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便過了菜地,往最近的一戶人家走去。那戶人家前邊有個水塘,水塘過去是個院子,四周有圍籬,圍籬很高,就算坐在馬上也看不清院內的景緻。
過了水塘,祖大福下了馬,牽着馬到了那戶人家跟前,卻見門扉緊閉,大叫了幾聲也無人應,祖大福只好再往後頭的人家走去,如此又叫了幾聲,仍舊無人答話,待走到第四家的時候,忽然喊聲四起,一羣黑色兵服的人立即將衆人給圍了起來。
“是大列王的人!”祖大福記得那些兵的衣着。
“沒錯,你們又是什麼人?”一名軍官拿刀一指。
“暮雨韌的仇人!想要投靠大列王。”祖大福拱了一下手,簡明扼要道。
“哦?你們來自蠻鎮?”
“正是。”
“好,你等着,我去通報。”
那名軍官去不多時,一個黑袍白麪的年輕人挽着一個同樣黑袍的五十左右的女子,被幾名侍衛丫鬟簇擁着走了過來。
“這是我們的小列王,乃大列王的親弟弟,這位是我們王的母親,大列典王妃!”軍官跟祖大福道,“還不見過小王和王妃!”
祖大福忙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
“你們都是蠻鎮上的人?”王妃的眼中竟然燃起一股恨意,從侍衛的腰上拔出一把刀,架在仍跪在地上的祖大福的脖子上。
“稟告王妃,我們是來蠻鎮挖礦的,都是外鄉人!”祖大福見情形不對,冰涼的刀刃貼着他的頸脖子,讓他忍不住顫抖,趕忙解釋道。
“我不管,行兒,把這些人都給我抓起來!”王妃怒道。
“憑什麼抓我們?我們犯了什麼法!”祖秀扛着樹枝憤然道。
“就因爲你們來自蠻鎮,如今蠻鎮上的每一個活人都該死!”王妃咬着牙,一字字道。
“母親,您不要生氣,孩兒打聽了,最近的確有很多外鄉人來蠻鎮挖礦,既然他們是暮雨韌的仇人,那就是我們的朋友,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我看他們既然有本事從暮雨韌手中逃出來,又打算投靠我們,不如收了爲我們所用。”小列王勸道。
“行兒,你說的也有道理,是爲娘氣糊塗了。”王妃鎮定了一下道,“既然你們來自蠻鎮,我問你們,蠻鎮上的人都去了哪裏?”
“說是南下了,去了什麼樊神村!”祖大福瞥了一眼梅秋,聽這位王妃的語氣,應該是跟蠻鎮人有仇了,他當然不會出賣梅秋等人,這一路逃出來,怎麼說也是個難友了。
“那是他們的老窩!好哇,他們大概不知,樊神村早已被我派人給殺的一個不剩,哈哈……”王妃忽而大笑。
“母親,還是您英明,斷了他們的後路,我看他們遲早還要回來,到時候再一個個抓來弄死,讓母親出氣!誒,你扛個樹枝做什麼?”小列王好奇的指着祖秀。
“哦,這是做弓弩的好材料,我就順手砍了一個枝。”祖秀道,他見
“你會做弓弩?”小列王眼睛一亮。
“當然,我爹我爺爺可是獵戶!”祖秀每次說到他爹和爺爺便由衷的自豪。
“太好了,你過來,跟我走。”小列王上來拉住祖秀便走。
“去哪裏?”祖秀急了,“還有你準備把我們的人怎麼樣?”
“既然你們來投奔,當然是收留了。”小列王這纔想起來這羣人來此的目的,“你叫什麼名字?”
“祖大福。”祖大福見被小列王指着,忙報上了名字。
“嗯,季將軍,祖大福的人就歸你管了,你安排一下。”
“是!”一名軍官走過來,帶着祖大福的人馬往村東頭而去。
祖秀被小列王熱情的拉去了他的行宮,急切的問他如何製造弓弩,以及所需的材料,還問他可會製作大型的弩牀,像暮雨韌的那種。
“我實話跟你說吧,上次本王去偷襲暮雨韌,目的就是想搶幾臺弩機牀,好回來研究仿造,沒想到,暮雨韌太厲害,去的人都死了,唉!我無顏回去見我大哥,只好留在這裏,看看有沒有其它的辦法,這可真是天不絕我,竟然將祖先生這位高人給送了來!”大列王道,幾欲喜極而泣。
“別叫我祖先生,好彆扭,就叫我祖秀吧。”祖秀呵呵笑道,提到弩機牀,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心口撲通撲通跳,第一次因爲利用人而深感慚愧,“我有個兄弟叫百里涼,他手上有最厲害的弩機圖,不過……”
“真的?不過什麼你快說,他人可在此處?”小列王抓住祖秀的手,一張白麪因爲激動而緋紅。
“在,就是另外一個也扛着樹枝的那位。”
“是他,我注意到了,長得不錯,如果沒有臉上的疤,應該比本王還俊。”小列王記了起來,“來人,去把百里涼百里先生給我請過來。”
“你好心急啊。我話還沒說完呢!”祖秀抓耳撓腮。
“那你快說啊!”小列王年紀不大,剛滿十八,脾性有時表現的如孩童一般。
“百里涼不是來投奔大列王的,他要去雲州,所以殿下你最好能留住他。還有,您可千萬別說是我出賣他,不然我死定了!”祖秀道,他的小算盤是百里涼如果被小列王留下來,任小芳也就會留下來了。
“如何能留下他?”
“這個……”祖秀一咬牙一跺腳,心說師父對不起了,便對小列王耳語道:“我說了您可別對王妃說,跟着百里涼的那個小孩叫張青是蠻鎮上的人,我看王妃很忌諱,如果殿下以這個祕密要挾百里涼,他自然就會留下來了。”
“好主意!”
“殿下,這個祕密您可千萬不能對王妃說,不然我就是欺師滅祖了,我情願一頭撞死!”祖秀已經想一頭撞死了,他想不到他磊落的一條漢子,竟然會有一天爲了一個女人而出賣自己的兄弟!
“放心吧,本王跟他可沒仇,再說人家不過是個孩子。”
倆人正說着,百里涼被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