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城區,博麗拍賣行。
在周誠到場後,臨時拉起的警戒線立即開放,李德民憂心忡忡的將周誠迎進去,再三提醒讓他小心。
周誠不以爲然的笑了笑,這才作別李德民,直奔拍賣行。
由於只是周誠一個人,所以緊閉的硃紅色大門只是稍微裂開一條可容一人進出的縫隙。
側身進入拍賣行後,迎面看見那座碩大的始皇帝銅像,周誠嘴角稍稍揚起。
銅像正下方,已經被搭起一個小小的擂臺,周誠這邊擺了數十把藤木椅子,座無虛席,而擂臺另一邊,一身黑裙白襯衫頭髮挽起的石怡婷雙手環胸,臉上已經沒了笑容。
由於注意力全部都在擂臺上放着,所以石怡婷根本沒有注意到外面偷偷溜進來一人。
眼下整個場上都是黑漆漆的模樣,整個拍賣行只有牆上幾盞大燈正在亮着,明明是白天,卻硬是營造出一種晚上的感覺。
擂臺正上方,東西兩側各擺了一排桌子,後面各自坐着幾位老人,和西側那些老人不同的是,坐在東側主位的那些老人,無不滿頭大汗,幾個人正圍在一起低聲討論。
而西側那羣人中,有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正抄着一口半生不熟的神州話催促道:“如何?神州的諸位大專家,你們得出結論了嗎?”
“我們這件東西,是真是假?”
“催你娘催,到十分鐘時間了嗎?”
說這話的是被圍在中間的王金躍,本來就有些心高氣傲的他,此時居然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
看着這種狀態下的王金躍,周誠呼的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要知道,王金躍也是鄯西省內數得上號的鑑定專家,甚至還是國家古董鑑定所的成員。
只是在自己面前,王金躍一直都低聲下氣,搞得周誠幾乎都忘了他的來頭。
此時看着王金躍明明滿頭大汗,還是不虛對面的樣子,周誠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笑意,這樣對比下來,王金躍還是挺可愛的。
“雖然還沒到時間,但是你們只剩下一分三十秒咯,王桑。”
桑?
聽到這個字眼,周誠眉頭微微一挑,怪不得聽着西側那人說話的聲音有些怪怪的,原來是櫻花國的人。
“怎麼樣?你們誰有說法,趕快說說!”
又懟了那人一句,王金躍低頭看向身邊幾位同齡人,這些人是他花大精力請來的鑑定所的同事,每一個都是國家認定的一級鑑定師。
可就是這麼幾號人,湊在一起七八分鐘了,卻連一個結論都沒有。
“看不準,真的看不準,不管是紋路還是玉質,全部都附和,可雕刻的手法卻聞所未聞,看做工更是跟現代的很像。”
“應該不是現代工藝品,小鬼子會拿一個假的出來蒙咱們?”
“別忘了,這次比試的要求就是對方任意一件古董,又另一方鑑定真假,他們拿出來一個假的,也合乎道理。”
“他孃的,七局四勝,咱們已經輸了三把,這一把再輸,可就真的輸了。”
就在一羣老頭子爭辯不休給不出準確答覆的時候,坐在對面的那個中年人已經纔看着計時器開始數數。
“十!”
“九!”
“八!”
“七......”
看着計時器上的時間,武內崇安已經控制不住臉上的笑容。
只要能把文物大省的這些鑑定師們征服,自己征服神州的計劃就能邁出一大步。
在王金躍等人準備胡蒙亂猜一個答案的時候,臺下響起一道淡淡的聲音,“一個贗品仿製的玩意兒,有什麼值得研究的?”
聽到這話的鑑定所幾人,全都一臉的茫然,而王金躍想都不想,直接舉着手中那隻羊脂白玉質的葫蘆喊道:“假的,這玩意兒是假的!”
說完,王金躍“啪”的把那玩意兒往桌子上一砸,扭頭就開始在人羣中尋找起來。
不多時,看
到正遠遠的站在門口位置的周誠,王金躍瞬間一臉狂喜。
“犯規?犯哪門子的規?”
王金躍裝傻充愣反問道:“倒計時結束前,我們是不是給出了答覆,既然是比試,你只需要告訴我們結果不就行了?”
見王金躍有意耍賴,不只武內崇安,連帶着西側那些矮個子們全都憤怒的站了起來。
“王金躍,你實在是有些不要臉皮了!”
“按照規定,非雙方人員不得參與這場比試,且不得有場外提醒,你們這兩條規定,全部都違反了!”
“就算不說這一點,你們可要考慮清楚了,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子信口胡謅,你們確定要相信他給出的答案嗎?”
不只是櫻花國這些人,就連王金躍這些同事們都是一臉將信將疑的表情。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是被博麗拍賣行高薪請來幫忙的,而且在此之前,拍賣行的負責人石怡婷石小姐已經告知他們,這次比試以王金躍爲首。
所以,即便心中留有疑惑,可在這樣的檔口下,幾人也都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朝王金躍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面對友方和敵方的雙重質疑,王金躍只是樂呵呵的笑着,絲毫不在意,而他的注意力,則全部都在說話的那人身上。
場上那些人見狀,紛紛沿着王金躍的目光看了過去。
遠遠的,衆人只看見一個穿着白色衛衣,黑色休閒褲的長髮青年,正靠在門廊上。
這青年年紀不大,唯一值得一提的也就是對方的眼神,初看時平淡無奇,再看眸中似有星辰,最後定睛細看,只覺得深不見底。
在場上人都注意到門口時,站在臺下的石怡婷也看到了那人。
一瞬間,石怡婷板着的臉春風化雪一般,瞬間洋溢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臭弟弟,還知道回來啊?”
這嬌嗔一般的話語聲音極低,所以並沒有其他人聽到。
在衆目睽睽之下,周誠撓了撓頭,擡腳朝着銅像方向走去。
王金躍樂的咧嘴直笑,擡手一指着周誠便喊了起來:“誰說這不是我們的人?”
“這可是我們拍賣行高薪聘請來的坐堂師傅,本來覺得像這樣的小事兒沒必要請他老人家出馬,既然來了,就讓你們這羣櫻花狗好好見識見識。”
“鸞鳳街未道閣老闆,博麗拍賣行首席鑑定師,國家古董鑑定所特級鑑定專家,周誠周先生!”
這一連串的名頭報出來,不僅是坐在對面的那些櫻花國的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就連周誠也有些無語。
前面兩個還好說,後面這個特級鑑定專家是哪兒來的名頭?
隨着王金躍這麼鄭重的介紹,周圍轉投到周誠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
盯着周誠看了好半晌後,看起來像是負責人的武內崇安當即放聲狂笑道:“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居然值得被你們如此推崇?”
“我看你們神州是真的沒人了!”
“既然你這麼相信這位周誠先生,那麼他剛纔所說的答案,就是你們最終的答案?”
王金躍很是隨意的點點頭,然後跳下場地朝周誠的方向走去。
“周先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好去接你。”
“昨天才到,場上現在是什麼情況?”
雖然已經從李德民口中得到部分信息,但終歸有些許疏漏的地方。
瞥了一眼正在那邊商談的櫻花國幾人,王金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聽完王金躍的講述,再結合李德民所說的那些,周誠這才點點頭,心中瞭然。
“也就是說,只要再輸一局,拍賣行就要把收藏的古董拿出來讓對方任意挑選一件?”
提及這一點,王金躍有些抱赫。
“多虧你來了,否則,我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