凌亂的衣裳。
轉頭看去,他的神色有點冷,就是鬧脾氣了。
無奈的咬牙,對於他的不悅感到有點莫名其妙。
“臣妾參見皇上。”雅貴妃宛約的步入,走到他的面前,跪下行禮。
“平身。”
我也跟着站起,在雅貴妃平身後也跟着上前,對她行禮:“星兒見過雅貴妃娘娘。”
“星兒有孕在身,又剛剛大病一場,這禮數能少就儘量少一點吧!不要下跪,不然皇上看着也會心疼的,還會以爲本宮平日特別愛欺負你呢!”嬌氣的笑着,雅貴妃伸手將我扶起,沒有讓我下跪。
爲此,便謝禮:“謝娘娘。”
“皇上,雅雅前來是想要跟皇上說一聲的,太后決定在元宵節後就審判賢太妃等人,可是臣妾在想,若太后以事關後宮的身份去審這案,那臣妾該不該一起呢?可是想想這事不能輕視,還是想請示皇上的意思,看看心裏有沒有什麼想法,看看那些人皇上有沒有考慮過要怎麼處置?”雅貴妃笑着走向那坐在書案上的人,如有意將我當作不存在。
那聲‘雅雅’還真是親切,我記得從前段若辰就是如此稱呼她的。
他將雅貴妃還真的寵得放縱驕氣也在乎不惜。
“元宵節後?”喃喃的,他低下了頭,想了想後又再度擡起:“這樣吧!這事雅雅就不必特別的費心,朕會跟太后說。由於你還不是皇后,若前往一起審判只怕會名不正言不順,你還是別去了。”
“是的,雅雅明白。”雅貴妃歡喜的笑着,狂點頭。
爲的就是他的那句‘你還不是皇后’。
這話的意思是不是代表她將來會是皇后呢?
沒有忘記那天他對我的提議,可是我拒絕了,那麼……他心中的另一個皇后人選就是雅貴妃了吧!
或者說,從來都是,畢竟從他登基後他就只提出過要立雅貴妃一人爲後,後爲太后帶來了那個侄女,他雖然接受,但那也不是他選的皇后。
所以說,他選中的皇后從始至終都只有雅貴妃一人。
“皇上,這些日子星兒有病在身,皇上就在身邊悉心的照顧着,可是……可是大皇子這幾天也受了點風寒,鼻子總是不舒服,睡得也不好,雅雅夜晚看着他睡,很心疼,都睡不着了。所以雅雅在想,皇上今晚能不能……”
“能。”不等雅貴妃將話說完,他便答應了。
如此利落的點頭,像是在跟我賭氣一般。
可是轉頭往他看去,那笑又是那麼的自在真誠,看不出什麼虛情假意的。
心裏有點悶悶的失落,可想想也不能阻止他去看自己的兒子。
大皇子畢竟是他最愛的孩子,而且現在一歲多點,剛好在學着講話與走路,人是那麼的可愛,他怎麼捨得多天都不見呢?
“好啊!那雅雅在這裏等皇上,然後一起前往宛雅宮用晚膳,再陪着大皇子就寢,好不好?”雅貴妃歡喜的笑着,那神色可興奮了。
暗暗的在心裏吞了口氣,轉頭看向他們,我笑着,低聲說:“那星兒就不礙着皇上與雅貴妃娘娘了,先行退下。”
“準。”沒有勸止,他輕淡的說着,低頭看着手中的奏節。
直直的凝視着他那平靜無波的神色,我的心竟會如此酸。
無奈的離開,沒有勇氣去看雅貴妃的神色。
不看也罷。
步出了臥龍宮,直走御花園,靈兒才緊緊的貼上我,小聲的問:“星兒,你怎麼了?心情不好?怎麼從御書房離開後就一直悶悶不語?”
“沒有。”搖頭,我笑着看她,不想她擔心。
也沒有什麼,就是提不起勁來罷了。
“還說沒有,是不是因爲雅貴妃的出現啊?”靈兒帶指責的瞪我,指出我在說慌。
收起笑,一臉愁容的看她,我亦嘆了口氣:“靈兒,當我越是投入的去愛他,心裏的心門就越窄,容不下別人,爲什麼?從前我總是不屑那些爭寵的嬪妃爲了一個男人而爭來奪去的,現在開始有點明白,原來愛着一個人的時候,看着他與別的女人在一起真的不好受。”
“本來就是如此,可是誰叫我們是女人啊!女人就要容忍男人的三妻四妾,從前我們家旁邊有一個富家人,那個大夫人還會親自比自己的丈夫挑小妾呢?一年一個的,就像怕自己的夫君感覺不到她的大方大度一般。”靈兒同樣苦悶的嘆,表示着作爲女人的無奈。
無聲的閉起脣,繼續走,直直的望着遠方,不難明白靈兒口中的那位夫人爲什麼要如此做。
只因爲要想保持自己尊貴的身份,就只有讓那個夫君能一直尊重她,而不是對她生厭。
討好,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靜靜的站在窗前,擡的看着月色,也不知爲何今晚月亮就是特別的好,而且一天都沒有下雪了。
元宵節,明天就是了而今晚,不知道爲何會感覺到特別的寂寞。
怎麼辦呢?
是因爲這十幾天他都在此,我竟然在沒有擦覺之中開始依賴着他的存在,而爲此時的不在而感到寂寞,失落。
手放到胸前,落在那吊墜之上,有點痛恨着這樣的自己。
我怎麼會如此計較呢?可是聽到芬芳說他與雅貴妃一起前往宛雅宮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那心就會隱隱的泛着悶痛。
無奈的輕嘆,舉步而出,發現門外就只有一個小侍婢在看守着。
靈兒是休息去了,可是芬芳也不知道往哪跑的,也許有別的事在忙。
“娘娘,你要出去嗎?”看守在門邊的小侍婢低聲的問着。
“嗯,睡不着,想去散散步。”點頭,我說着,便舉步向前。
“天很冷,奴婢到娘娘的寢宮裏找來大披風纔跟上,娘娘先走慢一點。”侍婢嘴裏說着,人便跑進去了。
沒有理會,我先走在前面。
走得小心,就怕會有意外。
可是沒有走多久,她便跑上了,給我披上那件段若辰之前送的白毛大披風,然後爲我打着照路的燈籠。
我們一步一步的走着,心不算亂,可也不叫平靜。
就是悶悶的,什麼勁都提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