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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宗門大比第二天,韓穆薇送走了她祖父後,就去了空中圓臺。今天是韓穆簫瘦竹竿打比賽的日子,她可不能錯過。

    “小薇兒”、“胖胖”、“小十三”……

    “呵,”韓穆薇一到地方就被這陣仗給驚到了,他們韓家是打算準備把這十一號擂臺給承包了嗎?瞧瞧這二、三十號人把這圍得跟鐵桶似的,她跟一羣人打了招呼,後走到韓穆簫身邊,搭着他的肩膀,使了個眼色:“小夥子,人緣不錯呀?”

    一身白色勁裝的韓穆簫瞥了一眼這個只比他大兩天的小姐姐,沒好氣地回道:“還不是多虧了你跟童童。”

    要不是童童看她打比賽看出回頓悟,他今天也不用特意打扮了。好在這次對手不強,不然他還真的要擔心會當着族裏這麼多人的面丟臉:“你沒發現今天大比場多了不少圍觀的人嗎?”一個個都是來等着頓悟的。

    “發現了,”一進入大比場她就察覺到了,一雙杏目不着痕跡地又掃視了一圈周圍:“童童怎麼樣了?”昨日那場頓悟直到傍晚才結束,韓穆童的修爲也從練氣六層巔峯飆到了練氣八層,這真的是意外之喜。

    提到韓穆童,韓穆簫是既替她高興又有些羨慕,不過想到她平日裏的努力和刻苦,又覺得昨日那場頓悟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兒:“挺好的,明日外門的大比就要開始了,她今天想要再準備準備就沒過來,”說着便取出一塊傳音玉符:“這是她讓我轉交給你的。”

    又是傳音玉符,韓穆薇一手捂着胸口,再一次被深深地打擊到了:“那啥,你們怎麼都用上傳音玉符了?”難道她是真的窮,她還以爲她只是不寬裕?

    “我的傳音玉符都是師兄、師姐給的見面禮,童童的傳音玉符是她爹爹和哥哥們給的,”韓穆簫瞄了一眼焉了吧唧的胖胖,心裏美美的:“兄弟姐妹多了就是好。”可憐了胖胖,不但是家裏的獨苗苗,還是善德師伯唯一的弟子。

    韓穆薇聞言默默地收起玉符,心中暗暗祈禱老頭以後不要再收徒了,她不想當大師姐,畢竟窮人是拿不起見面禮的:“時辰快到了,你第幾場?”

    “第一場,”韓穆簫看了一眼擂臺上的熒光石:“還有一炷香的工夫。”

    銅鑼一響,韓穆簫立馬跳上擂臺,跟着韓穆琦就到了。她走到韓穆薇身邊,便用神識傳音問道:“小十三,我師父她回破雲峯了。”不知道小十三跟她師父說了什麼,昨日小十二剛頓悟結束出來,她師父就踉踉蹌蹌地回了破雲峯,後整個晏峽谷便都被冰封了,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寒霜。

    “是嗎?”對此韓穆薇還挺喫驚的,看來還真讓小天菩說中了:“多情便是無情,”她扭頭看向一臉憂色的韓穆琦:“六姐,你就放心吧,弘嫣真人不會有事的,也許她已想通了呢。”置之死地而後生,既還有生的機會,那又何必執迷不悟坐着等死?

    “但願如此吧,”要她看來無極宗那位慈銘真君對她師父是沒有一點情份可言,他的最終目的就是爲了毀了她師父,當真無恥至極,韓穆琦一雙如青蔥般的纖纖玉手不由得緊握成拳:“我師父就是太癡了。”

    癡?自古情難斷意難全,被情所傷的癡男怨女更是比比皆是,但韓穆薇可不認爲人生在世就只有“情”,她現在更期待進入無情道後的弘嫣真人:“癡後是絕。”

    擂臺上韓穆簫原本打算用靈符速戰速決的,可爲了顏面不得不耐下心來打一場,只是他沒料到的是對方竟然用法陣,冷不丁地就把他圈進了陣法裏。

    韓穆薇見狀,臉上的笑是掩都掩不住:“簫簫應該是懂法陣的,”畢竟瘦竹竿是跟着寶寧真君學煉器的,出色的煉器師是肯定要懂法陣的,就不知道瘦竹竿懂多少?

    “何止懂?”韓穆琦抱着胸,一點都不擔心此刻被圍在陣中的小鬼頭:“不過他只會破陣不會煉製陣法、陣盤。”簫簫從小就鬼精鬼精的,天天跟七叔玩心眼,每每氣得七叔都想把他塞回七嬸的肚子裏,長大了性子還是一點沒變。

    陣中韓穆簫很快就找到了陣眼,他也不急摸了摸癟下去的肚皮拿出一根兔腿坐到陣眼上就着靈泉水啃了起來。幹完了手中的兔腿,他又拿出紅櫻果“嘎吱嘎吱”地咬着,連吃了三個才感覺舒服了,抹了一把嘴,起身取出一張爆裂符輸入靈力,後將其扔在陣眼上,人立馬後掠。

    陣外的那位練氣九層的弟子見韓穆簫這麼久沒出來還以爲贏定了,正越發得意。哪想突然“嘭“的一聲,他被驚得傻眼了,還沒等回過神來,便被一條跟他手臂差不多粗的長腿給踹下了擂臺。

    韓穆薇看了一眼簫簫腆着的肚子,撇了撇嘴,這人是喫飽喝足了纔出陣的:“這個有點過分。”

    韓穆琦甚覺無奈,這族裏的孩子怎麼一個比一個不着調:“好了,他既然出來了,那我們就換地方吧。”今天大比場人擠人的,她倒是很能理解,一朝頓悟勝千日苦修,連她也有幾分心思。

    宗門大比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每天都會有無數人從擂臺上被掃下來,接着又會有後來者緊跟着上去,而圍觀者總是樂此不倦。

    破雲峯背面的晏峽谷裏冰霜越積越厚,山澗的溪流早已被冰凍,十來株高聳入雲的銀杉樹依舊挺直,頑強地保留着晏峽谷最後的一點靈動。

    要說這谷中除了銀白還有什麼顏色,那便是坐落在十來株銀杉樹後面的那處青竹屋了。用青竹搭建的兩層小小樓閣,竹磚竹瓦,既蒼翠欲滴又精緻巧妙,檐角石基,無不透着主人的細緻與雅清。

    一樓修煉室裏,弘嫣真人身着一身銀色廣袖流仙裙,沒束腰封,少了一份纖美,倒是多了兩分飄逸慵懶,披散着一頭長及腳跟如緞般的青絲,赤足背手而立,一眼不眨地看着那幅掛在牆壁上的《蒼天旭日圖》。曾經這是她最喜歡的一幅畫,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把它收起來了?

    旭日之下那隻展翅翱翔的冰極鳥是那麼的渺小,但它看向當空旭日的眼神卻透着銳利與堅定,裏面暗含着無畏和一往無前的決絕。

    弘嫣真人擡起纖白的玉手想要去觸摸那隻青色冰極鳥,但每每快要碰到的時候,又有些遲疑,一雙美目中盡是諷刺,自問她到底還在期待什麼?

    她上官冰顏,變異冰靈根,五歲入宗,因天一道君身份不宜不便收徒,就被破軍真君收爲入室弟子,十七歲築基,五十八歲成就金丹,可這些都已是過去。自遇到了那位冷清劍君慈銘,她便不再像她了。

    香樟崖頭的對日相許,萬獸森林中的生死相隨,還有……還有北坡海盡頭的舉杯邀月、對酒當歌,兩相依,情意綿綿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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